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我雖自言自語,但很想得到狗皮丁的回應,可低頭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本來躺在地上的狗皮丁不見了,抬眼瞅去,發(fā)現(xiàn)這貨人已神不知鬼不覺地躍到了神臺上,滿臉驚悚又氣憤地盯著三癲子。
原來三癲子剛才氣得一腳踩碎了狗皮丁枕著睡覺的土地公公神像,把這家伙嚇得夠嗆,第一時間像老鼠一樣蹦跶跑開。
這輕功也是沒誰了。
我轉頭對三癲子說:“你不要咋咋呼呼的?!?/p>
三癲子抽了抽鼻子。
“好?!?/p>
我讓狗皮丁趕緊下來。
狗皮丁從神臺跳下來之后,對我說:“我眼力足夠好,獨眼老登一行總共五人,確實沒有見到你說的那位姑娘?!?/p>
三癲子問:“逸然會不會已經逃跑了?”
小瑤搖了搖頭。
“杜登達千辛萬苦去龍虎山,目的就是為了劫藍姐姐去排蟲獸的雷。對他們來說,姐姐就是保命符,絕不可能讓她離開?!?/p>
“我在想,杜登達雖然不是彩門人,但會戲班子的本事,是不是給姐姐化了妝?五人當中,其中一個就是她?”
有這個可能!
在對付九幽堂之時,我曾見識過小瑤的化妝技術,她扮演的廖小琴,讓我驚嘆無比。
杜登達雖不算正兒八經的彩門人,但這種化妝手段,應該也會。
狗皮丁沒見過藍允兒,跟蹤時又緊張,若她化了妝,必然認不出來。
可我與藍允兒太熟悉了,如果能有這五個人的照片,即便她化了妝長相有變化,我也能從身高和氣質上判斷出來哪個是她。
我轉頭問三癲子。
“刑偵肖像,你行么?”
三癲子問:“什么叫刑偵肖像?”
我解釋道:“就是老丁用嘴巴描述別人的身高長相特征,你根據(jù)他嘴里說的,畫出相貌來。”
三癲子說:“應該......沒問題吧。”
之前三癲子曾展示過自己的畫技,相當炸裂,但那是因為他曾在集市上見到過獨眼老登。
人的眼睛其實就是個小型照相機,看見過的人畫出來,與別人嘴里描述的人畫出來,完全是兩個概念,一個等于復制,一個要靠想象。
我也不知道行不行,只能試試,便讓小瑤趕緊拿紙筆。
小瑤說筆倒有一支,但沒有素描紙,只有衛(wèi)生紙。
我趕緊將給狗皮丁的煙拆了幾盒,抽出里面的內襯紙,遞給了三癲子,讓狗皮丁描述,三癲子在內襯紙上畫肖像。
獨眼老登的長相,三癲子曾畫過,直接略過,他起筆開始畫其他人的。
三癲子畫畫之時,神情極為專注,閉著眼睛,耳朵聽著狗皮丁的描述,手中的筆悉悉索索在紙上滑動,狗皮丁剛描述完不久,三癲子就將四副畫展示給我們看。
畫中四個家伙,一個個充滿江湖戾氣,看起來非常不好惹的樣子。
狗皮丁大為贊嘆。
“死癲子,沒想到你他娘還是個文化人?!?/p>
三癲子牛眼一瞪。
“什么文化人?我是藝術家!”
我和小瑤沒空理會這兩個家伙對嗆。
因為,畫像中的人,從身高氣質等來判斷,絕對不是藍允兒化妝的。
死獨眼龍到底將這丫頭弄哪兒去了?
我想了一想,腦海中突然閃過大變活人的場面。
這種魔術,一般都是身材嬌小的女性,縮在一個框子里,魔術師用布先蓋著,然后再掀開,人就不見了。
框子?!
我轉頭問狗皮丁。
“這幫家伙身上有哪些行李?”
狗皮丁沉吟半晌。
“每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大探險包裹......哦,對了,這個紅斑臉家伙沒背,但他挑著一對籮筐,就是沙和尚挑的那種籮筐,好像還挺重的?!?/p>
“籮筐?!你見紅斑臉打開過籮筐嗎?”
“左邊的打開過,里面裝的都是表演道具,右邊的一直沒打開過,不知道裝的是啥......”
話講到這里,狗皮丁突然愣住了。
我問:“怎么了?”
狗皮丁一拍大腿。
“媽拉個叉子!我想起一件事,昨晚獨眼老登在喝酒的時候,曾對紅斑臉說,有空記得給筐里的小家伙喂點水,別渴死了。我當時不明白這話啥意思,就沒放在心上!你這么一提醒,莫非那姑娘被他們藏在了右邊的籮筐里?!”
這是最可能的結果了。
獨眼老登既然得了手,就絕不可能讓藍允兒離開,在沒有順利從水月宮取到寶之前,也不可能對藍允兒下手,她一定被幾個家伙給牢牢控制在身邊。
可藍允兒畢竟是一個人,不僅長相氣質與五個家伙非常不搭,除了容易引人矚目,還有可能因不服從他們而吵鬧跑打,龍虎山離此處一千多公里,將她弄暈藏起來,一路省事,無疑是最佳選擇。
“咔嚓!”
三癲子又對著土地公神像又踹了一腳,斷裂木屑飛濺。
“哇呀呀!氣死我了!”
狗皮丁應激反應,被嚇得“哧溜”一下,人上了破廟的房梁。
得出結論之后,我心中驚怒交加,但卻深知現(xiàn)在不是講情緒的時候,必須想辦法趕緊追過去。
可目前所面臨的問題是,獨眼老登等人中午就已經進入了云龍河谷,離現(xiàn)在已過去十來個小時了。我們不知道水月宮究竟在何處、路該怎么走,茫茫大山,峽谷水流交錯,密林溝壑叢橫,蟲瘴猛獸遍布,別說找到他們了,進去會不會迷路都是未知數(shù)。
怎么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