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塵散盡

赫連鐵木被人從泥土中攙扶起來，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懵然的狀態(tài)。

耳朵里嗡嗡作響，什么都聽不見。

臉上、身上，全是被碎石劃開的口子，鮮血淋漓。

若不是親兵舍命相救，剛才那一炮，足以將他轟成齏粉。

“大……大帥……”

親兵的聲音顫抖著，“我們……撤吧……”

赫連鐵木晃了晃腦袋，視野終于恢復(fù)了些許清明。

他看到，周圍的北莽士兵們，正用一種敬畏而恐懼的眼神，望著遠處那座矗立在黑暗中的城池。

……

渾河南岸，北莽中軍大營。

燈火通明，氣氛卻比帳外的風雪還要冰冷。

“你說什么？！”

完顏洪猛地站起身，一把抓住那名從肅馬城跑回來的傳令兵的衣襟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。

“十萬大軍，四面圍攻，一天之內(nèi)……就被打退了？”

“赫連鐵木……身受重傷，險些陣亡？”

“是……是的……”

那傳令兵嚇得魂不附體，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將肅馬城的戰(zhàn)斗經(jīng)過，詳細地講述了一遍。

從守軍那井然有序的防守，到那種能造成恐怖爆炸的神秘武器，再到最后那如同天罰般的致命一炮……

隨著他的講述，帳內(nèi)所有北莽將領(lǐng)的臉色，都變得越來越難看。

等到他說完，整個帥帳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
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。

難怪！

難怪那陳木如此托大，敢離開肅馬城，前往滄州。

他留下的那座肅馬城。

根本就不是什么空殼子。

而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！

“大君，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？”一名謀士艱難地開口，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怎么辦？

完顏洪松開傳令兵，緩緩地坐回帥位，閉上了眼睛。

他的大腦，在飛速地運轉(zhuǎn)著。

無數(shù)的戰(zhàn)術(shù)、計謀，在他腦海中閃過，又被一一否決。

強攻？

回隆城有陳木。

肅馬城防備充足，一時半會難以打下。

圍困？

肅馬城和滄州城都囤積有大量糧草，根本不怕圍。

斬首？

陳木本人就是個頂級刺客，誰能斬得了他？

所有的常規(guī)戰(zhàn)術(shù)，在陳木那過于夸張的個人武力面前，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
完顏洪第一次，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。

他試圖將自己代入陳木的角色，從對方的角度來思考破局之法。

如果我是陳木……

現(xiàn)在我以一人之力，鎮(zhèn)住了滄州正面戰(zhàn)場。

后方的肅馬城，又大敗了北莽的偏師。

士氣，民心，都達到了頂點。

接下來，我會怎么做？

繼續(xù)固守城池，等待南虞的援軍？

不，以陳木的性格，他絕不會這么被動。

他會主動出擊！

夜襲！

斬首！

想到這里，完顏洪的后背，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！

沒錯！

以陳木那神出鬼沒的速度和恐怖的破壞力，若是趁著夜色，率領(lǐng)那支精銳小隊，對自己發(fā)動突襲……

身后的肅馬城守軍再出城堵路……

自己擋得住，逃得掉嗎？

完顏洪不敢賭。

他猛地睜開眼睛，眼中閃過一絲決斷。

“傳我軍令！”

“全軍……繞道！”

“繞道？”

帳內(nèi)眾將皆是一驚。

“沒錯！”完顏洪指著沙盤的東側(cè)，“全軍繞開滄州，向東行進，從渤州走！”

這個決定，無異于承認了他在中路戰(zhàn)場的徹底失敗。

繞道渤州，不僅會浪費大量寶貴的時間，更是與大汗最初制定的，三路并進的戰(zhàn)略背道而馳。

但完顏洪顧不了那么多。

在他看來，繼續(xù)留在這里和陳木纏斗下去，勝算只會越來越低，甚至有全軍潰敗的危險。

“可是大君，我們就這樣走了，若是被陳木發(fā)現(xiàn)，趁機追擊……”

“所以，不能讓他發(fā)現(xiàn)！”完顏洪冷聲道，“留下一個步兵營，繼續(xù)在此安營扎寨，虛張聲勢，每日派兵騷擾城池，務(wù)必擺出與他們僵持的假象！”

“其余人，隨我星夜兼程，奔赴渤州！”

“等我們與右路軍會師，集結(jié)兵力，打下南虞天闕城，再回頭來收拾陳木！”

……

……

回隆城內(nèi)。

北莽大軍退守渾河南岸后，便再也沒有發(fā)動大規(guī)模的進攻。

看樣子，一時半會，是不會再打了。

入夜。

謝國韜聯(lián)合城中所有的大人物，在府邸中舉辦晚宴，圍陳木接風慶功。

宴會之上，觥籌交錯，歌舞升平。

在場的，都是老熟人。

當初陳木夜闖滄州，刺殺鄭湘時，大部分人都在場。

此刻，他們看著陳木的眼神，早已沒了當初的畏懼，取而代之的，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崇敬。

“陳將軍真乃天神下凡??！”

“是啊是啊，有陳將軍在，區(qū)區(qū)北莽，何足掛齒！”

“陳將軍威武！”

各種吹捧之詞，不絕于耳。

一名姓錢的富商，更是投其所好，聽說陳木好女色，特意準備了女人。

他笑道：“陳將軍，聽聞您英雄蓋世，亦是風流人物。小人府中有一對姐妹，國色天香，今夜，便讓她們好生伺候?qū)④?，以報將軍救城之恩。?/p>

說著，他拍了拍手。

兩名身穿薄紗，身姿曼妙的女子，蓮步輕移，從屏風后走了出來。

姐姐身形高挑，眉眼如畫，氣質(zhì)清冷，如同雪中寒梅。

妹妹嬌小玲瓏，面若桃花，眼波流轉(zhuǎn)間，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媚意。

兩人走到陳木面前，盈盈一拜：“奴家見過陳將軍?！?/p>

那聲音，酥軟入骨，聽得在場不少男人骨頭都輕了三兩。

陳木的目光在她們身上掃過，腦海中，系統(tǒng)面板也隨之浮現(xiàn)。

【姓名：孫冬兒】

【魅力：88】

【不符合條件】

……

【姓名：孫夏兒】

【魅力：89】

【不符合條件】

可惜。

都差了一點。

……

陳木不動聲色，擺了擺手，禮貌道：“錢老板客氣，美意心領(lǐng)了，但此時正在打仗，不太方便?！?/p>

那錢富商卻只當他是客氣推辭，哈哈一笑，給那對姐妹花使了個眼色。

深夜。

陳木回到謝家為他安排的客房。

推開門，一股幽香便撲面而來。

只見昏黃的燭光下。

床榻之上，那對姐妹花竟已褪去外衣，僅著貼身的輕薄褻衣。

曲線玲瓏的身段若隱若現(xiàn)，側(cè)臥在被窩里，等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