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藤蔓是什么?”
蘇辰手臂上盤著一道道墨綠帶刺,宛若有生命的藤蔓,這是化神手臂遺骨上的那一株奇異藤蔓。
依稀記得,在掌中世界的碧落黃泉,那一道頭顱遺骨,也長得有東西,那是血陽花,又叫做地獄之花。
這一藤蔓,仿若有意識般,不斷的纏繞蘇辰,想要刺破他的肌膚,將毒性匯入蘇辰體內(nèi),仿佛很憤怒,想要將蘇辰體內(nèi)的遺骨挖出來一樣。
“莫非這是地獄之藤……”
“有點意思?!?/p>
毫不猶豫,蘇辰將他塞入了葬棺里,準(zhǔn)備帶回藏書武閣好好研究一下。
唰!
極道天。
祭壇。
正在施法,駕馭藤蔓,準(zhǔn)備施展木系神通,跨越降臨的一尊真丹魔子,吐出一口鮮血,臉色難看。
“聯(lián)系被強行打斷了,這一尊化神前輩,此時恐怕已經(jīng)修成了真丹,甚至是金丹了……”
極道天憤怒了。
這一尊化神前輩,未免太不講武德了,謀劃重生就謀劃重生,你去吃自己的遺骨啊!
吃我們道尊的遺骨,你重生了,我們的化神道尊還怎么重生?!
“短時間!”
“他還煉不化吾的骨!”
“去!”
“魔子傾巢而出,必須將遺骨搶回來!”
十萬丈魔影,都仿佛被憤怒所點燃了,整個十萬丈的虛影,都化作了滔天火海,怒吼不停。
這一日,極道天十魔子,除卻不在的,全都傾巢而動。
此時。
藏書武閣。
蘇辰并未意識到事情的嚴(yán)重性,他小心翼翼的將一株藤蔓切下來一腳,埋進了藥田土中。
原本,還是靈種模樣的毒藥,竟然遭受這藤蔓毒性侵襲,飛速的凝聚藥性抵抗,然后飛速的萌生出了細(xì)小根須,或者枝丫。
“這藤蔓竟可以養(yǎng)藥?!?/p>
蘇辰眸中浮現(xiàn)異彩。
他現(xiàn)在只差一味主藥,三味輔藥,便可以用毒道靈藥,調(diào)配傳說中能侵蝕金丹的可怖大藥了。
年份,他根本不擔(dān)心,只要靈藥萌生雛形,他的長生血,便可以強行催熟成功。
這堪稱加強版的長生氣,只是將寶藥換成了靈藥了。
接下來的時日。
蘇辰在藏書武閣,足不出戶,一直在忙著這可怖大藥的事,就連藏書武閣的陣法都再沒有開啟過。
天啟二年,皇都沸騰,張燈結(jié)彩。
幽州之主,嫁女兒來,天啟帝要大婚了,迎娶諸葛家之女,諸葛瑾為妻,四位降臨的真人都有意在皇宮吃一份酒。
只因,諸葛家的那一尊老祖,也在隨行的路上。
以及更重要的……九命天驕!
“你說?!?/p>
“諸葛家這位真能成金丹嗎?”
“筑基壽一百五十年,他都一百四十七了,就算已凝聚了半枚金丹,但只剩下三年了,真的能踏出這最后半步?”
“難說!誰知道他在天外戰(zhàn)場得了什么機緣,按道理,以他尋常筑基的跟腳,莫說金丹了,連虛丹都不可能觸摸到。”
“嘖嘖,到底是天外戰(zhàn)場,歷經(jīng)三次伐天之戰(zhàn),隕落了五域不知多少元嬰、金丹大修的遺寶,有機緣造化無數(shù),羨慕?。 ?/p>
皇宮,云巔之上。
有四座藏在云中的閣樓,在屹立著。
傳聞,這尊九命天驕跟天啟帝交情匪淺,曾為他出頭,敗玄天道子,劫法場,救三千囚徒。
天啟帝大婚,此人必回來恭賀。
四大真人,雖在交談,但氣氛卻劍拔弩張,他們神識覆蓋整個皇都,互不相讓,不為別的,只為在那一尊九命天驕出現(xiàn)時,第一個出手搶到手。
筑基壽一百五十。
結(jié)丹,虛丹可壽三百年,真丹壽五百,金丹壽一千。
至于元嬰,才不過壽元一千五。
東域最頂級的巨頭,便是五尊元嬰老祖,但他們都是千年前的人物了,眼看快到壽元盡頭了。
但東域靈氣,哪怕移山倒海,聚集于一地,可仍舊在不停的衰減,被其他四大域掠奪,以至于五大宗青黃不接,雖然道子諸多,還有十真人,可始終沒有一尊新的元嬰誕生……
金丹壽一千年,與元嬰只相差五百年,戰(zhàn)力亦是元嬰之下最強。
未來的金丹!
絕對是東域之龍!
可以說。
誰得了這一尊九命天驕,其宗門不出意外,便將會是未來的東域第一宗。
事關(guān)未來東域格局,他們各自的宗門都對他們下了死命令!他們也清楚此事的重要性,不敢有半點怠慢。
諸葛老祖,雖已有半枚金丹,但在他們看來,仍然渺茫。
這尊九命天驕則不同了,他還年輕,潛力無限,成就天道筑基之上,天下獨一,前無古人,不成金丹,都對不起他的萬丈元氣光柱異象。
“哈哈哈!”
“諸位道友,吾沒來晚吧。”
“這馬兒忒慢了!”
“看吾還沒來晚,四位道友還在,看來九命天驕還不曾花落人家,看來吾大離劍宗仍是大有可為啊。”
這時,有爽朗大笑聲響起。
遠(yuǎn)處。
皇城外。
漫天塵土飛揚,席卷三千里天地。
在這漫天煙塵當(dāng)中,有一雙如同烈陽般的眸子在綻放,一具高達(dá)百丈,形如蛟龍,卻是駿馬,滿身鱗甲,就這樣踏進了皇城。
連綿百里的皇城城門,亦有十丈高,但在這蛟龍面前,卻不值一提,甚至連皇城都在它面前,好似在匍匐,不敢鬧出半點動靜來。
這蛟龍巨馬,便已是一尊能比擬結(jié)丹的可怖大妖了。
在蛟龍巨馬的頭上,還有一尊白衣劍仙,盤膝而坐,眸中蒙著白布,滿頭黑白長發(fā),在隨風(fēng)飄揚。
狂風(fēng)氣浪,狠狠的沖擊在了四座云巔閣樓之上,將四大真人都給一同逼了出來。
“呵呵!劍道友來的倒是準(zhǔn)時。”
機關(guān)老人,拂須在笑。
“大離劍宗已有劍道友了,自小人間而出,修行十五年不到,便已在十真人中,躋身中流,日后亦是潛力無限,應(yīng)該不會再跟吾等這青黃不接的宗門搶這九命天驕了吧。”
魔玄宗的嫵媚美婦人,捂著嘴,咯咯笑著。
“這就是吞了一國生靈的惡蛟嗎?果真好生厲害?!?/p>
日月道宗的道人,盤握寶珠,在看馬。
唯有玄天宗的赤火真人,臉色陰沉,一言不發(fā),冷冷凝視著這一尊大離劍宗的小劍真人。
玄天宗,一直是東域第一,遙遙領(lǐng)先于其余四大宗,只是到了這一代,隱隱有被大離劍宗反超的跡象。
先前還有同樣驚才艷艷的儒劍仙,能夠鎮(zhèn)壓這小劍真人。
可惜,儒劍仙死了。
這位小劍真人,自小人間走出,歸順了大離劍宗后,十五年就成就了真丹,以一手?jǐn)靥彀蝿Φ谋久裢?,硬生生以結(jié)丹小境,殺入了十真人之列,堪稱可怖。
“小劍真人?!?/p>
“嘖。”
“這名字忒難聽了。”
“氣運之說,玄之又玄,道友也不怕影響了自身氣運,真成了小劍真人了?!?/p>
赤火真人冷笑。
對此。
小劍真人,在搖頭。
“難聽就難聽吧?!?/p>
“吾曾見過一人,才情絕世,自從見過他的劍,哪怕過去十五年,亦知吾劍道才情淺薄,故也只敢自稱小劍真人?!?/p>
聞言。
四大真人,卻是臉色微變。
顯然。
小劍真人口中這一人,哪怕他們是真人,也不允許隨意談?wù)摚肿寴O道天有感,壞了絕天地通的封鎖。
那一頭極境真龍,在十五年前左右,可以說是他們五大宗高層的夢魘,睡夢都不得安寧。
“呵呵,不過還好,天不負(fù)吾等東域仙道,咱們這邊也誕生出了一尊九命天驕,想來那一頭極境真龍都未必能如他……”
赤火真人,拂須在笑,格外得意。
他占了先機。
拉攏了天啟帝!
以他玄天宗東域第一宗的名聲,這一尊九命天驕,還不是手到擒來,必會拜入他玄天宗來。
此時,藏書武閣里的蘇辰,還不曾知曉,這外界早已因為他鬧出了偌大的動靜。
“快成了!”
轟!
長生血催熟下。
嶄新的百年靈藥,又誕生了。
隨后,他馬不停蹄的尋來藥鼎,準(zhǔn)備熬制這傳聞中可以侵蝕金丹的恐怖大藥。
沒多久。
藥鼎炸裂,竟然是扛不住這些毒道靈藥的藥性,頃刻間,就四分五裂了。
“棘手?!?/p>
“就差這最后一步了?!?/p>
“有了。”
蘇辰又將葬棺拉了出來,將一份份靈藥封入其中,接下來,七七四十九以后,他便可以得到傳聞中的大藥了。
這時,蘇辰才有時間,將視線投注在了藏書武閣之外,他看到了云巔上的五尊真人。
也看到了張燈結(jié)彩的皇城。
還有,一條紅街,自皇宮一直連綿到皇城之外,遠(yuǎn)處,有一道華貴車隊,連綿百里,自幽州來到皇都。
這時,聽著皇宮里傳來的議論聲。
蘇辰才知曉。
原來,今日天啟帝,也就是雪大婚,迎娶諸葛家之女,諸葛瑾。
“楚供奉,您可算出來了?!?/p>
藏書武閣。
有大太監(jiān),連滾帶爬的迎了上來,激動的涕淚橫流。
“急死咱家了。”
“陛下大婚,點名要讓您相伴左右,您可算出來了,咱家在這里等候已有半日了?!?/p>
“陛下,還在宮門前,等候著您呢?!?/p>
聞言。
蘇辰眸子閃動。
下意識的朝著頭頂?shù)拇簖R龍運望去,此時,運在翻騰,隱隱有化龍翱翔九天之勢。
縱使蘇辰不清楚所謂王朝氣運之路,但他看的清楚,今日恐怕將會有大事發(fā)生。
“終究還是要踏上這一條路了嗎?”
蘇辰心中有所猜測。
或許。
今日后,大齊將會易國,變成王朝。
然后,五大宗,將會瘋狂的積蓄一切力量,將這大玄天朝的后繼者扼殺在萌芽當(dāng)中。
所以,雪的底氣是什么?
“空?!?/p>
“你這兒子,野心比你還大?!?/p>
蘇辰在低語。
年輕的桀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想要一踏皇族修仙,站在那山巔,俯視天下的風(fēng)景。
后來的空,背負(fù)著濁,只想要完成千年前一同回家的諾言。
他的兒子,卻想要讓這東域的天地倒懸!
日月自此換新天。
于是。
蘇辰去往了宮門。
在這里,有一道銀輝帝袍身影,在這里屹立,背對著他,俯視著天下山河,亦或者在看遙遠(yuǎn)的五大宗。
蘇辰,有些恍惚。
昔年。
亦是在宮門,只不過是大梁的宮門,那時,也有這么一尊皇帝在等候著他。
那人著黑龍袍,叫做空。
眼前這人,叫做雪,著銀輝帝袍,是他的兒子。
“或許?!?/p>
“當(dāng)年,在藏書武閣里,你我不該相遇,那樣你也不會走到現(xiàn)在這一步。”
蘇辰在敘說。
對此。
雪,徐徐轉(zhuǎn)過身來。
自從雪登基,成為天啟帝以后,他們二人便再未曾見過面了,此時,雪雖還年少,但舉手投足間,帝王般的威儀已不缺少了。
他變得有手段,變得心夠狠,變得更像一個真正的君王了。
“在這世間,總有些事,需要有人去做,要去改變,不然的話,哪怕千年,萬年過去,也不會有變化?!?/p>
“五大宗高高在上,立下了仙凡有別的規(guī)則,他們挖走了所有靈脈,讓凡人以后只能是凡人。”
“他們恐懼大玄天朝歸來,將所有世俗國度,無差別的踩入泥沼中,卻忘記了,他們這些仙門魔宗的先祖,也曾是這片土地上的凡人……”
雪在敘說,他的眸中有光,他在講述他的野望,他的意氣,他想要做到的事情。
他在做著曾經(jīng)蘇辰做過的事情。
“就憑你?”
蘇辰在問。
“是的。”
“就憑我?!?/p>
“我有一尊金丹相助,五大宗則會失去他們遠(yuǎn)在天外的五尊元嬰老祖,先生可愿與我一起共分東域天下龍氣?”
“我愿奉先生為大齊帝師!”
雪,一雙眸子,在注視著蘇辰,眼中滿是緊張跟期待。
他到現(xiàn)在還記得劍天尊,在窺視到那萬丈元氣光柱時,錯愕,驚疑,最后沉默的復(fù)雜神情。
那時。
這位大玄天朝的主宰,在說。
“此后東域歲月,有他在一天,無人能夠翻得了他的天!”
“你,要與他為友才行。”
“否則。”
“你聚不了半分運,更別說讓天朝再立,他站在哪里,運便會朝哪里匯聚,無論是天意運,山河運,還是眾生運……”
天地人三道筑基!
九命天驕!
這一尊最驚才艷艷的驕子真龍,將會影響天朝跟仙宗博弈的結(jié)局。
與此同時。
皇城外,諸葛家臉面百里的華貴車隊,有一老者,垂垂老矣,猛然睜開雙眼,于此刻,跟隨車隊,踏進了皇城地界。
這一刻,馬車?yán)?,有著鳳命的諸葛瑾,跟天啟帝雪身上的龍命交相呼應(yīng),最后攪弄大齊國運。
于此之際。
皇城之上,大齊國運,徹底化龍,翱翔于天。
吼!
有龍吟聲響徹。
“來了?!?/p>
“這一天終于來了。”
諸葛老祖在笑,他仿佛能夠看到這翱翔的龍運,他朝著宮門走去,朝著宮門之上的天啟帝雪,恭敬的三叩九拜。
“大齊諸葛墨,拜見吾帝!”
轟!
這一刻,有儀式成型,氣運之龍,仿佛尋到了目標(biāo),朝著諸葛老祖沖去。
也就是此時。
諸葛老祖,身上死死卡主的最后一步,終于踏出,與這大齊天朝氣運綁定在了一起,有璀璨金丹,如同大日,在這一刻千錘百煉而出。
于是。
這一日,金色霞光三萬里,籠罩整個大齊國境內(nèi),還有金丹如第二日與太陽同天屹立,映照大齊疆土。
千年來,東域終于又有金丹誕生了!
“金丹?”
“什么!”
“諸葛老祖,竟然在今日踏出了這最后一步,怎么可能!”
云巔之上。
五尊真人,除卻小劍真人以外,全都勃然色變,莫名的他們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(yù)感,仿佛有什么大難即將降臨一樣。
“原來,大玄天朝的后手一直在天外戰(zhàn)場,諸葛老祖自天外而歸,五尊元嬰巨頭此時還在天外駐留?!?/p>
“以國運,締造出來的第一尊金丹,了得,了得,五大宗怕是又要隕落五位真人了!”
“至于五真人齊聚,恐怕就是以我這尊九命天驕做引子引來的吧?!?/p>
蘇辰忍不住鼓掌贊嘆。
“所以,你是什么時候,察覺我是九命天驕的?!?/p>
蘇辰看向了雪。
“先生絕非練氣七重,這一點,我在即位,以氣運龍術(shù),統(tǒng)御皇都時便察覺了?!?/p>
“九命天驕,神龍見尾不見首,但在皇都,他只為吾一人出手過,不是先生還能是誰?”
“怕是誰都想不到,先生這一尊九命天驕,也是小人間出身,跟那一頭五大宗封鎖,傳說中的極境真龍一樣?!?/p>
雪在笑。
此時,他舉手投足,像極了他父親兩代帝王時候的風(fēng)范,只是少了那一雙琉璃眸子。
“此時,天外的布置,也該發(fā)動了,五尊元嬰老祖,也該被傳送入極道天,亡神祭壇了?!?/p>
“先生不必著急決定!大齊天朝初立,吾先殺五尊真人助助興?!?/p>
雪負(fù)手而立。
此時。
諸葛老祖,白發(fā)染黑,暮氣盡去,凝結(jié)金丹以后,轉(zhuǎn)瞬就從以垂暮將死的老者,變成了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青年,腳踏萬千巨浪,沖天而起,殺向了五尊真人!
“大齊天朝諸葛墨,請五真人赴死!”
“什么?”
“天朝!”
“大齊天朝!”
這一刻,五尊真人,除卻小劍真人以外,其余四人皆頭皮發(fā)麻,頓感天崩地裂,知曉事情嚴(yán)重了。
原來昔日的天機示警,不止極修動亂,還有天朝復(fù)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