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遲云心中酸澀,他沒提是因為沒有機會,云晚晚從不在意他身邊人。
見顧遲云沉默,她似也有所發(fā)覺,輕咳一聲,“封家與云氏多有合作,日后可以多見見。”
云晚晚心情不錯,正要湊上去再親顧遲云一口,就聽到腳步聲。
“晚晚?”
是個男人的聲音,溫柔中帶著驚訝,沒想到會看到這種畫面。
一聽聲音,云晚晚心道不好,倉皇回頭。
果然是賀銘。
他面色青白,手里提著保溫桶,站在走廊盡頭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賀銘?你怎么來了?”云晚晚身子微微退開。
顧遲云輕笑一聲,他就知道,只要賀銘出現(xiàn),云晚晚就不會繼續(xù),心中反而有點痛快,能讓賀銘看到這一幕,對賀銘而言估計是個震撼。
賀銘先是看了顧遲云一眼,有些遲疑,隨后才靠近云晚晚身邊,面色委屈的說,“聽說你來應酬,給你煮了醒酒湯,沒想到……遲云也在這照顧你啊?!?/p>
“沒有,他在這吃飯?!痹仆硗砹⒖唐睬尻P系似的。
云晚晚不想讓顧遲云摻和進商界這群關系里。
“哦這樣啊,醒酒湯給你。”賀銘聽說二人不在一起,突然有點高興,把保溫桶塞進云晚晚手里,“你們吃完了嗎?是不是沒吃飽?要不我給你煮碗面吃吧!”
這種溫馨動人的場面,顧遲云實在不適合繼續(xù)看,正要轉(zhuǎn)身回包廂,封野一腳踹開門,單手撐著門框。
門撞擊墻壁的巨大聲響,把門外幾個人都嚇了一跳,顧遲云倒是風輕云淡,野哥脾氣本來就不好,更看不慣有人欺負他,從小打到都是這樣。
眼下無論他跟云晚晚是什么關系,方才席間還是夫妻相稱,一轉(zhuǎn)頭就有男人噓寒問暖來送湯,賀銘是個什么身份,明眼人都看的出來。
瞧見封野,云晚晚倒是松了口氣,她不能明著跟賀銘起沖突,可封家沒人管得住。
就算是賀家如日中天時,也得看封家臉色,更何況是賀銘。
賀銘這些年少在國內(nèi),顯然認不出封野,只被那一腳嚇到了。
下意識要往云晚晚身后躲。
封野笑了笑,露出滿口白牙,盯著云晚晚手中保溫壺,“呦,弟妹還請了男保姆呢?酒局還有人送醒酒湯,當家人就是不一樣,這待遇?!?/p>
云晚晚不說話。
倒是賀銘被這一句男保姆諷刺的面色漲紅,開口反駁,“我不是保姆,我是……我是晚晚的朋友。”
“朋友?”封野走過去一把拎起保溫壺,在半空晃悠好幾下,“那我就不解了,你不是保姆,眼巴巴來送什么湯啊,弟妹在這應酬,我和我弟都在呢,你來干嘛?”
礙于封野一身威懾,賀銘不敢繼續(xù)說,只能委委屈屈的轉(zhuǎn)向顧遲云,“遲云我沒有……我只是……我聽晚晚說你最近都睡在醫(yī)院,我也是怕晚晚喝醉了沒人照顧,我沒有別的意思,你不要多想。”
說著他下意識捂住之前的傷口。
顧遲云垂眸看了眼,驚嘆賀銘這綠茶演技。
他笑著搖搖頭,把保溫壺從封野手中搶回來,丟給云晚晚。
“你愛照顧就照顧,不打擾了。”他拉著封野回包廂關上門。
而云晚晚這邊,有封野幫忙,心情也不錯。
她沒帶賀銘去酒局,揚名集團的主理人還是別讓賀銘看到的好,事情沒成之前,所有賀家人都只能虛與委蛇。
除了包廂,一樓廳堂還是有些散桌的,中午會招待一些散客,但也僅限十桌。
此刻都空著。
二人找地方坐下,賀銘找經(jīng)理要了個碗,似是完全不在意剛才的諷刺,面帶笑意眼眶通紅幫她盛湯。
云晚晚低頭喝了兩勺,沒敢多喝。
“方才那位是遲云的朋友?瞧著脾氣不大好,還誤會你我的關系,不會讓遲云多想吧?”
現(xiàn)在她巴不得顧遲云多想點,總比心里沒她好。
“那是封野?!痹仆硗硐破鹧燮?,順利從賀銘眼底看到震驚,還是故意問,“認識嗎?封家原本的繼承人,但走仕途了,沒從商。”
賀銘心中大驚。
心道,顧遲云怎么會認識這種人物?
“啊,他就是封野啊,我聽過但沒見過,這些年沒回國,對國內(nèi)局勢也不是很了解,瞧著他們關系很好啊,兄弟相稱呢,還喊你弟妹?!?/p>
賀銘像是吃醋了,“你跟遲云明明都離婚了,還得為了云氏繼續(xù)裝模作樣,這一聲弟妹,他喊得倒是順嘴。”
“行了,這有什么好吃醋的?!痹仆硗硐駝倯賽蹠r一樣撒嬌,拉著賀銘的手說,“都是為了云氏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媽一輩子的心血就這么倒了,賀銘,好在有你在我身邊。”
*
“你到底怎么回事兒?”
關上門,封野一把將顧遲云按在椅子上,聲音冷了下來,“不是離婚了嗎?那男人是誰啊?真不是男保姆?一股子茶味兒?!?/p>
顧遲云沒忍住笑了,給封野倒了杯茶。
“懂得還挺多?!?/p>
封野不讓顧遲云岔開話題,“你趕緊說,別讓我自己查?!?/p>
他知道封野的本事,若是封野想查,不出一個小時。
“別別,不就是晚晚那個初戀么,當年就是因為他出國,晚晚傷心之下才跟我結(jié)了婚,我們的確離婚了,前段時間網(wǎng)上有輿論說她出軌,她個人形象無所謂,可云氏是她母親創(chuàng)立,云夫人對我很好,我們現(xiàn)在是合作關系?!?/p>
封野沒想到其中這么復雜,嘖嘖兩聲。
“你太單純,不適合跟商界摻和到一起,我看賀銘那一副想上位的樣子,你就這么讓了?”
顧遲云自己也喝了口茶,“不然呢?就不離婚,占著云晚晚丈夫的身份,惡心他們還是惡心我?算了吧,我已經(jīng)浪費了五年?!?/p>
“真想明白了?那去蘭國交換學習為什么不去?”
封野果然知道。
顧遲云也沒隱瞞,“云氏正巧出事兒,等事情了結(jié)我就走了,云帆醫(yī)院實習機會難得,我也想累積經(jīng)驗,對我有好處?!?/p>
仔細盯著他的眼睛,仿佛想看出他的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