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從謹臉皮奇厚:“我不能來嗎?”
“好,那你好好睡吧,我走?!?/p>
甄玉蘅哼笑一聲,轉身要走,謝從謹手臂一伸,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撈了過去。
甄玉蘅坐到了謝從謹的腿上,男人炙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,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側,弄得她癢癢,偏了偏頭。
謝從謹貼著她的頸側,落下一連串吻,嗓音含糊低?。骸皼]幾天我就要走了,你也不說舍不得我。”
甄玉蘅被他弄得呼吸加快,輕輕喘著氣,“有什么舍不得的?反正你早晚都要走?!?/p>
“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京城?”
謝從謹扳過甄玉蘅的臉,親了親她的唇,“先跟我回去,我們再做打算?!?/p>
甄玉蘅仰著臉與他接了一個漫長的吻,男人眼底已燒起濃重的欲.色,攬過她的腰將她放到床上,欺身而上。
在男人的指尖挑開她的衣帶時,她望著頭上的承塵,輕聲說:“我在這兒挺好的,不想回京城,也不想再去別的地方?!?/p>
謝從謹停下了動作,無言地望向她的眼睛。
她平靜地說:“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,不想再做什么改變。幼時過得不易,后來自己拼過,也糊涂過,算是經歷不少坎坷了,如今好不容易過上平淡閑適的日子,我想好好珍惜?!?/p>
猶如一盆冷水澆過來,謝從謹眼底的欲望被統(tǒng)統(tǒng)澆滅,只剩一片死灰。
他沒有說話,沉默地起來,在甄玉蘅身旁靠著床頭半躺著。
彼此安靜了很久,甄玉蘅不愿意看謝從謹的臉色,稍稍地翻了個身,面朝里面的墻。
此刻戛然而止,的確太不合時宜。但她只是覺得,有必要把話說清楚。
在京城時,她是想過要和謝從謹在一起,但那是在謝從謹知道她暗自做的那些事情之前,之后謝從謹怨她,二人之間有了隔閡,她便干脆地離開了京城。
現在她承認二人舊情復燃,承認自己心里一直有著謝從謹,但是人活著,情愛不可能排在第一位,比這兩個字重要的有很多。
謝從謹說她留了情又不負責,她無可辯駁。
的確是她先招惹了他,又一走了之。
這一次與謝從謹重逢,他含沙射影地諷刺過她,卻從沒有提過孩子的事。
他或許已經不再怨她,但是那個曾經短暫存在過的孩子,是她心里永遠的刺,也是謝從謹的,他們都不愿提及,卻不代表隔閡已經消弭。
她騙了他那么多,甚至孩子有了又沒,他都始終被她瞞著,對于這件事,是她虧欠他。
“我還沒跟你說過……”甄玉蘅打破了沉默,她頓了頓,低聲說了句:“抱歉?!?/p>
甄玉蘅抓住了被角,干咽一下,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,“當初是我騙了你,騙了你太多。如果沒有我的摻和,你肯定過得更好?!?/p>
謝從謹沒有一絲的觸動,甚至臉色更加冰冷,“你覺得我跑這么遠來,是為了聽你說抱歉的嗎?”
他的確怨恨過甄玉蘅,怎么會有人那么膽大狂妄,在他們還是大伯兄與弟妹的關系時,在他們見面的第一天,她就敢偷偷地來爬他的床。
又那么鐵石心腸,都有過他的孩子了,從始至終一個字都不跟他說,將他瞞得死死的。如果不是他自己發(fā)現,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。
他時常想,他還不如不知道,但是他知道了,知道自己被當成個傻子一樣耍了那么久,讓他怎么能不氣不怨?
但是重逢那一刻,他再次看到她時,就覺得算了。
現在,他又怎么能聽得下去她說這些話?
“從前的事,我知道你有苦衷,我不怨你了?!?/p>
謝從謹微微側眸,目光落在她柔軟的發(fā)上,“我們可以重新開始。你想留在這兒,可以,我回京后就請旨調官來江南。”
甄玉蘅的心狠狠動搖了一下,謝從謹的聲音徐徐緩緩,十分誘人:“到時候,我們在一處,未必不會比現在好?!?/p>
甄玉蘅沉默很久,“然后呢?繼續(xù)偷偷摸摸,與我暗中茍且?”
謝從謹微蹙了眉,“你又不是他人婦,我自然要娶你,與我正大光明地做夫妻。”
“可是我和你曾是伯媳關系,就算我已經和離,旁人也都知道我們的關系,必定會有無數閑言碎語。如何能正大光明,坦坦蕩蕩?”
甄玉蘅嘆了一口氣,“你自毀前程,調官來江南,我們還要被人指指點點,真的值得嗎?”
身后的人安靜了很久,久到甄玉蘅以為自己點醒了他,突然他附身將她的身子扳了回去。
他直直地望著她,眼睛那么黑那么亮。
“我覺得值得。”
甄玉蘅感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都東西堵住了,堵得她生疼,幾乎哽咽。
“可我覺得不值?!?/p>
她必須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(xù)說話:“我不想再冒險了?!?/p>
謝從謹再一往直前也沒有用,因為她已經避開了他的眼神。
他是一個行事果斷,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的人,但是他懂她,懂她的不易與艱辛,便懂了她的畏怯與退縮。
所以他不能逼迫她。
謝從謹像是沒了力氣,俯下身子,將頭埋在了甄玉蘅的胸前。
他依稀能聽見甄玉蘅的心跳聲,甄玉蘅輕輕撫摸著他的發(fā),二人靜靜地依偎著,過了很久。
“太晚了,你回去睡吧?!?/p>
甄玉蘅推了謝從謹一下。
話都說完了,顯然今晚他們不適合再待在一處。
謝從謹沒有動,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,“謝從謹……”
下一瞬,她的兩手被攥住按在頭頂。
“以后是不是就見不到了……”
謝從謹將她壓在身下,眼中的神情有些悲戚,“今晚我來都來了,還要攆我嗎?”
甄玉蘅沒有說話,謝從謹便來吻她的唇。
炙熱的吻一路向下蜿蜒,甄玉蘅也動了情。
雙手被放開時,她沒有推開謝從謹,而是更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。
謝從謹太過兇狠,甄玉蘅也極力回應,緊緊相貼,在彼此懷中發(fā)著抖,分不清是痛還是快活。
二人都不再克制,毫無保留,像是沒有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