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女,二八年華,楚楚動人,正被黑白衣袍的兩位老者,護(hù)持著朝這里而來。
他們身后,竹林倒塌,聲勢浩大,有三十黑龍重鎧,如三十頭龐大黑鐵巨獸,橫沖直撞,滿懷殺意。
“或許有誤會……”
蘇辰準(zhǔn)備解釋一二。
轟!
雷鳴般的弓弦聲響起,一道黑色羽箭,劃破雨幕,在黑龍衛(wèi)長手中射出,直取蘇辰性命。
“知曉今夜者,殺無赦!”
“沒有誤會?!?/p>
“你也死!”
他在咆哮。
既如此。
就沒什么好說的了。
“好?!?/p>
蘇辰點(diǎn)頭。
嘭!
黑色羽箭,可格殺二品,重傷一品,可撞擊在蘇辰這尊二品臟腑體外的青玉之氣上,直接灰飛煙滅。
黑龍衛(wèi)長,眼中狂躁的殺意,凝固住了。
他握弓的手一顫。
他……他好像惹到不得了的人了!
這一.夜。
有奔雷鳴響。
蘇辰伸出了手掌。
以小院為中心,滂沱大雨,為之一靜,雨水停滯在了半空,在滾滾雷音當(dāng)中,化作了一劍。
建武七年的一劍風(fēng)雨,再現(xiàn)人間。
“不!”
“這或許有誤會……”
黑龍衛(wèi)長,想要解釋。
然而。
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今夜。
安靜了。
滂沱大雨,沾染上了一抹血色。
場面沉寂。
齊王女樂,還有黑白二老,全都停下了腳步,他們已無需在逃了。
這寒酸的籬笆小院外,到處是黑龍重鎧破碎的尸體,他們連小院的門都沒摸到,就死在了百米開外的竹林。
“王女大人,您還藏著這種后手?”
“怎么不告訴我們!”
“這可是天下聞名的黑龍重鎧??!”
“有如此高手,就算殺回去,救出王爺,也大有希望……”
黑白二老,兩位二品高手,驚呼連連,慘白臉色浮現(xiàn)紅潤,眼中滿是驚喜光芒。
但。
唯有齊王女樂,在風(fēng)中凌亂,顫抖不停。。
這下。
換她恐懼了。
“二老,這人是什么修為?有沒有可能……跟你們一樣……只是二品……”
唯有齊王女樂清楚。
這人根本不是她的幫手。
早在竹林,她就見此人風(fēng)雨中屹立,草衣草帽,雨水都無法近身,一看就有修行。
那一喊,不過想讓此人替死罷了。
再不濟(jì)。
也能分擔(dān)些黑龍重鎧的兵力……
結(jié)果。
此人有些強(qiáng)的過分了。
“二品,亦有強(qiáng)弱?!?/p>
“但,此人絕無可能二品?!?/p>
“黑龍重鎧,天下盛名,非一品難破甲,更何況,他還借來了風(fēng)雨之力,不止是一品,而是巔峰一品小宗師,就連皇城,也不超雙掌之?dāng)?shù)?!?/p>
聞言。
齊王女樂,兩眼一黑,近乎窒息,身形搖搖欲墜。
一品小宗師?
還是巔峰?。。?/p>
這可是玄龍陛下尚在,都要禮讓三分,不敢招惹的存在啊。
她干了些什么。
“王女。”
“有巔峰一品保駕護(hù)航,咱們這下安全了?!?/p>
黑白二老,輕松笑著,渾然沒有察覺王女的異狀,反而示意王女引薦一二。
此時。
齊王女樂,硬著頭皮,朝這雨幕中,她根本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一品走去。
“齊王之女,周樂,見過前輩。”
“謝前輩援手。”
黑白二老,嘴角含笑,也要上前拜見。
然而。
接下來的一幕。
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。
“我認(rèn)識你嗎?”
“滾!”
蘇辰一甩衣袖。
轟!
風(fēng)浪卷起滂沱大雨。
雨夜。
再度染血。
這二老一少,如斷了線的風(fēng)箏,倒飛入遠(yuǎn)處竹林,倒在血泊,生死不知。
很快。
齊王女,搖晃爬起,模樣凄慘,滿身鮮血,朝蘇辰叩首。
“謝前輩饒命。”
“樂,感激不盡?!?/p>
說完。
她扶起身旁兩人,飛速而走。
“我留手了嗎,我怎么不知道?!?/p>
“剛才那是什么?”
齊王女樂,已不知所蹤。
蘇辰走到竹林。
捏起地上一枚殘碎的玉佩碎片。
果然。
他沒看錯。
方才有玉佩炸裂,爆出白光,替齊王女樂擋下了七成風(fēng)浪,否則,就算一品也難活。
“有點(diǎn)像仙家手段?!?/p>
“到底是三百余年的修行王朝,臥虎藏龍,大周也不容小窺啊……”
木屋里,傳來一陣動靜。
轟!
蘇辰一甩衣袖。
剎那。
狂風(fēng)再起,將滿地的黑龍重鎧的尸體,連同地上血水,一同掃飛到了竹林更深處。
青雀,手持桌腳,緊張走了出來。
“江陵侯,來捉我了嗎?”
然而。
屋外,滂沱大雨,沖刷著一切痕跡,風(fēng)平浪靜,渾然看不到先前的一場激斗,還有大名鼎鼎的黑龍重鎧,飲恨于此三十余位。
“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“剛才我好像聽到了打斗聲,有點(diǎn)擔(dān)心你?!?/p>
青雀捋了捋發(fā)絲,問道。
“你聽錯了吧?!?/p>
“哪有什么打斗,不過是電閃雷鳴,有雷落下,打斷了遠(yuǎn)處竹林的些許山竹罷了。”
渾身草衣斗篷被雨水打濕浸透,蘇辰抬眸,露出草帽下清秀的容顏,笑道。
“更何況?!?/p>
“咱一個普通太監(jiān)?!?/p>
“要是真遇到歹人,怕是早被打的不省人事了?!?/p>
“真的只是驚雷罷了?!?/p>
聞言。
青雀想想也是,眼前這許爺,不過二十許,普通太監(jiān),怕還是好吃懶做被趕出的皇宮,住在這寒酸的院落,還能是什么世外高人不成。
看來,是她想修行想瘋了。
青雀回屋了。
隨后。
她又探出了腦袋,道。
“我給你燒壺?zé)崴?,你洗洗吧?!?/p>
“天寒了?!?/p>
“別著涼了?!?/p>
蘇辰點(diǎn)頭,也準(zhǔn)備回屋,才走兩步,就感覺腳下泥土有些硬,低頭看去,赫然看到了一方明黃錦書卷軸。
“這有點(diǎn)像是……”
“圣旨?”
展開一看,果然,玄龍帝的傳位遺詔。
同時。
還是一份賜死太子的詔書。
理由則是,太子叛國!
至于傳位人選嘛……
“有趣?!?/p>
“傳位給他嗎?”
“這份圣旨要出現(xiàn)的話,大周怕是要熱鬧了?!?/p>
蘇辰將這能讓大周巨變,六郡十府,巍峨天下勢力都大變的先皇遺詔,隨意卷了卷,就扔進(jìn)納戒中。
另一邊。
逃到了錦江河畔的齊王女,面色一變,摸向腰間,不知何時,她的衣袍破了個洞。
先皇遺詔,已不翼而飛。
“難道……丟失在那竹林里了?”
“可惡?!?/p>
“那人到底是誰,巔峰一品,為何沒聽說過他這號人物,我還沒看清楚他的臉……”
讓她再回竹林一趟,她是不敢的,護(hù)命玉牌,格外珍貴,這一枚還是先皇賜予她父齊王的。
“實(shí)在不行,就請龍軒君出手,他可是無上一品,奪回遺詔,易如反掌……”
“怕是見了龍軒君,不等出手,此人就會跪地求饒,雙手奉上先皇遺詔。”
是的。
去尋龍軒君。
齊王女咬牙,看著氣若游絲,已成拖累的黑白二老,她眸中掠過狠色。
“抱歉?!?/p>
齊王女獨(dú)走。
滾滾怒江,翻騰而起,浮現(xiàn)兩道血色。
……
……
“祭拜一下吧?!?/p>
昏天黑地。
仍是大雨滂沱。
蘇辰穿著草衣斗篷,青雀打著竹木傘,一同來到小院竹林深處,這里有座孤墳。
“不是要進(jìn)京嗎?”
青雀滿臉狐疑。
蘇辰伸手,掌心展開,里面躺著半塊殘玉。
剎那。
青雀如遭雷噬,難以置信看著蘇辰,聲線都顫抖起來,竹木傘都滑落在地。
“你……怎么有這個?”
她,慌亂取下,貼身佩戴十五年的殘玉,跌跌撞撞而來,兩枚殘玉貼合在一起,無縫無暇,宛如一體。
“這是你母親的墳……”
青雀看著這座孤墳,她紅了眼眶。
在畫舫樓船上。
她想過無數(shù)次,尋到父母時的場景,想過無數(shù)次如何訴說對他們拋棄她的恨意。
但,從沒想過,會是這樣。
這股情感……
她,好難過。
“娘!”
青雀嚎嚎大哭,在孤墳前,她抱著墓碑,卸下了防備,頭一次像是十五六歲無助的少女。
哪怕在樓船時,面對江陵侯,入眼全是絕路,她也不曾如此無助,而是決絕跳江赴死。
大雨滂沱,雷聲轟鳴,越下越大。
這雨水,打濕了青雀的衣衫。
“會著涼的?!?/p>
一把竹木傘,撐在了青雀的頭頂。
青雀抬眸,通紅的眼眶,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眸子。
她,還在哭泣。
雨幕。
竹林。
孤墳前。
一襲玄衣,為哭泣的素衣少女執(zhí)傘,良久良久。
哭泣聲停歇了。
這雨,卻是越下越大。
只是不知為何,任狂風(fēng)搖擺,大雨滂沱,也再無法打濕少女的半片衣角了。
“她……是怎樣的人?”
少女問。
“很好的人?!?/p>
“她對你很好,她,愿意拿命給你換來一個安樂如意的未來?!?/p>
蘇辰低語。
恍惚間。
他想起了,竹林廢宅里,那蒼老女子,決絕的赴死,以性命締造五臟六腑奇藥的生長。
讓這一諾有了千斤重。
亦是她這一死,送他入了臟腑,入了九煉境,踏了第三重,也替八年前的故友,一劍送葬了大梁,替當(dāng)年的故人斬碎了心中痛苦的鎖……
“我……父親呢?”
少女還在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我跟他不太對付?!?/p>
“如果還活著,也會對你極好吧,你值得這世間一切的美好……”
少女沒有回答。
她,抱著墓碑昏沉過去。
到底還是勉強(qiáng)了些。
剛養(yǎng)好的傷勢,心緒失控,再加上初秋之雨正寒,青雀,感染風(fēng)寒了。
“看似堅強(qiáng)?!?/p>
“但,到底只是個十五六的小女孩啊?!?/p>
“也該早些讓她修行了?!?/p>
一縷縷長生氣,送入她的體內(nèi)。
蘇辰背起青雀,簡單收拾一下,將她放入木箱子里,背著木箱子就要進(jìn)京了。
在他腳邊,一只晶瑩剔透的墨玉小龜,四只小短腿奔騰,竄出屋子,生怕再跟丟了。
一品之感,遙遙無期。
他卡在這二品臟腑圓滿,九煉之境的第三重臟腑貫通氣相融,已經(jīng)太久了。
他有感覺。
或許。
大周皇宮,所帶來的典籍無數(shù),古老大虞傳承下來的密藏中,就有他踏進(jìn)一品的機(jī)緣。
至于,云隱山的仙蹤……
蘇辰不敢去。
至少,一品前,不敢去。
就算成了一品,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才行。
這一只仙鯨留下的恐怖印象,冰封天地,三百里,乃至是上千里,至今,蘇辰仍無法忘記。
就這。
還只是現(xiàn)今無意識散發(fā)氣息所造成的。
很難想象。
真正仙鯨暴怒下,會是何等的天災(zāi)浩劫,怕是大梁也能旦夕覆滅了吧。
人,畏仙。
他不是人,但身懷長生秘密,更畏懼強(qiáng)大存在。
木箱里。
青雀在呢喃。
“許爺,你也會離開我嗎……”
蘇辰不答。
良久。
他止步,輕撫青雀發(fā)絲,像是在許諾,亦像只是安慰。
“不會。”
“在你能保護(hù)好自己前,不會……”
大周玄龍朝二年。
三月初十。
大雨。
還是大雨。
蘇辰直奔京城而去。
箱子里的少女,逐漸好轉(zhuǎn),又變成了嘰嘰喳喳,吵鬧的一只青雀,圍繞在蘇辰身旁。
只是,這一次,似有莫名情愫在少女眼中萌芽。
“今日,我教你修行。”
見雨停不下來了。
荒郊野嶺。
蘇辰尋了處破廟,拂去青雀身上草衣的雨水,鄭重的說著。
“修行?”
“許爺,你不是普通太監(jiān)嗎?!?/p>
青雀道。
“要叫師傅?!?/p>
“誰說普通太監(jiān)就不能教人修行的?”
“修行,我還是會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?!?/p>
蘇辰比劃了一個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手勢。
隨后。
他自地上撿起一根枯枝。
“我修行的法,不適合你,亦不適合任何人,你應(yīng)當(dāng)走氣之路,經(jīng)過我的調(diào)養(yǎng),你一旦修行,必一日千里,直追頂尖驕子,一踏巔峰,比肩絕巔,亦不是幻夢……”
蘇辰娓娓道來。
“你就吹吧?!?/p>
“調(diào)養(yǎng)?”
“難道是靠你天天煮給我的樹根水?”
青雀根本不信。
她不知。
那是千年人參王須。
哪怕一品見了,都要紅眼。
人參王須煮水。
資質(zhì)平平也能變驕子。
“故?!?/p>
“我不教你法,只教你技!”
“此劍,名為葬星,為宗師之下最強(qiáng)劍技,能領(lǐng)悟一分神韻,就能讓你一品時,劍斬巔峰,巔峰時,讓絕巔俯首,如臨絕巔,你可為天下第一一品……”
蘇辰仍在講述,舉止自然,言談自信,脊骨挺直,自有一番令人信服的不凡氣度。
這下子,哪怕青雀不信,也不禁正襟危坐,緊張起來。
難道許爺不是普通太監(jiān)。
真的是高人?
她,能修行了。
下一瞬。
蘇辰手握枯枝,朝前揮斬一劍,這看似隨意一劍,卻有萬千劍道變化匯聚于一斬之中。
看似平平無奇,卻是一品之上,宗師之路,入微之劍勢!
“看懂了嗎?”
蘇辰看向青雀。
“?。俊?/p>
“你剛才教我了嗎?”
“劍訣,心決,口訣呢?”
青雀滿臉狐疑,感覺她被騙了。
這下?lián)Q蘇辰驚訝了。
還要有這些東西嗎?
難道不是看一遍,就能有所明悟,看兩遍,就隱隱入門,看三遍就融會貫通嗎?
他就是這樣的啊。
樓船里。
雙二品的黑甲武三刀,斬出一刀,蘇辰就是只看一遍,就學(xué)的融會貫通,更在他之上了,根本沒用什么心法口訣……
難道其他人不是?
好像……
大梁武閣里,的確有不少輔助修煉秘術(shù),刀法劍技的心決口訣之類的。
“看來你悟性有些愚鈍,不如我多揮斬幾劍,看你是否能有所感悟?”
蘇辰問。
“許爺,我真是信了你的邪,口氣大到?jīng)]邊了,巔峰,絕巔都不在你眼中了?!?/p>
“接下來?!?/p>
“你該不會說,大梁三公,三位絕巔,張公,許公,蘇公,在皇宮的都是你徒弟吧。”
青雀叉著腰,帶著十五六歲少女的嬌憨,沒好氣的說著。
“大梁三公,還有這稱呼?”
“你說的倒是有些無錯。”
“張貴為我摯友兄弟,許寒于我亦徒亦子,至于最后一位嘛……”
蘇辰沉吟著。
“啊??!聽不下去了。”青雀翻了個白眼,聽也不聽了,鉆進(jìn)了木箱子里,還把蓋子關(guān)上,呼呼大睡了起來。
“沒大沒小?!?/p>
“咱可是你師父?!?/p>
蘇辰并沒得到回應(yīng)。
反倒是感覺腳邊被蹭了蹭,低頭一看,如墨玉般晶瑩剔透的玄色小龜,眼神閃亮,前龜爪指了指地上的樹枝。
龜龜想學(xué)!
快教龜龜!
再教兩下子,龜龜就能看會了。
“烏龜也能學(xué)劍嗎?你又沒有手?!?/p>
“好?!?/p>
“教你。”
看著小烏龜期許的眼神,蘇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撿起地上枯枝,重新施展了一次又一次。
小烏龜看的如癡如醉。
破廟外。
狂風(fēng)與大雨,在這入微劍勢之下,被斬的支離破碎,再也無法落到這間破廟之上。
良久。
夜。
烏漆嘛黑。
雨還在下。
破廟陷入沉寂。
蘇辰裹著草衣,靠在木箱子旁正在假寐。
嗒嗒嗒!
地面微微顫。
一陣急促的馬蹄聲,由遠(yuǎn)及近。
有一尊鐵甲衛(wèi)士,如有一丈,手長腳長,臉帶惡鬼面具,兇神惡煞,走了進(jìn)來,見有人在此棲息,當(dāng)即驅(qū)趕。
“快滾?!?/p>
“驚擾了貴人,十條命都不夠你賠的?!?/p>
這是尊二品臟腑。
蘇辰看的出來,這是修煉外功,走火入魔,導(dǎo)致變成了這幅非人模樣,壽元也大大縮短。
“好?!?/p>
“這就走?!?/p>
蘇辰看了眼外面的大雨,還有車隊(duì),不愿招惹麻煩,再有十里路就到皇城城郊了。
到時,多的是客棧。
“等等?!?/p>
“咋。”
“雷將軍,你這是看這小太監(jiān)著的是大梁玄色袍,又是一尊大梁余孽,故,刻意折辱?”
尖細(xì)嗓音。
話語陰寒。
皮笑肉不笑。
一襲藍(lán)袍,攙扶著一尊白發(fā)少年,走進(jìn)了破廟。
這少年劍眉入鬢,雙眼蒙著黑布,靠攙扶才能行走,但仍難掩這一身皇子貴氣。
“既是于公公所言,汝,便留下來吧。”
“外面雨大。”
“破廟容得下兩個人?!?/p>
“更何況。”
“不過一個玄色小太監(jiān)?!?/p>
“本君身旁有二品雷將軍,何人能傷我?”
白發(fā)皇子道。
這藍(lán)袍正是于忠。
“武監(jiān)局最是護(hù)短,咱大梁的舊人太監(jiān),也不是隨意就能折辱的?!?/p>
于忠走來,含笑對蘇辰道。
“對了?!?/p>
“你叫什么?!?/p>
黑暗中。
蘇辰抬眸,露出俊秀容顏,許歌模樣,徐徐道。
“許歌?!?/p>
“原來你叫許歌……等等,誰?許歌!!”
于忠喊破了音。
“誰?!”
許歌名字一出。
莫說二品雷將軍駭然望來,就連蒙眼的白發(fā)皇子,都是循聲看了過來,如果還看得見的話。
天下誰人不知。
大梁遺留下來的諸多勢力當(dāng)中,唯有兩股勢力最為強(qiáng)勁,哪怕大周皇族都不敢無視,需禮敬三分。
這兩方勢力,皆是龐然大物,遍及大梁舊地九郡,門徒舊顧,數(shù)以十萬計。
一方高居廟堂,為西廠,一方盤臥草莽,為東廠,水火不容,血債累累,至死方休。
東西廠皆遙尊那位驚鴻一現(xiàn),劍斬怒江的風(fēng)雪小宗師蘇公為主,但各自有掌舵人。
東廠掌舵人,褚蕭,前些日,于怒江有感,打破極限,踏進(jìn)絕巔,已成定局。
但西廠這尊龐然大物至今沒有人繼承,大梁三公,許公,指定的繼承人,三年都不曾現(xiàn)世。
可以說。
他一旦現(xiàn)世,執(zhí)掌西廠,就能站在權(quán)勢巔峰,就算皇帝也要拉攏,敬重一二。
這位西廠繼承人。
就叫許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