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燁看著一臉茫然的楚君狂,心中已經(jīng)有數(shù)。
偷畫軸這件事,不是楚君狂做的。
有人借他的名號,故意惹上玉葉堂。
這是借刀殺人。
想通關(guān)鍵,陳燁看向楚君狂,詢問道:“你可有仇家?”
楚君狂現(xiàn)在也冷靜了下來。
他從剛剛陳燁那句:“你偷了我玉葉堂的東西”,知道陳燁多半是玉葉堂的高層人物。
楚君狂深吸一口氣,仔細(xì)想了想自己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。
他想了一圈,開口說道:“沒有?!?
“我雖然是盜門傳人,但天靈仙氣復(fù)蘇之前,我行事素來低調(diào)。”
“從未與人結(jié)過仇怨。”
“哪怕天靈仙氣復(fù)蘇后,我也沒有過于張揚(yáng)?!?
楚君狂說完,自己也很納悶。
究竟是什么人用自己的名號,惹上了玉葉堂?
陳燁聽后,沉吟片刻。
他隨手將手中裝有白玉神璧的錦袋丟給楚君狂。
“此事與你無關(guān),此物當(dāng)做賠償?!?
說罷,陳燁邁步。
縮地成寸!
楚君狂見陳燁將白玉神璧丟來,心頭一跳,趕忙接住。
待他抬頭,剛要說些客套話。
陳燁已經(jīng)消失在了院中。
楚君狂回顧四周,都沒能看到陳燁的身影。
他心中駭然。
不愧是大武第一殺手組織,高層人物的輕功悄無聲息,真是恐怖!
楚君狂來不及感嘆。
他耳朵一動,聽到后方傳來極輕的踩踏聲。
楚君狂知道六扇門的追兵到了。
他一矮身,也施展出身法,奪路而逃。
……
另一邊。
常州城內(nèi)。
漆黑的夜色下。
段凌川懷中揣著仿品白玉神璧,腳步輕快,在城中屋檐上如履平地的飛奔著。
感受到懷中玉璧沉甸甸的份量。
段凌川心里滿是激動。
這仿品玉璧少說也值數(shù)萬兩。
只要脫手,他立刻就會暴富,變成一個富家翁。
段凌川嘴角微勾,已經(jīng)按捺不住笑意。
這讓他不禁想起自己在離開少林寺之前,師父虛智臨行前跟自己說的話。
……
少林寺禪房內(nèi)。
約莫六十多歲的虛智和尚盤膝坐在蒲團(tuán)上。
“師父,您找我?”
段凌川站在房門外,態(tài)度恭敬的說道。
“凌川,進(jìn)來吧。”
禪房中傳出老僧嘶啞的聲音。
段凌川推門而入。
虛智和尚眼眸低垂,盤坐在蒲團(tuán)上,手里撥弄著一串佛珠。
段凌川走到虛智和尚面前,恭敬的行了一禮。
“凌川,坐吧。”
老僧開口說道。
“是?!?
段凌川坐在虛智和尚面前的蒲團(tuán)上。
他不知道虛智和尚喊他來干什么。
現(xiàn)在段凌川仍沉浸在還有三日便離開少林寺的喜悅中。
他習(xí)武資質(zhì)不錯,如今武道有成。
下山后,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業(yè)!
賺多多的錢,蓋大大的房子,娶幾個美若天仙的媳婦,生他娘四五個小崽子!
段凌川坐下后。
虛智和尚沒有說話,依舊低垂著眼眸,手里佛珠不斷撥動。
段凌川見虛智不說話,他也只好乖乖的坐著。
坐了沒一會,段凌川便覺得身體發(fā)癢,有些不舒服。
這時,虛智和尚嗓音嘶啞道:“凌川,你的心境亂了。”
聽到此話,段凌川挺直腰背,說道:“師父,我只是覺得后背有些癢?!?
“身子癢,就是心癢?!?
“心癢就是心不靜?!碧撝呛蜕姓f道。
段凌川低下頭:“師父教訓(xùn)的是。”
“為師不是在教訓(xùn)你,是在提醒你?!碧撝呛蜕幸贿厯芘鹬橐贿呎f。
段凌川微微抿嘴,沒有說話。
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。
虛智再次開口:“凌川,為師這里有兩份引薦信?!?
“一份是六扇門一品捕頭慕容龍淵的,一份是鎮(zhèn)遠(yuǎn)鏢局大鏢頭葛天青的。”
“這兩份引薦信,你從中選一個。”
“下山后,可跟在他們身邊學(xué)習(xí),體悟人情世故。”
“你想選哪個?”
老僧聲音嘶啞,語氣很輕。
雖然他語氣很輕,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沉重。
這兩份引薦信,代表了少林寺的江湖關(guān)系。
江湖上無數(shù)人想求都求不來。
段凌川聽后,略作思考,說道:“徒兒想要葛鏢頭的引薦信?!?
虛智和尚聽后,沒有說話。
他只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從懷中摸出一份引薦信遞給了段凌川。
“凌川,葛鏢頭也曾在我少林寺學(xué)藝。”
“你武道資質(zhì)上佳,日后跟在他身邊,定要好生學(xué)習(xí)他的品行、行事方法。”
老僧諄諄教誨著。
“徒兒謹(jǐn)記?!倍瘟璐p手合十,行了一個佛禮。
虛智和尚低垂著眼眸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嘶啞道:“回去吧?!?
“是?!?
段凌川起身,出了禪房。
“吱呀……”一聲。
禪房的門關(guān)閉。
虛智和尚手上撥著佛珠,沉默了半晌。
他忽然嘆息一聲:“阿彌陀佛……”
……
逐漸從記憶中脫離出來。
段凌川在常州城內(nèi)飛奔,一縱一躍間輕易跨過十?dāng)?shù)丈距離。
他面帶不屑,低語道:“當(dāng)捕快、當(dāng)鏢師能賺幾個錢?”
“我輕功資質(zhì)上佳,尋常二品都摸不到我的身子?!?
“有這根基,不如當(dāng)飛賊來錢快?!?
段凌川離開少林寺短短四十七天,已經(jīng)得手四次。
加上這一次,得手五次。
等找個門路,賣掉這個仿品。
他段凌川將終結(jié)貧窮的命運(yùn),擁抱嶄新的富有人生。
“噌噌!”
段凌川從房頂躍下,隱藏在黑暗中,雙腳一蹬,蹬墻躍向隔壁街道。
他身法輕靈,在房頂上竄來竄去,如履平地。
就在段凌川躍至一戶人家的房頂上時。
“呼!”的一聲。
他面前不遠(yuǎn)處突然出現(xiàn)一道人影。
此時烏云再次遮住月光,常州城內(nèi)一片漆黑。
段凌川天生有一雙夜眼,將前方那人看的一清二楚。
在看清那人后,段凌川身子一顫,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。
“周……周老爺?”
“不……不對,你不是周老爺!”
“你是什么人!”
段凌川口中低呼,倍感震驚。
只見前方不遠(yuǎn)處身材渾圓,面皮白凈的周老爺臉上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。
他雙足一點(diǎn),整個人如同飛起來一般,速度快若閃電的沖向段凌川。
段凌川抬手成掌,出手便是少林絕學(xué)《少林龍旋掌》。
不等段凌川打到他。
那人越過段凌川,頭也不回的向南邊跑去。
段凌川嚇了一跳。
剛剛他以為“周老爺”是想攻擊他。
沒想到只是從他身旁越過。
段凌川目視“周老爺”肥胖靈活的身體漸漸遠(yuǎn)去。
他忽然臉色一變,下意識伸手摸向懷中。
手一摸,落了個空。
懷中空蕩,段凌川指尖卻觸碰到一樣?xùn)|西。
他拿出一看,是一張字條。
字條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句話:
“多謝贈予,楚某不勝受感激——盜門傳人楚君狂留?!?
見到這句話,段凌川臉色劇變,眼中滿是憤怒。
他咬牙切齒道:“天殺的楚君狂!”
“我與你不共戴天!”
他懷中的白玉神璧仿品不見了。
與白玉神璧一同消失的,還有鎮(zhèn)遠(yuǎn)鏢局的引薦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