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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破廟有妖

幫大忙了?!?/p>

馬車?yán)?,蘇辰收起竹傘,剛走進(jìn)來,外面就嘩啦啦的下起大雨。

轟隆——

驚雷炸響。

風(fēng)雨再度襲來,滔天如浪。

“小子?!?/p>

“你可知這里是誰的馬車?”

“你一個小太監(jiān),微末玄袍,最底層的家伙,竟然也敢落座其中。”

齊王女樂頗有幾分跋扈。

如非龍軒君應(yīng)允,她早就一鞭子將這不知死活的小太監(jiān)給打下車去了。

“無妨?!?/p>

“他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?!?/p>

“順路,捎帶一番,也無妨?!?/p>

龍軒君,揮了揮手,只是看著蘇辰身上的這一身玄色袍,越來越恍惚了。

那人,風(fēng)華絕代,也是一身玄色袍。

天下風(fēng)云,皇權(quán)更替,不過他掌中玩物罷了。

可惜。

眼前這人,不是他。

只是,一位正常的玄色小太監(jiān)罷了。

也幸好,不是他。

“感謝。”

蘇辰朝龍軒君致謝。

三年未見。

這尊參與滅梁之戰(zhàn),唯一活下來的巔峰一品龍軒君,沉穩(wěn)了許多,身上的壽火強(qiáng)勁,乃是前所未有的宗師壽火。

焰帝一統(tǒng)天下,沒想到,人間第一尊宗師竟然是他。

也不知。

焰帝知曉。

他,成就了跟他爭搶皇位的龍軒君,該作何感想。

“小子,此去皇陵,為何?”

龍軒君,在閉目養(yǎng)神,齊王女樂,眸光有些危險(xiǎn),在審問著蘇辰,她依稀感覺,眼前的小太監(jiān),身形有些熟悉。

可到底在哪里見過,她也說不準(zhǔn)。

“家中有個小子,不太省事,怕是在皇陵糟了難,咱家去看看,能否替他收收尸……”

蘇辰淡淡回應(yīng),說完,竟也在閉目養(yǎng)神。

“你家小子?”

“呵呵,看來也是宮里的玄色小太監(jiān)了,怕是被帶去挖皇陵了吧?!?/p>

齊王女樂,有些煩躁,認(rèn)不住這小太監(jiān)到底是誰的煩躁。

皇陵塌了后。

大周不少底蘊(yùn)一品,都被埋葬其中,監(jiān)國太子,火急火燎,派出了上萬人前去挖皇陵。

有宮里的太監(jiān),禁軍,還有江湖門派的修士,雜七雜八,什么人都有。

如果,皇陵里的這些人,全都隕了。

大周是要翻天的。

“算是吧。”

“跟我一樣,普通太監(jiān)?!?/p>

“我曾跟他說過,我跟他都是普通太監(jiān),不要有太多的想法,安靜平穩(wěn)的過完一生就好了?!?/p>

“可惜,他不聽……”

蘇辰有些感慨。

經(jīng)過確認(rèn)。

小軒子,的確在皇陵中,只是并非皇陵兩尊練氣仙出世后趕去的,而是跟黑淵的圣者教首一起進(jìn)的。

皇陵,是他跟著一起挖的。

練氣仙,怕也是他跟著放的。

他,就是皇陵異變,天下震動的罪魁禍?zhǔn)字弧?/p>

“呵?!?/p>

“果然?!?/p>

“應(yīng)該是我的錯覺,我怎么會感覺你這種人眼熟……”

齊王女樂,沒了興趣,也不搭理玄色太監(jiān)這等小角色了。

她,有些咬牙切齒。

先皇遺詔,她尋到了廢宅,可惜早已人去樓空,那一尊神秘一品黑袍拿了先皇遺詔,不知所蹤了。

想來,是知事情重大,逃之夭夭了。

“讓我尋到你?!?/p>

“必讓龍軒君給你好看。”

齊王女樂,憤恨不已。

渾然不知曉。

她苦尋的神秘一品黑袍,就在她的眼前靜坐。

龍軒君,也未必敢怎么著。

馬車外。

雨越下越大。

狂風(fēng),倒卷雨水,如同驚濤駭浪,重重的拍打在馬車上,哪怕馬車車廂堅(jiān)固,馬匹皆為異血,仍是有些難在風(fēng)雨當(dāng)中前行。

這風(fēng)雨有些過大了。

哪怕二品,竟都有種會在風(fēng)雨中被撕裂的感覺。

越是靠近皇陵,風(fēng)雨所化之浪,就越大,繼續(xù)深入的話,怕是連一品都無法寸步前行。

“怪哉,這風(fēng)雨有些邪門?!?/p>

齊王女樂,嘀咕著。

不得以。

馬車只得在附近尋地方停住,恰好,前方有座山神破廟。

破廟里,也正好有人影駐留。

他們下車了。

這座山神破廟,蘇辰曾在這里,遇到過皇子桀,但這一次,這一座破廟隱隱有些不同了。

蘇辰先于龍軒君一步,踏進(jìn)破廟中。

“當(dāng)初,有這座山神像嗎?”

蘇辰有些疑惑,看著結(jié)滿蜘蛛網(wǎng)的石像,倒也沒去細(xì)想。

“這破廟有古怪。”

“當(dāng)心?!?/p>

龍軒君,叮囑了齊王女樂一聲。

破廟里。

有一隊(duì)人馬,有七人,像是鏢師,實(shí)力不弱,一品為首,其余都是二三品,他們跟蘇辰等人拱了拱手,沒有多說話,只是戒備的護(hù)持著身后一座棺材。

蘇辰,還有龍軒君,各自尋了個角落,生火坐下。

破廟沉寂。

風(fēng)雨越來越大。

陰風(fēng)怒號。

夜?jié)u漸深了。

在場多數(shù)都是修行者,可是在這一刻,竟然感覺腦海有些昏沉,竟是想要入睡。

火堆,熄滅了。

破廟陷入了黑暗。

依稀間。

可以聽到,黑暗里,有啃食聲,傳來的方向,赫然就是棺材所在的地方。

第二日,天亮了。

狂風(fēng)暴雨,仍舊沒有停歇。

“真是麻煩啊?!?/p>

鏢局首領(lǐng),看著自己身旁的三人,還有那一具棺材,頗感有些棘手。

“麻煩?!?/p>

“都耽擱一天了?!?/p>

“早知道,這一趟鏢,就把七個人都帶上了?!?/p>

“這風(fēng)雨什么時候能停歇啊?!?/p>

遠(yuǎn)處。

蘇辰神色有些莫名。

昨夜,還有七人,今日,就只剩下四人,而且看這模樣,這一品鏢頭渾然不記得自己還帶了有三人不知所蹤。

一旁,龍軒君,面色凝重,也是察覺不對,側(cè)頭望向了齊王女樂,問。

“昨夜,他們多少人?”

齊王女樂,有些奇怪。

“四人啊?!?/p>

“他們不都在這嗎?”

剎那。

龍軒君,一言不發(fā),閉上了雙眼,只是神色頗為有些凝重。

風(fēng)雨還是很大。

第二天夜里。

昏沉感再度襲來,破廟陷入了黑暗,啃嚼聲再起,只是這一次龍軒君出手了。

然而。

沒有用。

堂堂無上一品龍軒君,還踏進(jìn)了宗師,毫無半點(diǎn)建樹。

天亮了。

破廟空蕩。

壓鏢的一品,還有二三品,全都不見蹤影,在他們立足的地方,唯有一具棺材空蕩蕩的擺放著。

風(fēng)雨,還是這般的大。

破廟里。

就只剩下三道身影,蘇辰,齊王女樂,還有腳步有些虛浮的龍軒君。

“破廟內(nèi)幾人?”

龍軒君問。

“?。俊?/p>

“不就咱們?nèi)藖肀苡陠???/p>

“龍軒君,這是什么意思,哦,那具棺材啊,我記得,剛踏進(jìn)來時,不就在這破廟里了嗎?”

剎那。

龍軒君,再無僥幸,抓起齊王女樂就走。

臨走前。

他看向了眼,角落里,老神在在的蘇辰。

“你,走不走?”

“再不走?!?/p>

“或許就走不掉了?!?/p>

一個小太監(jiān),不值一提,龍軒君也不知為何他另眼先看,或許,是這一身玄色太監(jiān)袍吧。

“不了?!?/p>

“外面風(fēng)雨太大?!?/p>

“我只是個普通太監(jiān),還是避避雨再走?!?/p>

“你們先走……”

見此。

龍軒君,欲言又止。

果然。

只是個普通太監(jiān),所以渾然沒察覺到這破廟當(dāng)中的危險(xiǎn)嗎?

“帶一人走,已是極限。”

“我必須尋回先皇遺詔,更改這混亂的天下,完成昔年對他的承諾?!?/p>

“走?!?/p>

龍軒君走了,他只帶走了一人,齊王女樂。

就連馬車都不要了。

龍軒君,風(fēng)雨兼程,帶著齊王女樂遠(yuǎn)去。

他也沒想到。

此去皇陵,竟能遇上傳聞中的“妖邪”。

妖魔分兩種。

一種為“祟獸”,像是修行的獸,對應(yīng)人間修行,五品到一品,然后是大妖魔,上位大妖魔,與先天后天宗師對應(yīng)。

另一種……

則是“妖邪”,起步一品,對應(yīng)的是……練氣仙……

就像是,同為人,修行者與練氣仙天差地別,同為妖魔,“祟獸”與“妖邪”,也近乎兩個物種了。

山河破廟,十里外。

聽聞龍軒君的講述,齊王女樂,神色煞白。

竟然是只在故事中流傳的“妖邪”?

天下大亂,就有妖魔出世,但都是“祟獸”作亂,修行者就能滅之,有“妖邪”出沒,這還是頭一次。

“這天下,真的要不一樣了?!?/p>

龍軒君低語。

齊王女樂,則是有些憐憫的看著山神破廟方向。

這邪祟,雖只有一品程度,但跟人間修行是兩個路數(shù),哪怕宗師的龍軒君也無法奈何。

只得雨夜奔逃而走。

“這小太監(jiān),也是倒霉?!?/p>

“竟然沒能聽懂龍軒君話中的深意,斷絕了自己的活路?!?/p>

“他,死定了!”

山神破廟。

夜,漸漸深了。

廟里。

陷入黑暗。

只剩下蘇辰一人,他神采奕奕,在角落里,期待的等著那一座棺材對他下手。

時間一點(diǎn)一息過去了。

毫無動靜。

這一具棺材,就像是死了一樣。

“怪了?!?/p>

“怎么沒反應(yīng)?!?/p>

蘇辰走上前去,擼起袖子,雙手抓起棺蓋,就要將棺材給掀開,讓他好好看一看里面的模樣。

然而。

棺材一抖,像有人里面在緊緊抓著棺蓋一樣,饒是蘇辰力氣萬斤不止,仍是難撼動分毫。

它,在裝死。

亦是,在害怕蘇辰。

“奇了怪了。”

“昨夜,我看龍軒君都在你手下吃癟,這么怕我做什么?”

“讓我康康?!?/p>

邪祟還在裝死。

良久。

蘇辰竟沒能奈何這一具棺材。

顯然。

這棺材,也是邪寶一件。

上面的土,都還是新鮮的,顯然是剛挖出來不久,這附近,能被挖出來的,就只有……

“皇陵?!?/p>

見邪祟不出場,蘇辰有些遺憾,冒著風(fēng)雨,跑出了破廟,這一品都感覺到寸步難行的狂風(fēng)暴雨,蘇辰所過,竟是宛若在紛紛避讓,絲毫不敢打濕在蘇辰的衣袍上。

良久。

破廟的棺材,微微顫動。

嘎吱——

棺材蓋開了。

一個蒼白手掌,撐著棺材,坐了起來。

“這家伙,終于走了?!?/p>

“在場十余人中,哪怕是宗師,都會被吾的術(shù)影響,昏沉一二,宗師以下,記憶全改,玩弄鼓掌中,可對他卻毫無作用,他看了吾兩夜,眼都沒眨一下……”

“他氣息平平無奇?!?/p>

“但吾莫名有種感覺,對他下手,必是魂飛魄散……”

“練氣仙嗎?”

“應(yīng)該是了,否則,不該如此可怖?!?/p>

瞳孔漆黑,身形虛幻,滿臉黑發(fā)的女鬼,扛起棺材,就準(zhǔn)備離開,尋找下一處作亂的地方。

這時。

破廟外。

有一襲玄衣少年,執(zhí)傘而來,他面如冠玉,俊美如妖,宛若人間驚鴻客,天上濁世仙。

“雨,太大了。”

“這里有間破廟,正好能夠避避雨……”

玄衣少年,像是剛發(fā)現(xiàn)這里一樣,露出恰到好處額驚喜,腳步匆匆而來。

“哈哈哈。”

“不錯,腳踏風(fēng)雨而來,至少是個一品?!?/p>

“還能再打個血食。”

“太妙了!”

邪祟女鬼,漆黑瞳孔閃亮,露出了獰笑,放下棺材,重新鉆回了棺材里。

破廟里。

玄衣少年,似乎對棺材頗為忌諱,躲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
夜?jié)u漸深。

嘎吱——

棺材蓋打開了。

棺材里,密密麻麻,有成百上千的修行者骸骨。

“吾美味的血食,你在哪呢?”

邪祟女鬼,貪婪掃視著破廟。

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,昏沉入睡的玄衣少年。

原來是躲在了房梁上。

女鬼,爬著木柱,直上房梁,對著玄衣少年張開了血盆大口。

“吾,找到你了!”

她,猙獰的笑著。

蘇辰醒來,看著破廟里,陰氣濃郁的棺材,對著扭曲女鬼,露出了一抹笑容。

“不!”

“是我找到你了。”

這一刻,女鬼臉上神情,勃然色變。

她認(rèn)出來了。

這小子,就是那個讓她忌憚到不敢出來的人。

“我吃了你!”

逃回棺材,已不現(xiàn)實(shí),她張開了血盆大口,兇性畢露。

宗師都奈何不得她。

她不信。

玄衣少年,真能讓她魂飛魄散。

“一品邪祟?!?/p>

蘇辰正要出手。

他,不敢大意。

正準(zhǔn)備,施展最強(qiáng)的葬星一劍。

然而。

體內(nèi)血焰像是尋到了什么美味一樣,滔滔如浪,竟然升騰而起,直接朝著邪祟倒卷而去。

破廟安靜了。

宗師都奈何不得的邪祟,變成了助長血焰攀升的養(yǎng)料,化作了一地黑灰。

蘇辰后知后覺。

他這極境的一品體魄,宛若煌煌大日,貌似對這類邪祟,格外克制。

“又收獲了一份仙寶。”

“不?!?/p>

“邪寶,更恰當(dāng)。”

感受著棺材里陰氣涌動,而且,還有個三丈左右的空間,蘇辰將三具絕巔尸骸放進(jìn)去溫養(yǎng)。

仙寶,放不進(jìn)納戒里的。

無奈。

他只得將棺材放進(jìn)馬車?yán)?,拉著朝著皇陵前行?/p>

蘇辰遠(yuǎn)去。

破廟里,殘缺的山神石像,扭動了起來,深深的看著遠(yuǎn)去的馬車,露出了一抹忌憚與恐懼。

不止山神石像。

棺材一走。

破廟里,鬼影連連,都是一品邪祟,簡直是個魔窟。

他們,都在裝死。

只是唯有護(hù)送壓棺的女鬼邪祟最跳。

所以。

女鬼死了。

“他,終于走了?!?/p>

“但?!?/p>

“他把葬棺拿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