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雪嵐今天沒穿平日里的職業(yè)裝,換了件黑色的短款風(fēng)衣,里面是件白色的針織衫,下身是高腰牛仔褲,襯得她雙腿愈發(fā)修長。
她手里拎著個米色的包,頭發(fā)松松地挽在腦后,露出光潔的額頭,比平時多了幾分煙火氣。
今天是周六,是張成的休息時間,所以她沒麻煩張成,自己開著保時捷過來的。
李雪嵐的目光也剛好落在卡座這邊,先是掃到了王倩,隨即定格在張成身上。
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,眼神里滿是疑惑——張成?
他怎么會在這里和一個陌生女人吃飯?
看這氛圍,倒像是約會。
可他不是天閹嗎?
怎會突然和別的女人出來吃飯?
而且還這么漂亮性感!
難道……他根本不是天閹,是正常男人?
這個念頭一冒出來,李雪嵐的臉?biāo)查g有點發(fā)燙,心里更是亂成了一團麻——若是真的,那自己讓他捏肩按腿、還和他同床共枕的事,豈不是成了笑話?傳出去她還有什么臉面?
不行,必須問清楚。
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里的慌亂,徑直朝著卡座走過來。
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,吸引了周圍幾桌客人的目光,連餐廳里舒緩的爵士樂都仿佛弱了幾分。
李雪嵐的目光定格在張成身上,語氣帶著幾分審視,像淬了冰:“張成,你在干啥?”
王倩認(rèn)識李雪嵐——雪嵐香水公司的老板,在商圈里也是有名的女強人。
聞言心里咯噔一下,瞬間誤會了張成和李雪嵐的關(guān)系,趕緊站起身,臉上堆起禮貌的笑意,語氣帶著幾分慌亂:“李總,您也來吃飯?。课沂呛阃瘓F的王倩,何總的秘書。今天是因為張先生給我們集團供的玫瑰品相特別好,我特意請他過來吃飯,謝謝他的優(yōu)質(zhì)貨源?!?/p>
“你還有親戚在國外給你寄花過來?”李雪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,眼神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上來。
她想起剛才王倩說的“優(yōu)質(zhì)貨源”,又想起張成白天在公司時總是一副老實巴交、甚至有點怯懦的樣子,心里的疑云更重了:他明明只是個司機,拿著她發(fā)的工資,怎么會有國外的親戚專門寄進口玫瑰?
這說辭也太牽強了,倒像是臨時編出來的幌子。
“我家的親戚多著呢。米國也有,荷蘭、英國、法國也有?!?/p>
這些產(chǎn)玫瑰的國家,他早就記在了心里,不僅是為了圓今天的謊,更是為了將來觀想能力變強后,能觀想更多品種的玫瑰做鋪墊。
李雪嵐愣住了,看著張成坦然的樣子,倒不像是在撒謊。
可她心里的疑惑還是沒散——有這么多國外親戚,還需要來當(dāng)司機?
她皺著眉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帶,心里像被貓抓似的:若他真有這么好的資源,當(dāng)司機確實委屈了;可他到底是不是天閹?這個問題不弄清楚,她今晚根本睡不著覺。
王倩在一旁看出了兩人間的微妙氣氛,趕緊打圓場,語氣帶著幾分熱情:“李總,您要是不介意,不如一起坐?我們這桌還能加個位置,剛好也能聊聊鮮花供應(yīng)的事?!?/p>
李雪嵐擺了擺手,目光又在張成臉上停留了幾秒,像是要再確認(rèn)什么,最終還是語氣淡淡地說:“不用了,我已經(jīng)訂了位置。你們吃吧?!?/p>
說完,她沒再停留,轉(zhuǎn)身朝著餐廳深處的卡座走去,只是腳步比剛才慢了些,高跟鞋的聲響也顯得有些沉重——張成這個男人,好像比她想象中要復(fù)雜得多,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釋背后,總覺得藏著什么她不知道的事。
卡座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。
王倩看著李雪嵐的背影,又看了看張成,壓低聲音笑道:“沒想到張先生還認(rèn)識李總,你們關(guān)系很好?”
張成松了口氣,重新坐下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后背已經(jīng)沁出了一層薄汗。
他拿起刀叉,假裝切牛排,掩飾自己的緊張,語氣含糊:“算是朋友吧。”
王倩也沒追問,只是笑了笑,繼續(xù)切著牛排,語氣帶著幾分贊嘆:“李總可是商圈里的女強人,年紀(jì)輕輕就把香水公司做得這么大,張先生能和她有交集,也是厲害?!?/p>
接下來的晚餐,兩人沒再提李雪嵐,話題又回到了鮮花和生意上。
王倩敲定了接下來一個月的玫瑰訂單,還說要把張成推薦給其他公司的采購,甚至約了下周一起去花卉市場考察,張成心里暗暗高興——這人脈算是徹底搭上了,離他開花店的目標(biāo)又近了一步。
晚餐結(jié)束,看著王倩的車消失在夜色里,張成松了口氣。剛拉開奔馳的車門,身后就傳來一陣熟悉的、帶著冷意的聲音,像淬了冰的針,直直扎進耳朵里:“你用我的車做私事,扣兩百。”
張成的動作猛地頓住,緩緩轉(zhuǎn)過身,只見李雪嵐正站在不遠(yuǎn)處的路燈下,黑色風(fēng)衣的衣角被風(fēng)吹得輕輕揚起,她身上那股獨特的冷梅香,混著餐廳的香氣飄過來,卻沒半分暖意。
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,仿佛在說“早知道你會這么做”。
“你……”張成氣的胸口發(fā)悶,指尖死死攥住車門把手,指節(jié)都泛了白。
他怎么就忘了,這奔馳是李雪嵐的車!
早知道會撞見她,就算多花幾十塊打車,也不該開這車來。
心里的后悔像潮水般涌上來,他忍不住想起林晚姝——當(dāng)初在她手下當(dāng)司機時,用公車辦死事,她從不在意,可李雪嵐倒好,一點小事就扣工資,這才幾天,已經(jīng)扣了快一千了。
可他的確理虧,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,只能咬著牙,沒敢反駁。
就在他郁悶地準(zhǔn)備上車時,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突然從街角傳來,像猛獸的低吼,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他抬眼望去,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緩緩?fù)T诓蛷d門口,車身在路燈下泛著耀眼的光澤,比李雪嵐的保時捷還要扎眼。
車門打開,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。
他身材高大,梳著精致的油頭,手腕上戴著塊限量版的手表,手里捧著一束白色的玫瑰——花瓣層層疊疊,像覆了層薄雪,花頭飽滿得像小拳頭,連花莖上的刺都修剪得干干凈凈,一看就是頂級的進口品種。
他熾熱深情的目光定格在李雪嵐的身上,快步走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