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瞬被指派了個刺殺任務?!?/p>
“聽說價錢出得極高,而且是天羅高層直接指派下來的,她沒法拒絕。”
“問不到目標是誰,只知道任務地點在彭城?!?/p>
“她到了彭城之后就斷了聯(lián)系。按理說,以她的本事,無論成敗,都該有個回音。過去這么多天……大概率是出事了?!?/p>
……
……
第二天清晨。
陳木等人離開村子,往彭城而去。
聶紅娘的易容術很精妙,
不僅是陳木、黎志堅和釋竹和尚三個男人。
甚至是薛聽雨和她自己。
也都偽裝成了外形粗獷的北莽斥候,滿臉胡子。
配合上繳獲的戰(zhàn)馬和衣服。
天衣無縫。
在北莽士兵的注視下,來到城墻下。
城門正上方,懸掛著一顆人頭。
怒目圓睜,死不瞑目。
縱然已經(jīng)枯槁,但那面容依舊清晰可辨。
正是彭城守將,薛關!
薛聽雨的身體猛地一僵。
好在她及時忍耐下來,沒有讓人看出端倪。
聶紅娘壓著嗓子,喊出的北莽話也足夠地道。
“看什么看!”
“趕緊把城門打開!”
“我看到那些南虞豬玀的動向了!快點!耽誤了軍情,你就給我滾回漠北放羊吧!”
順利地進了城門。
“下馬!搜查!”
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大喝。
薛聽雨以為自己暴露了,正要去拔劍,胳膊忽然被陳木按住。
陳木遞來個別緊張的眼神。
薛聽雨一愣,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,卻見是出城的小門那邊,守城衛(wèi)兵正在盤查出城的斥候。
看那架勢,比進城的檢查還要嚴。
那邊的斥候似乎也在抱怨,用北莽話大聲說著什么。
聶紅娘豎起耳朵聽了一陣,微微皺眉。
過了一會。
他們遠離城門,來到處無人的巷子。
聶紅娘這才低聲道:“他們剛剛說,城里出了個刺客,北莽人正在全城搜捕?!?/p>
聽到這個消息。
陳木松了口氣。
“還在抓,就說明人還活著,而且就在這座城里。好消息?!?/p>
“她刺殺失敗,恐怕受了傷,應該找地方躲起來了。這么大個城,要想把她找出來可不容易。”聶紅娘道。
陳木想了想,道:“打聽打聽她要刺殺的目標到底是誰,我們只要盯著那個人就行?!?/p>
……
五人在巷子里撕掉胡子,脫下衣服,恢復了南虞人的模樣。
畢竟他們四個都不會說北莽話,若是在街上被人盤問,一下子就露餡了。
而彭城中尚有十萬南虞百姓,混在他們之中,更加自然。
接下來由薛聽雨帶路。
五人七拐八繞,來到城西一處僻靜的民宅。
開門的是一個兩鬢斑白,滿臉頹唐之色的中年男人。
孫伯安,為人忠勇,曾是薛關手下的萬夫尉。
當他看清薛聽雨的臉時,整個人愣了下,隨即一把將她們拉進屋內,快速關上門。
“小姐,你怎么回來了?”
“孫叔,城中現(xiàn)在什么情況?”薛聽雨問。
陳木打量這個宅子,發(fā)現(xiàn)十分簡樸,屋子里有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探出頭來,好奇地望著他們。
孫伯安嘆了口氣,道:“邵豪那個奸賊,投降之后,為了向北莽人表忠心,大肆清洗軍中有反抗之意的將領。
凡是薛將軍的舊部,不肯同流合污的,不是被殺,就是像我這樣被貶為庶民。
如今整個彭城的南虞軍隊,都已經(jīng)被他牢牢握在手中,徹底變成了北莽人的一條狗!根本不可能再起事了!小姐,你不該回來的!”
薛聽雨罵了句“狗賊”,又咬了咬牙,眼中帶著一絲期盼,也帶著一絲恐懼:“我家里人,我娘,二妹,三弟,四弟他們……”
孫伯安閉上眼睛,面露痛苦,搖了搖頭。
問題的答案,不言而喻。
薛聽雨肩膀顫抖。
良久,她眼中的痛苦全部轉換成怒火。
她一字一頓:
“我!誓!殺!他!”
“小姐……唉,從長計議吧。先進屋。婉兒,弄點吃的?!?/p>
孫伯安招呼幾人進屋,又讓他妻子準備吃食。
他的妻子名叫張婉,身材豐腴,面容友善,一邊照料著那活潑好動的小男孩,一邊端茶做飯,不一會就做好一桌小菜。
邊吃邊聊。
“陳將軍,年紀輕輕就立下如此功業(yè),在下佩服,以茶代酒,敬您一杯。”
孫伯安聽說了陳木的功績,肅然起敬。
“孫校尉客氣。聽說最近城里有刺客,被刺殺的人,可是邵豪?”陳木問。
“正是他。”
說起這件事,孫伯安惋惜無比。
“聽說那刺客潛入府中行刺,在他脖子上劃了一刀,就差那么一點……可惜,沒把他殺死?!?/p>
果然是邵豪。
陳木心中了然,又問:“邵豪最近都在哪活動?”
“陳將軍你……”
孫伯安挺直身子,壓低聲音:“此次冒險入城,也是為了殺邵豪?”
“算是?!?/p>
陳木點頭。
“將軍大義!”
孫伯安抱拳行禮,隨即便起身,道,“邵豪的動向我不清楚。但我在軍中還認識些人,將軍稍坐,我這就去問問?!?/p>
“相公,吃完了再走吧?”他妻子婉兒勸道。
“賊人不除,哪還有心思吃飯?”
孫伯安拋下一句,大步往外走去。
不料他剛走到院子門口,外面忽然響起砰砰砰的拍門聲。
“老孫!”
“開門!”
“我來看你來了!”
聽到這聲音,孫伯安、薛聽雨臉色都是一變。
“邵豪!”
薛聽雨手已按在劍柄上。
“不能在這里動手?!?/p>
聶紅娘指了指孫伯安的妻子和兒子。
“那怎么辦?”
薛聽雨深吸了口氣。
“先避一避?!?/p>
陳木幾人快速起身,在孫伯安妻子的指示下,躲到后院。
前院里,孫伯安看到這幕,壓下心中的不安,這才緩緩打開院門。
“老孫!”
邵豪上來就是一個熊抱。
他身材魁梧,外貌粗獷,大約四十歲,看著像是個豪邁的漢子。
“你來做什么?”
孫伯安推開他,又擋在他面前,神色冷淡。
“我不能來?當年我們一起投軍,你娶妻早,我來你家蹭飯的次數(shù)還少了?”
邵豪哈哈大笑,一步就越過孫伯安,往屋里走去。
“嫂子呢?我想她做的豆腐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