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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章 離開他吧

甄玉蘅眼神躲閃,“那我不聽了?!?/p>

她轉(zhuǎn)身就想開門走人,男人的手掌從背后伸過來,按住了房門。

“他待你不好,你何不離開他?”

謝從謹(jǐn)?shù)牡统恋穆曇粼诙箜懫穑瑪_得甄玉蘅心里亂亂的。

“我的事不用你管?!?/p>

“你是聰明人,不會讓自己吃虧的。謝懷禮那么寵愛那個女人,不把你放在眼里,你繼續(xù)在這兒耗著,得不償失。除非你有法子阻止那個女人進門?!?/p>

甄玉蘅扭過頭來,“我又不是秦氏?!?/p>

她又不愛謝懷禮,謝懷禮愛納妾就納。

謝從謹(jǐn)垂眸看著她,語氣有些發(fā)冷:“那你的意思是,你會同意她進門,日后再來一出妻妾和睦,共侍一夫?”

甄玉蘅故意氣他:“聽起來也不錯?!?/p>

一片昏暗中,甄玉蘅看不清謝從謹(jǐn)?shù)哪?,卻感覺到周身都冷了幾分。

半晌后,她的腰被攬住,帶到了謝從謹(jǐn)?shù)纳砬啊?/p>

離得近了,借著點月光,她這下看清了謝從謹(jǐn)?shù)谋砬橛卸嗖睢?/p>

“妻妾和睦?你圖什么?”

二人幾乎貼在一起,甄玉蘅臉熱起來,不敢再亂說,“你放開我?!?/p>

謝從謹(jǐn)很理直氣壯:“這里又沒人,不會被看見?!?/p>

“不會被看見,你就能為所欲為了嗎?”

甄玉蘅瞪著他,“謝從謹(jǐn),你是在勾引自己的弟妹跟你偷情嗎?”

謝從謹(jǐn)不說話,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。

他不回答又像是回答了。

甄玉蘅氣得踩了他一腳,趁機從他懷里出來,拉開了門。

謝從謹(jǐn)在她身后說了句:“離開他吧?!?/p>

甄玉蘅腳步頓了下,丟下一句: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
謝從謹(jǐn)看著她的背影走遠(yuǎn),唇角輕輕彎了下。

……

翌日清早,謝從謹(jǐn)出門去上值,不巧遇上了也準(zhǔn)備出門的謝懷禮。

當(dāng)初謝懷禮死訊傳回來時,謝從謹(jǐn)是不痛不癢的,但是見謝懷禮并沒死,又回來了,謝從謹(jǐn)是很失望的。

他不會忘記這個人,曾經(jīng)專門跑到邊地,羞辱他和他的母親,在他們家里一通打砸,再次相見,謝從謹(jǐn)當(dāng)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。

他當(dāng)作沒有看見謝懷禮,徑直走著自己的路。

偏偏謝懷禮要湊上來跟他說話,笑道:“大哥,你這是要去上值?正好,我也要出門?!?/p>

他一口一個大哥叫得親熱,謝從謹(jǐn)卻不搭理。

謝懷禮倒也不見怪,已經(jīng)笑呵呵地說:“大哥,你若是不急,我同你說幾句話。”

“急?!?/p>

“那就邊走邊說嘛?!?/p>

謝懷禮踩著小碎步,跟在謝從謹(jǐn)旁邊,“小時候,我做過一些混賬事,很對不起你和你娘,那個時候年級小不懂事,現(xiàn)在想想自己都臉紅,我跟你道個歉。你既然已經(jīng)回府了,以后咱們親兄弟好好相處。”

謝懷禮倒是豁達,謝從謹(jǐn)不知他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,他不在乎,他也根本不需要他什么道歉。

見謝從謹(jǐn)不理人,謝懷禮忙道:“我是真心的,咱們倆到底是一個親爹。我可不是看你現(xiàn)在有本事想沾你的光才說這些的。我只是覺得一家子親兄弟,兄友弟恭的最好不過了,大不了以后我這做弟弟多讓著你?!?/p>

謝從謹(jǐn)聽到此處,終于是給了謝懷禮一個眼神,他唇角微勾,目光中融著冷冷的雪色,“什么都能讓?”

謝懷禮拍著胸脯說:“你若是看上我什么的東西了,盡管開口,我絕無二話。親兄弟之間,我的就是你的?!?/p>

“好啊?!敝x從謹(jǐn)?shù)托σ宦?,“那我先謝謝你了。”

……

謝從謹(jǐn)自回京后,還沒有去看過太子,那日在宮里匆匆一別,謝從謹(jǐn)把怨氣寫在了臉上。

幾日后,太子還是找上了他,請他過去。

謝從謹(jǐn)去了太子府,進屋時,楚惟言坐在書案前翻開書卷。

“殿下?!?/p>

謝從謹(jǐn)站定,拱了拱手。

楚惟言抬起眼,先端起手邊的參湯喝了一口,沉默片刻后才開口:“那日在御書房,你為何不告訴父皇,死傷那么多,是因為軍糧晚了?”

謝從謹(jǐn)面色平靜:“若是說了,圣上必定責(zé)罰殿下?!?/p>

楚惟言苦笑一聲,“我寧愿父皇責(zé)罰,或許你看了心里也好受些?!?/p>

謝從謹(jǐn)看向他,微微蹙起了眉,“殿下覺得你不好過,我心里會好受?”

楚惟言眉眼間籠著愁緒,“可你還是心里是怨我的。”

如何能不怨?那么多將士死在他眼前,可是原本不會死那么多人的。

楚惟言管著軍糧押運,謝從謹(jǐn)想過軍糧是路上出了問題,也沒想到是楚惟言就沒有給他撥軍糧。

“事有輕重緩急,饑民無數(shù),等著吃飯活命,糧倉空虛,我只能先拿軍糧去賑災(zāi)。你心中有怨我理解,但誤了軍糧的押送,也實非我所愿。如果重來一次,我還會這么安排。”

謝從謹(jǐn)深吸了一口氣,“殿下心系民生,賑災(zāi)撥糧當(dāng)然沒有錯,但是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手底下的將士白白喪命,心中實在難平。戰(zhàn)場上一旦開戰(zhàn),只能一鼓作氣,軍糧供應(yīng)不上,就等于自絕生路。殿下難道不明白?”

楚惟言面色沉郁,垂下眼睛說:“新朝初立,國庫空虛,本就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……”

謝從謹(jǐn)冷了臉,“難道殿下也以為,我是急于立功,才要繼續(xù)攻打?”

楚惟言語氣微沉:“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!”

“那殿下口中的輕重緩急是怎么分出來的?”謝從謹(jǐn)直視著楚惟言,聲音發(fā)緊,“饑民受的是天災(zāi),可是那些將士們遭的是人禍,他們本不該死?!?/p>

楚惟言聽見那“人禍”二字,猛地站起身子,卻說不出話來。

他眉頭緊皺地看著謝從謹(jǐn),看了許久,艱難地說出二字:“送客?!?/p>

謝從謹(jǐn)自覺話說重了,可又無力再解釋什么。

他深深地看了楚惟言一眼,沉默地跟著侍從離開了。

房門合上,楚惟言按著胸口,表情痛苦地咳嗽起來,手心的帕子上,洇開一片血跡。

侍從大驚,驚呼傳太醫(yī)。自那日后,太子的病一下子加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