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紅纓:“你倒是什么都明白?!?/p>
霍曉婷:“他們是我爸媽,我不明白還有誰明白?我哥也明白,所以他才會死活不答應(yīng),是不是哥?”
霍南勛沒回答。
霍曉婷看了外頭的霍南勛一眼,湊到近前,小聲說:“還有,二嫂,那個盧醫(yī)生……你說她會不會……”
夏紅纓動作一頓。
霍曉婷:“我覺得她不對勁。我這個人的直覺很強(qiáng),很少出錯的,二嫂你小心點她!”
“曉婷!”霍南勛語氣充滿警告,“你以為我聽不見?”
“哎喲?我剛剛那么大聲跟你說話你聽不見,這會倒是聽見了?”霍曉婷起身出去,跟他說:“二哥,你覺不覺得,盧醫(yī)生她不對勁?”
霍南勛:“哪里不對勁?”
霍曉婷:“她愿意跟你假結(jié)婚,卻不愿意跟大哥假結(jié)婚,你說她會不會喜——”
“霍曉婷!”霍南勛連名帶姓地喊她,語氣不悅,“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從你嘴里說出來。她是霍磊的遺孀,霍磊從小也是把你當(dāng)親妹妹一樣對待?!?/p>
霍曉婷:“你干嘛這么兇!我就跟你說說,又沒跟別人說。”
霍南勛:“跟誰說都不行。你如果真的懷疑什么,就去找證據(jù),然后亮出證據(jù)來,讓人心服口服無可辯駁。如果僅僅是猜疑,就別說出來,否則只會無端制造流言和猜疑。”
“我制造流言和猜疑?”霍曉婷氣著了:“二哥!我可是站在你和二嫂這邊的!你怎么能這么說我!”
霍南勛:“我只是提醒你,小心禍從口出?!?/p>
霍曉婷:“你怎么不提醒盧清悠別禍從口出?如果不是她說她爸能安排工作,我們家哪來這些破事?”
霍南勛說:“站在她的角度,她不知道咱爸媽是什么人,隨口閑聊而已。這事怪不到她身上?!?/p>
霍曉婷:“……行行行!都怪我行了吧!”
她轉(zhuǎn)身走了,“哐”地一聲關(guān)上門。
夏紅纓看了霍南勛一眼:“你那些話,都是說給我聽的吧?”
霍南勛:“不是。你別多想?!?/p>
夏紅纓:“呵!你不愛聽我還是要說,剛剛提到她媽媽的時候,她直接否認(rèn)到底不就是了?趕忙就改口了!”
“紅纓?!被裟蟿渍f,“如果她真的對我抱有別的心思。那便是我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。我任你處置?!?/p>
夏紅纓:“我又不是你上級,我能處置你什么?”
霍南勛進(jìn)屋,在她旁邊坐下,正色說:“打我罵我都可以。”
夏紅纓:“就這?”
……
培訓(xùn)的第三天,吳興民帶著專家和茶農(nóng)們?nèi)チ藚巧讲鑸@。
吳山茶園是距離鄉(xiāng)政府最近的茶園,步行過去不到半小時。
未來的十幾天培訓(xùn),他們都會在這里。
吳山腳下有個很大的村子。
他們上山,得穿過這個村子。
在靠山面水的山腳,上山的主路旁邊,他們看到了一大片建筑。
古色古香,朱紅大門,雕梁畫棟,門口兩個大石獅子很是威風(fēng),連圍墻用的磚都跟周圍村民家的不一樣,厚重的高級灰磚,上頭有花鳥浮雕。
“這是什么地方啊?”大家都問。
“那里掛著牌匾呢!”夏紅耀指著門口掛的白底黑字的牌匾,念道:“吳家莊園博物館。這里居然有個博物館?”
“這里,解放前是吳副鄉(xiāng)長的家!”吳興民的助手含笑說,“解放后就成了博物館。里頭可好看了,回頭有時間,你們可以進(jìn)去看看,都是免費(fèi)的?!?/p>
“吳副鄉(xiāng)長的家???天哪!”霍曉婷目瞪口呆地看看博物館,又看看吳興民。
吳興民只淡淡笑了笑。
“吳副鄉(xiāng)長,那你家現(xiàn)在住哪里?”霍曉婷問他。
吳興民指著博物館旁邊的一排平房,說:“那里就是我家。”
那排平房也就三間房,前頭用籬笆圍成了個小院,跟村子里其他農(nóng)戶沒什么差別。
霍曉婷不由唏噓:“這落差也太大了……”
......
他們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。
吳興民直接帶著夏紅纓回了他家。
文革時期,吳興民的父親被批斗死了,他家里只有一個寡母——也就是當(dāng)初納了夏紅纓媽媽做小妾,借媽媽之腹生子的趙月娥。
趙月娥在民國時期,是縣長的女兒,典型的大家閨秀,讀過書識過禮,裹了小腳。
即便已經(jīng)解放幾十年,但是她依然不常出門,除了最親近的親戚家里,村里其他人家辦流水席,她是一律不會去的。
這些是以前吳興民告訴夏紅纓的。
媽媽嘴里的吳家主母則是:富貴且威嚴(yán),隨隨便便一件衣服,也夠買十個小妾的。她在吳家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見到趙月娥連頭都不敢抬。
所以,在夏紅纓的印象中,趙月娥應(yīng)該是個穿著旗袍,拿著團(tuán)扇,即便上了歲數(shù),也不失優(yōu)雅的美婦人。
但是見到真人才發(fā)現(xiàn),是她想多了。
如今的她,跟其她農(nóng)婦差別不大。
深深的皺紋,花白的頭發(fā),粗糙的手,因為腳不方便,走起路來姿勢甚是怪異,背也微微佝僂了。
不同的是,她的衣物很干凈整潔,也沒有補(bǔ)丁,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,說話從容溫婉,頗有氣質(zhì)。
見吳興民帶了夏紅纓進(jìn)院,趙月娥不解地問:“興民,她是?”
“是我女朋友?!眳桥d民笑著說,“今天正好上了茶山去培訓(xùn),帶她來見見您?!?/p>
“女朋友?”趙月娥將夏紅纓從上看到下。
夏紅纓今天是特地打扮過的,手上提著禮物,露出最甜美的笑容,大大方方任她打量。
“是個周正漂亮的女孩子?!壁w月娥露出了滿意的笑容:“進(jìn)來吧!進(jìn)來坐!”
夏紅纓進(jìn)去坐了,趙月娥就問她跟吳興民是怎么認(rèn)識的?
夏紅纓說:“我們是同學(xué)。初中同班,高中同校。”
趙月娥:“你在家務(wù)農(nóng)還是在哪里上班?”
夏紅纓說:“務(wù)農(nóng)?!?/p>
趙月娥點點頭:“務(wù)農(nóng)也好!踏實!家是哪里的?家里都有些什么人?”
夏紅纓:“我家住在鹽井村。家里有爸媽,還有大哥,大嫂和侄子?!?/p>
“鹽井村?”趙月娥突然頓了頓,看著夏紅纓的臉,臉色越來越奇怪,“你認(rèn)識蔣芙蓉嗎?”
“咦?伯母,您認(rèn)識我媽呀?”夏紅纓一臉驚喜。
“什么!蔣芙蓉是你媽?”趙月娥忽地站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