如來佛祖保佑都沒用。
前日聽說賭王爭霸的決賽是打馬吊,崔一渡嚇得差點(diǎn)暈死過去,因為他壓根不會!
禹勝銘只會打雞胡,他這兩個晚上通宵達(dá)旦傳授給崔一渡的也只有雞胡,他堅信崔道長可以憑借高深莫測的道法扭轉(zhuǎn)乾坤,只是等了快兩個時辰也沒見他和一次牌。
輸?shù)玫故呛芾鳌R残液檬谴螂u胡,否則十萬八萬都不夠輸。
一聲鑼響,管事宣布:“各位貴人,經(jīng)過四位老爺緊張激烈的角逐,本次大賽的賭王已經(jīng)產(chǎn)生,他就是洪鍾洪老爺!”
臺下很安靜,大家反應(yīng)冷漠,有幾個人反應(yīng)過來便喊了起來:“老子買中了,哈哈!”
管事愣了一下,這樣的場面不該啊,應(yīng)該是滿堂的掌聲和歡呼,畢竟四年才出一個賭王。
他接著宣布:“接下來請‘只為求敗’金前輩給新一屆賭王頒發(fā)獎牌和獎金?!?/p>
會場上那幾個買中洪老爺勝出的人再次歡呼起來。
……
禹勝銘的腿如同灌了鉛一樣,極其艱難地往回走,他告訴崔一渡自已有點(diǎn)熱,想在外面多吹了一下風(fēng),請崔道長回房休息。
禹勝銘在屋外凍得實在不行,他擦干眼淚,推開崔一渡的房門,那人已經(jīng)在喝酒吃菜,絲毫看不出兵敗的沮喪模樣。
自已能怪他嗎,他已經(jīng)很努力了,兩個晚上沒睡覺,為了自已一家人都瘦了一大圈。
“崔道長多吃點(diǎn),您辛苦了。”
“一起吃,這酒不錯,沐嶸山莊果然有錢,明早離開這里就不知何時能喝到這樣的美酒。”
“我不餓,您慢用?!庇韯巽懡o崔一渡斟滿了酒。
崔一渡也不看禹勝銘那張苦瓜臉,一個勁地吃喝著。
他吃喝完畢,摸摸圓鼓鼓的肚子說道:“好了,談?wù)掳伞!?/p>
“什么?”
崔一渡說道:“今日打馬吊輸了四萬兩?!?/p>
“嗯,沒事的,昨日您不是贏了四萬嗎?”禹勝銘胸口痛得起伏明顯。
“放心,我們有錢得很?!?/p>
“嗯。”禹勝銘知道崔一渡在安慰他,畢竟是好意就不再多說什么。
崔一渡從包袱里取出幾樣玩意,“禹老板你看,這是什么?”
那是一根紫竹笛,一把巴掌大小的金算盤,一支碧玉毛筆。
“這是?”禹勝銘不解。
“走,跟我拿銀子去。”崔一渡笑道。
“?。俊?/p>
他們打著燈籠推開了不遠(yuǎn)處一間別院的房門,禹勝銘一看,怎么走到了歐陽老爺?shù)姆块g?
歐陽老爺正怒氣沖沖地看著崔一渡。
崔一渡說道:“歐陽先生,我今日輸了四萬,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,你該兌現(xiàn)了。”說著掏出金算盤。
歐陽老爺罵道:“你看你打的什么牌,為何輸這么多,害死我了,我也輸了三萬啊。”
崔一渡嚴(yán)肅說道:“我們不是說好了嗎,我盡力配合你,給你好牌,咱們不論輸贏都是平分籌碼?,F(xiàn)在我輸了四萬,你輸了三萬,你該給我五千兩?!?/p>
歐陽老爺接過金算盤放進(jìn)袖子里,掏出一枚翡翠扳指遞給崔一渡。
禹勝銘見是自已的那枚扳指,原來這是他們之間交易的信物。
這個崔道長?。?/p>
“我都搞不懂你這個白癡是怎么擠進(jìn)決賽的。”歐陽老爺一邊說一邊拿出銀票,“本老爺雖是個粗人,但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,反正三萬都輸了,再輸五千也死不了人。拿著錢給老子滾!”
崔一渡和禹勝銘離開這里,禹勝銘說道:“崔道長,我們少輸五千也算挽回了一點(diǎn)?!?/p>
“走,找那個賭王去。”
“???”
洪老爺?shù)姆块T被推開,這個賭王稱號獲得者看到崔一渡進(jìn)來,那模樣看起來比歐陽老爺還氣得厲害。
“恭喜洪先生,賭王實至名歸?!贝抟欢晒笆仲R喜。
“哼,還不是替他人作嫁衣!”洪老爺沒好氣說道,臉變成了豬肝色。
“哪里哪里,有了賭王這個稱謂,今后你必定財源滾滾?!贝抟欢烧f著掏出了玉筆。
洪老爺嘆了一口氣,問:“你輸了多少?”
“我輸了四萬兩,洪先生贏了四萬,按照我們輸贏平分的協(xié)議,你應(yīng)當(dāng)把四萬兩還給我。”崔一渡說道。
“你倒是算得挺明白?!?/p>
“那是自然?!?/p>
“我都不明白你這個白癡是怎么擠進(jìn)決賽的,我辛辛苦苦贏的錢到頭來給你填窟窿?!?/p>
“我打牌好辛苦的,你那些小動作如果明顯一點(diǎn),我的反應(yīng)會快些,出牌也更好?!贝抟欢烧f道,“你的閉目養(yǎng)神有點(diǎn)夸張,我以為你是真的睡著了,后來才想起你這個神態(tài)是想要一四七的牌,下次我反應(yīng)快點(diǎn)?!?/p>
“沒有下次了,滾!”
崔一渡拿起四萬的銀票和玉佩離開了這里。禹勝銘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,被怒氣沖沖的洪老爺趕了出去。
之后崔一渡拿著紫竹笛去找韋老板,韋老板贏了三萬兩,也是按照輸贏平分的協(xié)議給了崔一渡三萬五千兩,然后歇斯底里甩給他一句“白癡”和“滾”。
崔一渡想到馬吊真理,不贏第一局,否則空歡喜。
在回去的路上,禹勝銘狠狠抽自已一個耳光,他終于明白了,崔一渡做了一個完美的局,分別和每個人聯(lián)手,輸贏平分,這些人以為自已是崔一渡的唯一,其實他們不知,自已只是崔一渡的其中之一。
崔一渡讓他那天晚上把寶泰樓的屋頂捅幾個窟窿,就是為了拖延時間,崔道長趁機(jī)私下找他們分別訂協(xié)議。
輸贏平分,信物為憑。
輸了四萬算什么,還不都回來了,最后倒賺四萬,幾個頂級高手到頭來卻給這個剛學(xué)會打雞胡的菜鳥打工掙錢。
原來那些打瞌睡、摸戒指、摳耳朵之類的小動作,還有重餅、輕條、戳萬子的出牌方式都是暗號,崔一渡收到暗號要成全他們,打出他們想要的牌。
今夜注定無眠。
崔一渡回到房里,取出三天贏來的八萬兩銀票遞給禹勝銘:“禹老爺,可以贖回彩宣坊了。還有,令公子本性善良,誰人年輕不犯錯,給他一個機(jī)會吧,呵呵?!?/p>
禹勝銘眼睛紅了,他手顫抖著接過銀票:“崔道長,我……”
“好了,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,明日回去準(zhǔn)備些好酒好菜就行了。我真的累了,你回去吧,我要睡個好覺?!贝抟欢扇嗔巳嗪谘廴?,哈欠連天。
禹勝銘走出房間,蹲在走廊的石板上嗚嗚哭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