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陳從進的勢力大了,可以拿些錢糧,去搞別的事,比如造船,當(dāng)然,這也只心血來潮之舉。
陳從進還想著搞一個科研院之類的單位,專司研究農(nóng)作器械,糧種等農(nóng)事相關(guān)之物,以擴大糧事的收成。
他決定,等巡視完契丹后,一回去就安排人去干。
而對于阿護孤要給陳從進造一處別苑,心中一動,這或許能成為自已增強對奚部的控制力的一個法子。
日后,或許能將別苑擴大規(guī)模,變成軍城,也可以在此地長久駐軍,將來無論是自已,還是子嗣,巡視諸部的時候,也有個落腳之地。
草原是廣闊的,想要真正控制草原,那就必須要筑城,派官,駐軍。
但這幾個都很難執(zhí)行,筑城的前期投入是巨大的,而且若只是筑一座城,還能咬咬牙硬干,但真想控制,那最少得筑十幾二十座城,在關(guān)鍵位置,筑城設(shè)關(guān),要軍城之間相互聯(lián)絡(luò)。
這么干,穩(wěn)固肯定是能穩(wěn)固,就是時間耗費太久,錢糧消耗,定然是個天文數(shù)字。
奚部比起契丹而言,實力要弱一些,且距離幽州更近,陳從進又設(shè)立了北面官制,將奚人中大部分的部落都納入北面官制中,進行統(tǒng)一的治理,還和阿護孤臨行了聯(lián)姻。
就這才算是維持了對奚人的統(tǒng)治,但是契丹的體量比奚人大,雖說陳從進也在契丹搞北面官制,試圖將奚人,契丹之間的官員互調(diào),來互相牽制。
但這個舉措推行的并不算順利,主要還是地域太過廣大,部落頭人一來一回實在是過于費勁了。
不過,就目前而言,陳從進對控制契丹,還是沒有任何問題,畢竟,松徑嶺一戰(zhàn),契丹上一任可汗巴剌可汗都被陳從進陣斬了。
那一戰(zhàn),直接將契丹的脊梁骨打斷了,可以說,沒有二十年,一代人的時間,契丹肯定是緩不過勁來。
在巡視完奚部后,隊伍繼續(xù)北上,奔赴契丹迭剌部汗廷。
而在陳從進身邊的韓公望看著草原風(fēng)光,忍不住嘆道:“大王今得奚人,契丹之助,若能再取韃靼草原為已用,怕是輕易可得二十萬控弦之眾?!?/p>
陳從進哈哈一笑,道:“就目前而言,若是廣征奚人,契丹,渤海之眾,征仆從軍二十萬人,本王也能湊的出來?!?/p>
稍微吹了個牛,當(dāng)然,這也不算是吹牛,渤海國號稱海東盛國,雖然軍隊的戰(zhàn)斗力水了點,但人口還是繁盛的,就算被自已遷移了六七萬人口,然對渤海國也并不會傷筋動骨。
就是搞這么多人,錢糧上,陳從進肯定是吃不消,沒那么多錢糧,那就不可避免的會劫掠地方,以補充軍用。
這么干,陳從進肯定是不愿意的,如此一來,損耗的都是中原的元氣,而且,陳從進也擔(dān)心,這么干,是否會讓契丹產(chǎn)生什么不該有的心思。
天下未統(tǒng),藩鎮(zhèn)割據(jù),陳從進也只能是先易后難,只要中原一統(tǒng),草原問題,他就是算是窮極一生,也要解決草原問題。
草原現(xiàn)在是無主,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,肯定會出現(xiàn)一個草原之主,萬一再來個鐵木真,而中原仍未統(tǒng)一,那么結(jié)果豈不是悲劇了。
以前的時候,草原和中原,在技術(shù)是有代差的,而到了現(xiàn)在,有沒有代差還是很難講,畢竟,中原混戰(zhàn),肯定有工匠逃到草原上去。
當(dāng)然了,草原和中原相比,就算是沒有代差,但是成規(guī)模化,那還是無法和中原相比的。
只有到了宋朝,遼國得了奚人,渤海,又控制了燕云十六州后,在軍械大規(guī)模制造水平上,才能和宋軍一較高下。
三月十五,陳從進抵達跌剌部,契丹可汗兼陳從進的舅哥,耶律撒剌親自相迎。
舉辦宴會,圍獵等娛樂活動,自是常有之事。
而在閑暇之余,耶律撒剌和陳從進二人并肩而走,耶律撒剌這時,低聲詢問陳從進,能不能把每年入幽州參勤制,改成兩年一次。
按耶律撒剌的話說,奚部阿護孤離的近,他在迭剌部離的遠,這樣每年最少有三個月時間,在路上來回跑,實在是太過累人了。
而且,在去年的時候,契丹的烏剌部爆發(fā)了內(nèi)亂,頭人噶胡被殺,就是因為耶律撒剌還在路上,導(dǎo)致自已來不及處理。
直到年底的時候,這場暴亂才被耶律撒剌所平息,這種一年一參的弊端,讓耶律撒剌越來越難以忍受,因此,在見到陳從進后,他再次開口,請求更易制度。
說起來,這個耶律撒剌還是很有毅力的人即便是這么麻煩的情況下,他還是堅持要回返契丹,處理事務(wù),調(diào)解各部之間的紛爭。
而這個意見,耶律撒剌已經(jīng)向陳從進提過三四趟了,陳從進一直是打馬虎眼,糊弄過去,但這回再問,陳從進著實是有些糾結(jié)。
在想了又想后,陳從進覺得,每年花三個月的時間在路上,確實也太辛苦了,于是,陳從進還是同意了耶律撒剌的請求,改一年一次,為兩年一次。
耶律撒剌聽后很是高興,連連拜謝,其實,耶律撒剌心中,也是有苦難言,他靠陳從進的支持下,在巴剌可汗死后,接任了可汗的位置。
但是巴剌可汗的本部遙輦部一直不服氣,在部落的事務(wù)中,時常和耶律撒剌唱反調(diào),至于其他部落,個個也是心懷鬼胎。
耶律撒剌一直想要將主要精力,投入到穩(wěn)固契丹統(tǒng)治上,但就是這個破參勤制度,把他寶貴的時間,都浪費在路上。
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讓陳郡王同意了自已的請求,耶律撒剌還是十分高興的。
而就在陳從進興致勃勃的召見奚丹八部頭人時,幽州傳來了一個消息。
妻子李芳霏的祖父,曾經(jīng)襄助陳從進良多的李懷宣于睡夢中,離世,享年七十三歲。
在這個時代,能活到七十三歲,是一件很難得的事,這已經(jīng)算是高齡了,畢竟,沒哪幾個人能像張允伸那般,活到八十八。
亂世之中,活到七十三歲,也可以稱的上喜喪,陳從進心中一嘆,看來要提前幾天結(jié)束契丹之行了。
陳從進出發(fā)之前,還去看了一次李懷宣,當(dāng)時他還精神抖擻,但這才兩月過去,說沒就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