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錦是聞溪養(yǎng)母,要是打著關(guān)心的名義偶爾來看望聞溪,周若也真不能攔著。
法理不外乎人情,兩家雖然做了約定,但也不能把多年養(yǎng)出來的情分一刀斬斷。
就像當初周若舍不得顏昭,寧錦現(xiàn)在舍不得聞溪一樣。
只是寧錦那神情……怎么一臉慌張?
周若以前來過中達。
當初兩家等親子鑒定結(jié)果的時候,她拉著顏懷安悄悄在中達門口等著,就為了親眼見一見聞溪。
當看到聞溪的那一瞬間,她瞬間相信了抱錯孩子的事情。
或許是容貌相似,或許是血脈相連,周若當時就紅了眼。
她茫然又害怕。
不知道怎么安置錯付幾十年的感情,怎么應對養(yǎng)女,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和親生女兒相處。
第二次來中達,周若遠比第一次忐忑。
她怕自已貿(mào)然來會影響聞溪工作,可來中達給聞溪送飯,也是她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敢做的事。
她在女兒的人生里缺席了二十七年,不是一朝一夕能補回來的。
周若總不能就靠著聞溪每個月回來吃一兩次飯的時間聯(lián)絡感情。
相處時間太少,她和女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交心。
聞溪不是個主動的性子,那就由她這個當母親的來主動。
聞溪剛坐下,就收到了周若的消息。
【西西,媽媽路過中達,可以來看看你嗎?】
聞溪剛見過寧錦,心情確實很糟糕。
但她不會因為心情不好就遷怒別人。
【我讓助理下去接您,您什么時候到?】
聞溪發(fā)完消息,就接到前臺的電話。
周若在聞溪辦公室坐下,溫和笑道:“吃午飯了嗎?”
“正準備吃?!?/p>
“那正好!”周若眼睛一亮:“我從家里帶了些飯菜,你一起嘗嘗?!?/p>
聞溪心明眼亮:“您是專門來給我送飯的?”
“打擾到你了?”
“沒有。”
“我是聽商沉說你最近又要加班,想著你一忙起來,估計吃飯也不講究,你本來胃就不好,我就想從家里做點菜給你吃?!?/p>
聞溪沉默片刻,才道:“以后您可以直接跟我說,我讓人在外面接你?!?/p>
周若眼底笑意變濃,聞溪這話是不介意她擅自來給她送飯?
“好,我下次提前給你打招呼?!敝苋簦骸皨寢屢泊_實怕打擾你工作?!?/p>
“吃個飯而已,不至于打擾?!?/p>
周若一邊說一邊把一層層的飯盒拆下來,足足擺了六個菜,都放了一點點的辣椒,還有一盅聞溪最愛的豬肚雞湯。
聞溪:“很豐盛?!?/p>
周若笑意溫和:“想著多做幾個,總有你愛吃的。”
才吃了兩口,樂薈忽然來送藥。
“諾,剛看你上樓臉色有點不好看,就知道你胃病又犯了?!?/p>
看到周若,樂薈一愣。
聞溪:“我媽?!?/p>
樂薈:“阿姨好,我來給聞律送個東西,不打擾你們。”
周若讓聞溪吃飯,她從樂薈手上接過藥,笑著問道:“謝謝你關(guān)心我們家西西?!?/p>
樂薈:“不謝不謝,聞律平時也沒少關(guān)照我?!?/p>
送走樂薈,周若的視線從聞溪臉上掃過:“你先吃,我來幫你泡藥?!?/p>
聞溪的妝應該是補過,周若看不出她臉色不對,但剛剛那個送藥的小姑娘也不會撒謊。
周若給聞溪泡藥的時候,想到了寧錦。
西西剛剛是見過寧錦,胃病才發(fā)作的?
寧錦離開時一臉慌色,難道她又做了什么?
“早知道你犯胃病,我就不放辣椒了?!?/p>
“這一點點,不礙事?!甭勏骸罢嬉稽c不放,我也吃不下去?!?/p>
周若把藥遞給聞溪,笑道:“先把藥喝了?!?/p>
聞溪接過藥。
周若順手拿了雙筷子挑菜里的辣椒。
“西西,你的胃是工作后就不好嗎?”
“你爸的胃就是年輕時喝酒喝壞了,你現(xiàn)在的工作要應酬嗎?”
聞溪:“我胃一直不太好,和工作沒關(guān)系?!?/p>
周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
吃完飯,聞溪就讓三號公館的阿姨給她打包兩件衣服送去機場。
等她到了機場,發(fā)現(xiàn)阿姨不止給她打包了衣服,還給她送來了個禮物。
“太太,我出門的時候先生也在,知道您要去江南調(diào)查消息,就特意讓我把這個也給您送過來?!?/p>
聞溪急著趕飛機,接過手表就進了機場。
等候機時,她才有時間看。
是一塊暗藍色金屬表盤的女士表。
白薇:“哇哦,這好像是A家的百年典藏款,只做線下展覽才用得上……師公真是有錢又帥還會砸錢寵人的老daddy?!?/p>
聞溪:“老daddy?!”
商沉確實不算年輕,但也不至于用上這個詞吧?
“你不懂。”
聞溪:“……我確實不懂?!?/p>
聞溪手上有塊手表,是工作兩年后,黃主任提醒她人靠衣裝時,她一次性采購了一批首飾。
說起來,這塊手表也戴了四年,有些舊痕。
她順勢換上了商沉的那塊手表。
白薇眼巴巴道:“聞律,我能拍一下你的表和陸梔炫耀嗎?”
“雖然我沒買到,但我見到了,還摸到了!”
說著,白薇悄悄摸了一把。
聞溪無奈:“隨你?!?/p>
白薇立馬拍了照發(fā)在她的閨蜜群里。
以往這種消息陸梔都是頭一個響應,可直到她和聞溪下飛機,群里還沒有一條陸梔的消息。
白薇在車上嘀咕:“是出什么事了嗎?這家伙難得這么安靜?!?/p>
聞溪瞥了眼,“估計是出大事了?!?/p>
她那一通電話打到陸京淮那邊,等同于一把刀插進陸京淮和顏昭的婚姻。
只要陸京淮是個正常男人,這件事就不會就此罷休。
聞溪忽然想到商沉。
上次婚房的事情,她沒提前和商沉說明,商沉就挺不開心的。
這次婚戒的事情要是鬧大了,最后肯定又會把他牽扯進去。
聞溪趁機給商沉打了個電話。
“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?!?/p>
商沉其實正在開會休息期間。
今天這場會議較長,中途有五分鐘休息時間。
正好吳特助拿著份文件過來,“商總……”
商沉敲了敲桌面:“通知下去,再休息十分鐘?!?/p>
吳特助微愣,但還是很快去安排。
聞溪正在說話:“今天中午我養(yǎng)母來找我,她說顏昭和陸京淮夫妻吵的厲害,因為那枚婚戒有了隔閡,所以想讓我買下那枚婚戒。”
商沉沉默片刻,才明白聞溪在說什么。
對于寧錦的騷操作,他直接無視,只問道:“你養(yǎng)母又私下去找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