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提是顧遲云不能離開她,也不能離開京市。
目前國際醫(yī)療所知的總部在蘭國,及邵想讓顧遲云接管,如果顧遲云答應,云晚晚就要考慮將國際醫(yī)療總部挪回國。
哪怕不在京市,至少也要在國內。
國際形勢這么嚴峻,顧遲云不是一個很懂得公關外交的人,把顧遲云一個人放在這種環(huán)境中,云晚晚不放心。
這都是后話。
賀嘉言客觀分析,“你舅舅是最高領導人,想讓你接管,其實……你是云帆醫(yī)院主席,接管國際醫(yī)療對你只有好處,而且以你跟云氏的資金,一旦你接管,錢就不是問題了?!?/p>
“我知道?!鳖欉t云點頭,“但……我還沒弄懂他那邊的運行,我覺得還得看看。”
周遲抬手打斷他們的討論,“現在說再多都沒用,要等遲云跟及邵見過面之后,搞清楚當年發(fā)生了什么,以及艾緹瑞在其中占據什么角色?!?/p>
他盯著顧遲云,只說一句,“不要盲目決定?!?/p>
不要頭腦一熱就答應了。
現在聽來,顧遲云父母的死可能跟艾緹瑞有關系,但顧遲云母親江歡分明是病死的,顧遲云一直在身邊照顧。
為什么會跟艾緹瑞扯上關系呢?
“你父親生病死亡,母親也是身體不好五十來歲就病死了,這還不說明問題嗎?”
云晚晚小心翼翼看著顧遲云的神色。
她知道母親的死對顧遲云而言是打擊,尤其是當時她沒跟在顧遲云身邊陪伴,分明是夫妻,可她這個妻子并不盡職。
但顧遲云沒什么反應,仿佛正在思考母親死之前的細節(jié)。
“我媽死之前已經沒有意識,人也迷迷糊糊的,昏迷時總是在喊江冕,所以我聽到及邵說到江冕就對他的身份信了七成?!?/p>
后續(xù)調查也只是想知道他發(fā)生了什么。
除此之外,母親好像還說了什么。
“說起來?!痹仆硗硗蝗幌肫鹗裁?,“上次給母親挪墓地,放在骨灰盒旁邊的遺物里,是不是有個u盤???”
遺物都是顧遲云親手收拾,有幾個東西是母親過世前,用最后意交代他的,的確有個u盤。
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。
“母親死之前有幾個小時清醒,她沒跟我說太多,讓我把她準備好的東西一起下葬,然后就是讓我跟你好好過日子,照顧好自己跟咱們的家,然后……”
然后呢?
顧遲云突然記憶有點模糊,不知為何,他總覺得母親似乎說了很重要的話,但他居然忘了!
不可能??!
他怎么會忘記母親死之前說過的話呢?
見顧遲云表情奇怪,云晚晚趕緊問,“怎么了?”
他遲疑著說,“我好像……不太對勁兒。”他看著云晚晚跟另外兩人,“我記得我母親死之前跟我說了什么,應該是很重要的話,否則她不會在最后關頭跟我說起,但我……就是想不起來了。”
越想越模糊,越是空白一片。
這不對勁兒??!
他腦海中甚至有母親死之前的畫面。
他能回想到母親靠在病床前跟她說話的模樣,拉著他的手,笑著手晚晚很好,一定要好好過日子,側頭看向她自己收拾好的一個小盒子,說一定要跟著下葬。
接下來……
記憶中,母親的嘴一張一合應該是在說話,可他就是聽不清說了什么。
他的記憶,被誰動過了?
怎么可能?
聽完,云晚晚覺得奇怪,賀嘉言神色凝重說,“你不會被催眠了吧?”
催眠?
心理治療的一種手段。
顧遲云搖頭說,“我從沒接受過心理治療,怎么可能被催眠?”
周遲跟賀嘉言對視一眼,他們倆人或許比較有發(fā)言權。
“大約七年前吧,我跟嘉言在蘭國接頭遇到過一個催眠師,其實就是高端心理治療師,他正在做實驗,隨機催眠?!?/p>
所有路過那條街道的人都被催眠了,晚上同時醒來,走回那條街道。
他是為了自己的文章。
“你難以想象,清醒后發(fā)現自己于黑夜站在一條街道上,還不只是自己,身邊都是人,大家同時醒來,有些穿著睡衣還有些個干脆就沒穿衣服,當他們發(fā)現身邊有人,自己還赤身裸體大街上,那種震撼?!?/p>
顧遲云一臉汗顏。
的確挺震撼的,這要是有裸睡的習慣,簡直太尷尬了。
好在周遲跟賀嘉言都沒有這個習慣,倆人穿的還算是嚴實,可身邊這群人還是嚇到了周遲。
周遲說,“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催眠的,后來蘭國警方將催眠師抓住,以妨礙治安以及危害安全定罪,我在法庭看到那個人,倒是有些印象?!?/p>
應該是在街上站著,蘭國街道有些狹窄,三個人并肩走過都覺得擁擠,這人就站在正中央,想要通過就得路過他身邊,一旦不退讓,就需要看著他,讓他挪開。
“只是眼睛對視?!?/p>
賀嘉言說,“在法庭上,他說他輔助催眠的方式是香煙里的迷幻劑,以及口哨聲。”
足以證明,真要催眠,根本不需要心理治療這么專業(yè)的渠道。
顧遲云聽得大驚,后又開始不解,“就算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催眠,對方的目的呢?”
只是讓他忘記母親去世前說了什么?
意義是什么?
“如果真有人催眠遲云,讓他忘了母親生前最后一段話,那就說明,婆婆身邊一直有人盯著?!痹仆硗碚f。
賀嘉言打了個響指,指著云晚晚,“沒錯,這人一定知道遲云媽媽即將不久于人世,在暗處偷聽阿姨說了什么,發(fā)現她還是說出了那個秘密,或者什么內容,立刻就催眠了遲云,讓他忘記。”
實在是太可怕了。
顧遲云沒有任何防范。
當時他跟云晚晚的婚姻名存實亡,根本沒有多親密的關系,甚至都沒告訴云晚晚,母親死亡的消息。
更沒人會發(fā)現顧遲云的問題。
“會是誰呢?”顧遲云雙手抱著頭,有點難以接受的趴在桌子上,“過了這么久,我根本記不住當時的細節(jié),更記不住誰靠近了我。”
“那就想辦法回憶起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