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尊極境真龍,又讓他跑掉了……”
皇城上空,七尊身影沒有交流,他互相忌憚,不死心的繼續(xù)在皇城尋找。
可是,卻沒能尋到半點氣息。
仿佛方才不過是他們的錯覺,這一尊可怖的極境真龍,一如這六七年來一樣,不曾出現(xiàn)過。
“莫非他已經(jīng)去往了真正人間,山河界?”
濁世仙,如同黑霧,一雙猩紅的眸子,浮現(xiàn)出了暴虐。
它沒了身體。
所以。
這一尊極境真龍,就是它所選定的身體,它殺去山海界,奪回自己真正的肉身。
“小人間的驕子,殺之易如反掌?!?/p>
“但。”
“怎么就尋不到?!?/p>
“如此下去,掌教的密令,該如何完成?!?/p>
五尊仙魔驕子,眼中浮現(xiàn)陰霾。
他們都是天之驕子。
時間,格外寶貴。
唯有獵殺到這一頭極境真龍,折損在這掌中人間的六年,才不算浪費。
殊不知。
此時。
他們心心念念,想要尋找的蘇辰,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大搖大擺的進了皇宮。
“謝謝啊?!?/p>
“看你這服飾,你也是太監(jiān),剛進來的玄色太監(jiān)?”
瓜果蔬菜的小車,被一路推進了御膳房中,最先前的青袍太監(jiān),擦了擦汗水,看向了蘇辰。
“是啊。”
“我叫許歌?!?/p>
蘇辰是許歌模樣,笑吟吟的回應(yīng)著。
隨后。
他便離去了。
皇宮,早已變了模樣。
一條劍河,貫穿了皇城,也貫穿了皇宮,在皇宮上空的蒼穹,還有一道連綿千里的可怖劍痕。
這一劍是蘇辰斬下來的。
可是。
有關(guān)他的痕跡,仿佛都被這大霧給抹去了。
這該是何等的仙術(shù)手段?
“筑基手筆?”
“等閑筑基,還無法做到,需得是筑基后境,修成了本命道術(shù)的存在。”
蘇辰站在劍河旁,體內(nèi),那一卷無字書,徐徐翻動。
有關(guān)筑基境的一切,灌入他的腦海。
練氣仙路,有十重。
再朝上。
就是筑基境。
筑基有三種,凡種筑基,天地間的筑基者,九成都是此類,其中強大者,則是以道臺,進行了二次筑基。
靈種筑基,就是以天地滋養(yǎng)的可怖靈物達成的筑基境,十絕術(shù)衍生的靈痕,便是此類。其中強大者,亦能以道臺,進行二次筑基。
每一尊這般的筑基者,都是驕子人物,往往可以做到筑基初境殺中境,中境戰(zhàn)后境,后境掃同輩。
殺入掌中人間打的五尊仙魔驕子,體內(nèi)便有這般的靈種,為這一類筑基。
至于第三種……
則是天道筑基,鳳毛麟角,放眼山河界的歷史上,都屈指可數(shù),每一尊都是穩(wěn)成金丹的驕子真龍。
“練氣境的最強之法,踏進筑基后,便有望蛻變成獨一無二的本命道術(shù)……”
“這霧氣是哪一尊驕子的道法?”
蘇辰不解。
但索性,也不再去想。
此時。
在這皇宮,他閑庭漫步,徐徐行走著。
遠處。
有藍袍管事太監(jiān),還有一群禁衛(wèi),正簇擁在一尊白龍服少年的身旁,這白龍服少年正在劍河中垂釣。
在劍河中,有浪濤翻騰,還有一只只奇形怪狀的游魚,正在飛速的疾行著。
良久。
一條魚咬鉤了。
“成了!”
“恭喜太子殿下?!?/p>
藍袍管事跪地,驚喜呼喊。
下一瞬。
這條被釣上來的游魚,便化作了一道劍意,注入了這白龍?zhí)拥纳砩?,讓他?zhí)掌了一份劍意。
劍意,唯有一品,方可駕馭。
此人年紀(jì)不大,卻是一品修行!
天賦不可謂不強。
“太子?”
見此,蘇辰本想去望藏書樓,卻駐足停留了起來。
他沒記錯的話。
當(dāng)朝女帝是“齊王女樂”。
這一尊太子,莫非是齊王女樂的血脈。
可。
不應(yīng)該啊。
齊王女樂,肉身早已易主,淪為了古仙傀儡。
仙臨她都不去,足以見得所謀甚大,怎會誕下血脈。
“你過來?!?/p>
“替我掌桿!”
白龍服少年,朝著蘇辰招了招手。
“我?”
蘇辰左右四顧,但還是走了過來。
藍袍太監(jiān)管事皺起眉頭。
這玄色太監(jiān),有些眼生,他竟然沒有見過。
“太子能高看你一眼,算是你的福分,以后就跟在咱家身后做事好了?!?/p>
藍袍,淡淡笑著。
對此。
蘇辰啞然失笑,沒有理會,他來了些許興趣,握住了魚竿,不知為何,他見這白龍?zhí)樱挂哺杏X投緣。
眼前劍河,跟皇城外的怒江分河一樣,都是奔騰千里,不過他所斬下的劍痕,劍意沖天,久久不散。
沒曾想到,竟然會孕育出了這等劍魚。
“你想要什么劍意?”
蘇辰握著魚竿,長長的魚竿,延伸進劍河上方。
“小心些?!?/p>
“莫要驚了魚群?!?/p>
藍袍管事,有些惱火這玄色太監(jiān),竟然得他賞識竟然不磕頭感謝,就連面對太子,也不見行禮。
也不知是哪個宮當(dāng)差,竟這般沒有規(guī)矩。
“我看一看魚王!”
“風(fēng)雪劍意!”
白龍?zhí)诱f話間,深深握住了蘇辰的手,他是個十九歲的年輕人,他容顏俊朗,眉目如畫,氣質(zhì)頗有幾分出塵。
劍河,連綿千里,有一條大魚,體長一米,渾身鱗片宛若冰晶,所過之處,便有冰雪降臨。
其戰(zhàn)力,哪怕是宗師,都無法降服。
這一條魚王,在江河縱橫了六年,哪怕大乾三君出手垂釣,都未能得償所愿。
“好?!?/p>
蘇辰深深看了眼對方,灑下一把餌料,就開始垂釣了。
見此。
藍袍管事,忍不住冷笑。
“大言不慚?!?/p>
“想巴結(jié)殿下,你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,垂釣魚王,三君都做不到,你能做到?”
蘇辰不語。
一覺六年,睜眼,就已換了人間。
昔年故人,早已踏進仙門遠去。
此處人間,唯留他一人。
他也該快些去往山海人間了。
“魚來了!”
蘇辰在笑,然后揚起了魚竿。
魚竿的絲線盡頭,空空如也,一條魚也沒有釣到。
“呵呵?!?/p>
藍袍管事冷笑,正想要說些什么時。
嘩啦啦!
劍河水面,泛起了無盡波瀾,遠處,有密密麻麻的游魚飛速趕來,仿佛爭先恐后,來覲見他們的君王。
有黑魚如墨,巴掌大小,卻凌厲如劍鋒,將周圍不少劍意游魚攪碎,如同一尊雄赳赳氣昂昂的沙場大將軍。
還有紅魚如火,如同水中的赤炎,疾馳而來,近旁水都沸騰了起來,與黑魚爭鋒相對。
在他們身后,還有大魚環(huán)繞雷霆,電芒閃耀,其余游魚數(shù)不勝數(shù)。
“這是可比宗師的殺伐游魚,還有同樣比擬宗師的炎魚,雷魚……”
“它們可都是魚王?。 ?/p>
“今日?!?/p>
“這是怎么會了?!?/p>
莫說藍袍太監(jiān)了,就連其他禁衛(wèi)都目瞪口呆,看著這魚潮,滿眼都是渴望。
通天劍河,一天一地,有兩道劍痕,孕養(yǎng)了劍河無數(shù)游魚,每一道都是有天地造化的劍意。
只要心誠垂釣,就有希望,得到一只游魚,一飛沖天,直接駕馭強大劍意,甚至劍勢。
這些劍魚,都是劍意,不死之身。
哪怕親自下河捕捉,都無法成功,哪怕將之碾碎,都會在劍河當(dāng)中重生,乃是大乾四大機緣之一。
“可惜?!?/p>
“沒有風(fēng)雪魚王!”
白龍?zhí)樱趪@息。
“殿下。”
“要是能釣到殺伐劍魚,或者炎魚,雷魚也不錯?。∵@可是比擬宗師的劍意……”
“如此異象,真是上天都在青睞殿下啊。”
藍袍太監(jiān),跪地呼喊,滿臉諂媚討好。
下一瞬。
冰天雪地般的寒意襲來了。
劍魚之中。
有一道一米長,如同群魚之王的銀白之影,緩緩出現(xiàn)了,它清冷的眸子,投注了過來,在看向眾人。
它,已有靈性。
如果說,殺伐游魚,雷魚,焰魚,只是比擬宗師的話,它就是貨真價實的大妖魔,甚至能算是先天大境級別的。
懵懵懂懂。
它察覺到這里有一道親近的氣息。
讓它忍不住的想要前來。
“什么?!”
“風(fēng)雪魚王出現(xiàn)了!”
“天啊!”
藍袍太監(jiān),還有在場其余人等都是眼睛瞪大,滿眼的不可思議,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六年來。
這一條風(fēng)雪魚王,只出現(xiàn)過一次,就奠定了它劍河萬魚之王的地位。
沒想到。
它,竟然又出現(xiàn)了!
“嘖嘖?!?/p>
“有趣,真是有趣?!?/p>
“昔年斬落的這一劍,竟跟天地孕育出了這樣一處劍河,誕生出了劍意之魚無數(shù)……”
蘇辰見了這風(fēng)雪之魚,也是露出了一抹笑。
通天劍河,堪稱大乾王朝四大機緣造化之首。
如此異動。
不過,轉(zhuǎn)瞬間,就驚動了大半皇宮,還有整座皇城的修行者。
一時間。
人潮涌動。
“天?。 ?/p>
“好多的劍意魚浪!這是何等浩瀚的景色!”
“今日,一定要釣得一只劍魚!”
“一飛沖天,就在今日?!?/p>
人潮運動,修行者無數(shù),紛紛來到了劍河岸邊,想要垂釣,這劍意游魚,執(zhí)掌一品之意。
然而。
這些劍魚們,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。
皇宮。
劍河岸邊。
眼見事情鬧大,蘇辰放下魚竿,搖了搖頭,于天地相融,就要離去了。
“好了?!?/p>
“風(fēng)雪劍魚,你也看到了?!?/p>
“可惜。”
“你太弱了。”
“它,看不上你,不然,你還真能駕馭了它……”
蘇辰在笑。
隨后,就要離開。
他去藏書樓,還有正事要辦。
只是。
在他耳邊,傳來了白龍?zhí)拥穆曇簦谧⒁曋K辰,收起了手中魚竿,徐徐敘說著。
“我叫絕!”
“記得,來找我?!?/p>
這一刻,絕的視線,從蘇辰身上收回,眼見天空上,有兩道身影踏空而回,他一躍跳下了劍河,朝著風(fēng)雪游魚而去。
“太子不可!”
“速速救太子!”
藍袍管事吶喊。
下一瞬。
皇宮,就有兩道身影,一人作道士模樣,掌中有雷法,一人懷中抱劍,一身武者模樣,皆是二十許,不足三十的模樣。
這是兩尊先天大境!
且!
已向天奪命!
先天大境的一等強者。
他們?yōu)榇笄?,威名震天下,為絕世之強者,一人便可橫壓人世間,斬破十萬軍!
他們正要趕去營救落水劍河的太子殿下,只是其中一人好似看到了什么,微微愣住了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
“女帝,還有國師,可是在看著呢?!?/p>
道門宗主,皺眉看著愣神的死對頭,在問。
“沒什么?!?/p>
“好似看到了個熟人?!?/p>
“可是?!?/p>
“我不認(rèn)識他?!?/p>
褚贏,懷中抱劍,頭發(fā)半黑半白,凝眸思索著,可還是忍不住這玄色太監(jiān)到底是誰。
闊別近十年。
他,靠著一手劍疊浪,走出了自己的路,已經(jīng)成就了人間修行的大宗師,向天奪命的先天巨擘。
而蘇辰也早已遠去。
藏書樓里。
那一株軒轅寶樹,正在隨風(fēng)搖曳。
它在盛開!
它在綻放!
它,早就該成熟結(jié)果了,但是它沒有,這些年來,它一直在等候一個人。
如今。
他來了!
這一.夜,有繁花盛開,承載著天地人三運,扎根在王朝之中,于眾生運當(dāng)中生長的軒轅寶樹,在這一刻,結(jié)果了。
“若非汝,不會有吾?!?/p>
“吾在等你。”
“你,終于來了?!?/p>
轟!
這一.夜,有千丈華光,沖天而起,三運當(dāng)中,代表著人的眾生運,洶涌沸騰。
一丈軒轅寶樹,綻放出了千丈的氣運寶樹光影,屹立于天地當(dāng)中,于眾生運中,一枚巴掌大小,玲瓏之果懸浮而出。
十年一動。
百年長一節(jié)。
千年結(jié)一果。
人道靈物,軒轅果,誕生了。
它,可以助先天大境,誕生出一口強橫的先天龍氣。
也可以。
讓一尊筑基,達成強大的靈種筑基!
不過。
眼下這一枚軒轅果,乃是扎根于王朝氣運,汲取眾生運成長而成,哪怕在山海界中,無盡歷史的軒轅果里,都算得上是獨一份。
“上蒼有意,山海有靈,眾生有運……”
“原來?!?/p>
“第三運,竟然是你?!?/p>
蘇辰有些恍惚。
依稀。
他還記得。
當(dāng)年,就是他一手將這自虎子手中的湛藍靈種,在藏書樓里種下,期許著等候收獲一枚靈藥。
沒想到。
如今,這一株寶樹,竟然成了跟天意地靈比肩的第三生靈,人運寶樹。
“既如此?!?/p>
“今日?!?/p>
“我就徹底成就先天大境!”
這一刻,蘇辰踏步,體內(nèi)的氣與血,在這一刻,將綻放著靈光的軒轅果,拉入進入了體內(nèi)。
轟!
剎那。
蘇辰降臨到了破碎的萬丈天門之前,繼續(xù)起來了在六年前,就該進行下去的儀式。
咚!
有可怖的鐘鳴聲響起。
并非是他。
而是天地,都在響應(yīng)。
與此同時。
他的氣息,再度展露。
“又出現(xiàn)了!”
“該死!”
“我就說,剛才在皇城感覺到的氣息,并非是錯覺,你們還不相信……”
“好家伙!”
“這是鐘鳴,他在誕強橫龍氣,進行向天奪命?”
“好!”
“今日,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!”
皇城外,五尊剛離開的仙魔驕子,勃然大怒,怒罵蘇辰的張狂,竟然是毫不將他們放在眼里,他們再度朝著皇宮殺來。
只是。
很快,他們就停住了腳步。
咚!咚!咚!
鐘鳴一聲,接著一聲。
很快。
天地間,就有三聲可怖鐘鳴響徹了。
這代表著,蘇辰已然向天奪命了三次!
可是。
讓他們感到可怖的是。
這鐘鳴聲,還在不停地敲響,越來越急促。
“不會吧!‘
五尊仙魔驕子,對視了一眼,皆是有可怖的猜想,在心中浮現(xiàn)。
這家伙,該不會要一下子,直接向天奪命九次吧1
可,怎么可能!
天地間,哪有這般恐怖的人間修行驕子,能夠一成先天,就敲響鐘鳴,天地響應(yīng),奪天九次。
“不會的?!?/p>
“他只是一個運氣好的小人間鄉(xiāng)巴佬罷了?!?/p>
“怎么可能!這般可怖?!?/p>
“他會未曾踏進先天大境的向天奪命,就能一劍掃滅筑基中境巔峰,他九次奪命后,實力該暴漲到何等程度……”
一時間,這五尊仙魔驕子,都是感受到了一股可怖的壓力。
不能讓他成!
無論如何,也要阻止!
他,再度飛奔而來,已然有些急了。
另外一邊。
劍河里,百龍?zhí)咏^,正在被劍魚所吞噬,哪怕是大乾二君出手相助他,他也沒有半點搭理。
他,仿若是在赴死!
只是。
絕的視線,一直在注視著天空上,屹立著的兩道身影,大乾女帝,還有大乾國師。
“你,哪也去不得?!?/p>
“不救我?!?/p>
“那你就別想再復(fù)活這一尊隕落大仙了,孤的“女帝母親”?!?/p>
絕在笑。
天空處,大乾女帝,樂,死死的盯著絕,擇人欲噬,但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追殺近在咫尺的蘇辰。
而是,選擇了踏進了通天劍河,去救下眼前的絕。
大仙隕落。
留下善惡二念。
一念,惡,融合在濁。
一念,善,就在絕的身上。
無論如何。
絕不能有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