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東。
街巷中。
“別光給你們無憂幫貼金,神威鏢局,前來助陣!”
“巨鯨幫在此!”
……
馬遲看著突然出現的江湖客。
雖然不知道他們?yōu)楹我獊韼兔Α?/p>
陳木又是什么時候變成無憂幫長老的。
但……
來得好??!
驚喜和激動涌上心頭,瞬間沖散了疲憊與絕望。
“弟兄們!將軍的援兵到了!”
馬遲振臂高呼,“跟著我,殺穿他們!”
“殺!”
肅馬軍重振士氣。
禁軍四面受敵,被攪得暈頭轉向,節(jié)節(jié)敗退。
高樓之上,宋濂臉色陰沉。
“將軍,我們現在怎么辦?”副將在一旁焦急道,“全亂了!”
“慌什么!”宋濂喝道,“一群烏合之眾而已!”
“傳我命令!”
“弓箭手后撤,換盾兵上前,給我堵住巷口!不要讓他們沖出來!”
“再調一營人馬,從兩側包抄,給我把這些老鼠,連同肅馬軍一起,全都包餃子!”
不愧是新任的天策大將軍,雖然靠了些關系上位,但他調兵遣將的能力確實不俗。
面對突發(fā)狀況,他雖驚不亂,立刻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應對。
禁軍的數量畢竟還是占據優(yōu)勢。
而且有著基本的組織和紀律。
隨著宋濂的命令下達,原本有些亂的陣型迅速穩(wěn)住。
大量的盾兵涌上前,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盾墻,將巷口死死地堵住。
緊接著,更多的禁軍從兩側的巷道中包抄而來,如同一張正在緩緩收緊的大網。
剛剛變得混亂的局勢,又重新平穩(wěn)下來,宋濂帶領的禁軍逐漸奪回主導權。
那些江湖客,雖然一開始出其不意起到了關鍵作用,但隨著局面膠著,他們的短板還是暴露了出來。
各自為戰(zhàn),一盤散沙。
甚至有鏢師和武夫在黑暗里碰上,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情。
宋濂神色又輕松了下來,勝券在握。
這邊的戰(zhàn)事,他倒也不著急。
皇帝虞子期給他的命令,是以最快速度殲滅肅馬軍,搶奪火炮,然后去炮轟贏無雙。
但崔家遞來的意思,是讓他拖住就行了,等皇宮那邊的戰(zhàn)事結束,直接投靠贏無雙。
這邊打得激烈點,明天更好邀功。
不錯。
就是這樣。
這群肅馬軍,就是最好的“投名狀”!
就在宋濂這么想的時候,一股讓他汗毛倒豎的恐怖氣息,毫無征兆地從他身后襲來!
“新任的天策大將軍?”
冰冷的聲音,驟然在他耳邊響起。
宋濂渾身的血液,在這一瞬間仿佛都被凍結了。
他一寸一寸地轉過頭。
只見一個帶著鐵面具的身影,不知何時,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。
對方身上沾染著干涸的血跡,一雙眼眸里,殺氣有如實質。
仿佛在看一個死人。
陳木?!
他怎么會在這里?!
他不是應該在皇宮……
宋濂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,但最終都化為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陳木身上那股凝如山岳的壓力,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“陳……陳將軍……”宋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“誤會,這都是誤會……”
“誤會?”
陳木緩緩抬起手,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。
宋濂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只鐵鉗死死夾住,巨大的力道讓他雙腳離地,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他拼命地掙扎,雙手胡亂地抓向陳木的手臂,但那只手卻紋絲不動。
周圍的親兵反應過來,紛紛拔刀:“放開大將軍!”
他們舉著刀,朝著陳木沖了過來。
陳木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,只是抓著宋濂的脖子,猛地往旁邊一掄!
“轟——!”
宋濂的身軀,狠狠地砸在了那群沖上來的親兵身上!
骨骼碎裂的“咔嚓”聲不絕于耳。
那群親兵被砸得筋斷骨折,倒飛出去,滾作一團。
而宋濂,也在這記重擊之下,渾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,軟軟地癱倒在地,口中噴涌著混雜著內臟碎塊的鮮血,眼看是活不成了。
但他還沒有死透。
他掙扎著抬起頭,用一種絕望的目光看著陳木。
陳木緩步走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。
“天策大將軍,你是我殺的第二個了。”
話音落下,他抬起腳,猛地踩下!
“嘭!”
一聲悶響。
仿佛西瓜爆裂。
紅的、白的,濺了一地。
天策大將軍宋濂,身死。
周圍頓時一靜。
想沖上來保護宋濂的禁軍士兵們目睹這一幕,嚇得渾身戰(zhàn)栗,手中的兵器“當啷”一聲掉在地上,連后退的勇氣都沒有。
陳木緩緩收回腳,目光掃過下方仍在廝殺的戰(zhàn)場。
他深吸一口氣,運足氣力,發(fā)出一聲大吼。
“宋濂已死!降者不殺!”
聲音傳向前方。
巷中正在激戰(zhàn)的雙方,動作都是一滯。
肅馬軍和江湖客眾人,抬頭看到高樓上那道熟悉的身影,先是一愣,隨即爆發(fā)出震天的歡呼!
“是陳木!”
“將軍回來了!”
“北境王!”
“宋濂已死!降者不殺!”
“我們贏了!”
而禁軍那邊,則是徹底亂了套。
主帥被殺,對士氣的打擊極大……
更讓士氣崩潰的,是“陳木”這個名字。
能以一人之力,硬撼鐵浮屠的存在。
誰打得過?
“大將軍死了……”
“快跑??!”
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,殘存的禁軍士兵們徹底喪失了斗志,哭喊著,扔下武器,轉身就跑,瞬間形成潰敗之勢。
……
“窮寇莫追!”
馬遲帶著前,迅速往前。
他快步跑到陳木面前,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。
“沒事吧?”
馬遲看到了陳木身上的血和臉上的疲憊。
“我當然沒事。兄弟們呢?”
陳木往馬遲身后一望。
帶來的兩千多肅馬軍,此時剩下的恐怕不到一半,還活著的也是人人帶傷。
肅馬軍成立以來。
還從未打過這么憋屈而慘烈的仗。
陳木太陽穴一跳,眼底有殺氣沸騰。
雖然殺了宋濂。
但并不解氣。
宋濂只是個棋子。
而罪魁禍首,當然是那皇宮里的人。
“將軍!帶我們殺進皇宮吧!把那狗皇帝殺了,為弟兄們報仇!”
侯集雙目赤紅,他的神弩營在這場巷戰(zhàn)中損傷慘重,許多弟兄還沒來得及施展本事,就憋屈地死了。
“殺回去!”
“宰了那狗皇帝!”
“陳王爺!天寒,我無憂幫特地準備了一件袍子!您披上,咱們和您一起打進皇宮!”
群情激奮,殺意沸騰!
無論是浴血余生的肅馬軍將士,還是剛剛嘗到甜頭的江湖客們,都吶喊起來。
但陳木搖了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