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四個人獰笑著要他別多管閑事,他的身板不抗打。
溫廷彥其實算高挑,只是,偏瘦,尤其這一年來,更是瘦了一大圈,如果要打起來,不是這四個人的對手。
他擋著這四個人,對簡知說,“看見機會就趕緊跑,知道嗎?趕緊跑!”
簡知爬起來的時候,全身都是顫抖的。
她藏在溫廷彥身后,打算聽溫廷彥的話,有機會就跑,她在這里毫無助力不說,還會是負擔,她跑出去了,不管是叫艾倫還是報警,才有兩個人逃跑的可能。
但是,他們畢竟是四個人,哪有那么容易逃出去。
只要簡知發(fā)現(xiàn)一個缺口,想沖出去,馬上就會有人圍堵上來。
最后,這四個人不管直接同時沖過來,一人擋下溫廷彥手里的椅子,另外三人有的揪住溫廷彥,有的繞過溫廷彥來抓簡知。
四對二,幾乎是死局。
只見溫廷彥轉(zhuǎn)過身,死死抱住簡知,將她整個人用自己的身體遮住。
不管最后落下來的是拳頭,還是腳,全都落在他的身上。
“溫廷彥,你……”簡知不知道說什么了。
“你放心,我不會被打死的,撐一會兒,他們馬上來了!”溫廷彥一邊用身體包住簡知,一邊盡可能往教室外移。
簡知脖子開始滴熱乎乎的東西。
她一開始不知道是什么,后來,滴到了她手臂上,她才發(fā)現(xiàn),是血……
“溫廷彥……”他到底哪里出血了?
“我沒事,不要擔心……”說著,又是一串血滴落下來。
“啊——”此時,一聲慘叫聲響起。
簡知聽出來了,是其中一個醉鬼的聲音。
溫廷彥顯然也聽見了,抱著簡知回頭一看,是艾倫他們來了。
“來了來了,他們終于來了,別怕。”溫廷彥抱著簡知,迅速躲到了一邊。
艾倫他們是專業(yè)保鏢,對付這幾個人就輕而易舉了。
很快就將他們收拾了,并且報了警。
溫廷彥才放心地把簡知松開。
簡知看著他,他和她都穿著黑色的T恤,他的那些血不知道滴了多少在衣服上,根本看不出來,甚至此刻,他鼻子還在流血。
她伸出手,到他下巴底下。
那些血,就流在她掌心里。
溫廷彥尷尬地扭轉(zhuǎn)頭,“沒事啊,就鼻子流血而已,等會塞兩個棉球就好了,艾倫,你車上有棉球或者紙巾嗎?給我塞塞?!?/p>
艾倫看著他,意味深長,“有?!?/p>
“那走吧,去車里?!睖赝┟Φ?。
今晚的一切,從遭受暴力的恐懼,到后來脫險,簡知都坐在車上了,腦子里還是亂糟糟的,理不出頭緒。
艾倫給他遞了棉球,讓他塞住,“要不要去醫(yī)院?”
溫廷彥搖頭說,“不用不用,先送簡知回去吧,她今天受了驚嚇,早點回家休息。”
艾倫于是一車開到了簡知家門口。
“好了,下車了。”到地以后,溫廷彥提醒簡知。
簡知整個人還有些恍惚,甚至,身體還有些微微發(fā)抖。
溫廷彥于是下車,到另一側(cè)給她開車門,“下來啊,你看,我沒事,我走得好好的,是不是?回家吧,等下我也回家休息了?!?/p>
艾倫也下了車。
簡知這才扶著車門下去了。
“溫廷彥……”她找回自己的思緒,“你怎么會出現(xiàn)的?”
溫廷彥閉口不言,只笑了笑。
“你說話啊!”簡知咆哮起來。
他鼻子里現(xiàn)在塞了兩個棉球,臉上都是腫的,很可笑。
被她這么一吼,他臉上便顯出無奈來,“我不太放心。我不是說了嗎?駱雨程在歐洲,終歸是我惹出來的事,我怕會威脅到你安全,這幾天,蔣仕凡沒來接你,所以我……”
所以晚上她在練舞的時候,他會在學(xué)校內(nèi)外轉(zhuǎn)悠。
沒想到,真的出了事。
應(yīng)該嚇到她了吧?當時血流得脖子上都是,現(xiàn)在,她耳邊還有一抹沒擦干凈的。
他伸手在她耳邊擦了擦,沒蹭掉,“已經(jīng)干了,回家好好洗洗,然后睡覺,今晚讓艾倫在家陪著你?!?/p>
簡知緊皺了眉,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他一笑,“你不用替我擔心,算是我欠你的,簡知,你要知道,我欠你的,這輩子無論用什么去還,都還不清了,這點不算什么的?!?/p>
“我沒擔心你。”簡知轉(zhuǎn)身往家里走去,“還有,別笑了,笑起來很丑?!?/p>
溫廷彥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上,笑容收斂。
艾倫把車交給另一位保鏢,讓他送溫廷彥回去,“明早記得來接,小姐是九點的飛機?!?/p>
交代完之后,艾倫就陪著簡知回了家。
溫廷彥甚至沒等到他們倆進家門,就快速上了車,上車之后,實在忍不住了,抓了一疊剛才艾倫給他的紙巾,捂住嘴,一大口血吐了出來,雪白的紙巾上全是。
正好,保鏢開門上車,看見這副景象嚇了一大跳,“先生,你要不要去醫(yī)院?”
溫廷彥難受地靠在座椅靠背上,壓制住五臟六腑里的翻涌,點點頭,“麻煩你,送我去醫(yī)院?!?/p>
末了,又說,“不要告訴她,不要讓她擔心?!?/p>
溫廷彥坐的這輛車,飛速駛?cè)ァ?/p>
而就在這輛車開走后,簡知隔壁那套房子的窗戶窗簾也放了下來。
蔣仕凡從窗邊離開,回到沙發(fā)上坐下,整個人都是蔫巴巴的。
鄭瑜凡看不下去,說他,“哥,你說你真是奇奇怪怪的不?你自己不去陪姐姐,不去接姐姐,也不照顧姐姐了,現(xiàn)在又在這里陰暗地盯著人家,是什么意思?”
蔣仕凡哼了一聲,“她并不缺人接,也不缺人送,更不缺人照顧,你看看,我這才幾天沒去,就和前夫又勾搭上了?!?/p>
“你說得太難聽了吧?”鄭瑜凡很不喜歡這個腔調(diào),“你這么說姐姐也太過分了吧?怎么就和前夫勾搭上了?說不定人家只是順路送一下呢?外面這么黑,這邊又沒有國內(nèi)安全,你自己不去接,還不準別人接送???”
“她有保鏢的,需要什么前夫接送?”蔣仕凡很不高興,“剛剛他都摸她臉了你知道嗎?”
“那又怎么了?可能臉上有臟東西呢?你怎么這么不相信姐姐?不相信一個人,還跟她談戀愛干什么?”
“我信她?你看看,我不去陪她,她就把保鏢帶進家里陪,保鏢是男的,一起過夜嗎?”蔣仕凡愈加煩躁。
鄭瑜凡直接怒了,“哥,你有病吧?你懷疑姐姐跟她前夫也就忍了,畢竟他們有過婚姻是事實,但是你連保鏢都要懷疑,你是不是過分了?”
蔣仕凡一噎,“我不是懷疑她跟保鏢,而是,如果她注意影響,就不會讓單身男人到她家里來過夜,她這樣,就算我相信她,別人也會誤會?!?/p>
“真是夠了!還別人誤會!關(guān)別人什么事?只有你誤會!你看我誤會了嗎?人姐姐前夫也沒誤會???”鄭瑜凡不想再跟他說,只警告他,“我告訴你,你這樣會失去姐姐的!”
簡知今晚確實驚嚇不小。
晚上一直在做噩夢,醒了很多次,每次幾乎都是尖叫著醒來,好在,每一次艾倫都在外面回應(yīng),“小姐,我在這里,不要怕?!?/p>
今晚的事,艾倫已經(jīng)跟老板匯報了,老板有了新的指令,他們以后得按老板的指令辦事,以及,明天甚至多派了幾個人一起去愛丁堡。
因為睡得不踏實,簡知第二天很早就醒了,東西早就收拾好了的,艾倫幫她拎著箱子,車在外面等。
簡知上車的時候,看了眼隔壁。
隔壁沒有動靜,也不知道去機場了沒有。
簡知上車,艾倫開著車直奔機場而去。
舞蹈團演員們陸陸續(xù)續(xù)來到機場,準備登機了,簡知點了一下人數(shù),還差兩個人:蔣仕凡和方芙。
男主和女主。
“團長,他們是不是還沒到機場???”演員們也很著急了,這馬上要出發(fā)了,結(jié)果呢,男女主不見了?
這不是賭氣的時候了。
簡知開始打蔣仕凡電話。
另一個演員開始打方芙電話。
蔣仕凡電話沒打通,但是方芙電話通了。
“團長,方芙說他們在路上了,能趕上,讓我們先登機。還有,蔣學(xué)長和她在一起?!贝螂娫挼耐瑢W(xué)說。
“好,行?!焙喼尨蠹遗抨牭菣C。
既然電話打通了就好,蔣仕凡可能還在跟她賭氣,不接她電話。
落地是中午,時間很緊,要入住,要彩排。
簡知其實精力不太好,昨晚實在沒休息好,但重任在身,而且還帶著這么多弟弟妹妹,表演和安全都要注意到。
好在,演出是后天,他們有兩天時間調(diào)整和彩排。
然而,一直到下午彩排的時候,蔣仕凡和方芙還沒來。
簡知再聯(lián)系他們,仍然聯(lián)系不上。
“可能……換航班了?在飛機上?”有同學(xué)猜測。
也許吧……
簡知其實很著急,這可是男主和女主!
沒辦法,彩排讓B卡頂上,她自己來走位女主。
第二天,仍然是排練,這兩人依然沒有下落。
蔣仕凡仍然聯(lián)系不上,聯(lián)系方芙的同學(xué)說,“團長,方芙說昨天發(fā)生點意外,他們沒趕上飛機,今天會來的?!?/p>
好,仍然是B卡上。
簡知卻已經(jīng)知道,這不是發(fā)生意外的事了,是故意的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