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“對了,我府里還有收集了一些孤本,你若是有興趣,待會兒跟我回去看看?!?/p>
知府夫人這樣說,甄玉蘅求之不得,立刻應下。
其他人面色各異,你看我我看你,甄玉蘅做事周全,知道拍馬屁也不能太忘我,于是給其他人也備了些東西。
“我從京城回來時,新打了一些釵子,都是京城里時興的樣式,雖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,只給諸位圖個新鮮,宮里的娘娘們都戴呢?!?/p>
看著甄玉蘅帶來的東西,那些貴婦人們本還有些不屑,但是一聽是宮里的娘娘們都喜愛的款式,一個個都挑了起來,對甄玉蘅也露出點笑臉。
甄玉蘅多少還是有點肉疼的,那些可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好東西,但愿錢沒有白花,能幫她打入這個圈子。
知府夫人同甄玉蘅說著話,突然偏頭看向她的耳側(cè),笑道:“瞧你,怎么耳墜子還少了一只?”
甄玉蘅摸了摸,還真是,她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可能是來的路上不小心掉在哪兒了。”
掉在哪兒了,她回想著。罷了,一只耳墜子而已。
之后的時間,氣氛還算融洽,知府夫人對甄玉蘅多了些青眼,其他人也收斂起了那副輕視的樣子。
雅集結(jié)束后,知府夫人要領(lǐng)著甄玉蘅回府上,二人一起往外走時,一個青衣男子路過,恰巧與她們碰上。
知府夫人開口道:“譚公子,你這兒的確是個好地方?!?/p>
那被喚做“譚公子”的青衣男子到知府夫人跟前站定,溫聲道:“夫人盡興即可?!?/p>
他這一走近,甄玉蘅確定了,這個譚公子就是方才撞見她翻墻而入的男人。
聽知府夫人的口氣,這個男人是有些來頭的,而且這園子就是人家的,她闖了進來,問人家看什么看……
甄玉蘅此刻很想躲起來,所幸那人沒有看她一眼,話也不多,應和幾句場面話后,知府夫人就告辭了。
甄玉蘅低著頭跟在知府夫人身后,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兒。
她和知府夫人一起上了馬車,松了一口氣。
譚公子一路相送到門口,目送馬車離開了,才轉(zhuǎn)身往回走。
突然,他遲鈍地反應過來,頓住腳步,目光疑惑地看向了遠去的馬車。
車上,甄玉蘅旁敲側(cè)擊地跟知府夫人打聽:“夫人,那位譚公子是何人?”
“他是江南有名的富商,家里祖上幾代都是做生意的,到他這一代,就他一個男丁,獨挑大梁,別看他木木的,做生意可厲害了?!?/p>
甄玉蘅回想了一番,對這個“譚”字的確有所耳聞。
翻墻那會兒還不知道人家是這么大的人物呢,但愿再也別碰面了。
她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。
片刻后,甄玉蘅跟著知府夫人到了府衙后宅。
知府夫人帶著她去書房看了看自己的藏書,二人一起聊了會兒詩詞。
甄玉蘅雖然肚子里有些墨水,但不多,她本出身于書香世家,但是年少坎坷,沒讀過太多書,通文墨但不精。
她跟知府夫人聊了一會兒,怕露怯,就轉(zhuǎn)移話題了。
二人坐在花廳里喝茶,知府夫人問她:“京城繁華,你一下子回到這小地方,怕是一時適應不了吧?”
“還是回來親切,雖是小地方,但有人情味兒。若是在京城里,哪兒能結(jié)識像夫人這樣的人?”
甄玉蘅說話半真半假,倒把知府夫人哄得很高興。
她見氣氛正好,便提起了自己想要投錢做生意的事情。
知府夫人當真是個和善又熱心的人,當即幫她琢磨起來,“像今日雅集上張夫人那幾個,家里夫君都是經(jīng)商的,她們自己也會做點生意,你若是跟著投些錢,也不無不可?!?/p>
甄玉蘅正想說讓知府夫人幫她牽個線什么的,知府夫人話音一轉(zhuǎn),又道:“不過,我倒是想起個更好的人,她雖是個女子,才剛及笄就接手自家的生意了,經(jīng)商的手腕可不比男人差,她手里有不少產(chǎn)業(yè),你就是隨便投一筆,那也是穩(wěn)賺不賠的。她原本是越州人氏,后來嫁了人離得遠了些,正好她過幾日要來拜見我,到時候我?guī)湍銧總€線,如何?”
甄玉蘅聽后,眼睛大亮,心里先生出些敬意,然后忙說:“那再好不過了,夫人都稱贊的人,自然是錯不了的?!?/p>
知府夫人笑道:“哎,就是你方才見的那個譚紹寧,他的姐姐。”
甄玉蘅微愣,“那位譚公子的姐姐?”
“沒錯,他們是親姐弟,一塊經(jīng)營譚家家業(yè)的?!?/p>
甄玉蘅笑容有些僵硬,她給那位譚公子留下的印象那么差,還能指望人家姐姐拉她做合作伙伴嗎?
甄玉蘅覺得這事兒有些懸了。
二人正說著話,馬知府從前頭外衙回來了,背著手走進了花廳。
“咦,有客啊?!?/p>
知府夫人給他介紹了一番,馬知府打量了幾眼,認出來這人他之前見過,就是去年的時候,跟著那位大名鼎鼎的謝將軍一塊兒到府衙里查辦事情的那個小娘子。
“嗨呀,原來是你啊?!?/p>
甄玉蘅起身,禮貌地笑了笑,“知府大人,難為您還記得我?!?/p>
馬知府坐下來說:“怎么不記得,那時候你跟著那謝將軍殺氣騰騰地到府衙里問話,給我嚇一跳。”
甄玉蘅悻然道:“都是過去的事了?!?/p>
馬知府也沒什么架子,擺擺手讓甄玉蘅也坐,一邊嗑瓜子,一邊問甄玉蘅:“那個謝將軍近來可好啊?年前的時候,他帶兵赴邊地,一舉殲滅了北狄,真是曠世奇功吶,我還惦記著什么時候再到江南來,能有幸再同他見一面,吃吃飯?!?/p>
知府夫人拿胳膊肘碰了他一下,“玉蘅都和離了,從謝家出來了,她哪兒知道那謝家人的事,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?!?/p>
甄玉蘅嘴角微微彎著,“的確是和離之后,跟謝家再無瓜葛了,對那謝將軍的事也一無所知。”
離開京城已經(jīng)兩個月,她沒有再見過那人,也沒有聽到過他一絲一毫的消息。
她也不知,他在做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