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小倩胸口劇烈起伏,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死死瞪著李凡,眼眶里都快憋出火來了。
可看著李凡那副云淡風輕、理所當然的無辜表情,她愣是把到了嘴邊的一萬句吐槽和委屈,又給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李凡見她不說話,只是用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瞪著自已,一副快要氣哭但又強行忍住的樣子,反倒有些奇怪地撓了撓頭。
“愣著干嘛?去跟他們溝通啊?!?/p>
他搖了搖頭,直接下令,“告訴他們,現(xiàn)場情況已經(jīng)控制住了,讓他們別大驚小怪地往前沖,把魚嚇跑了怎么辦?”
“……”
顏小倩一口銀牙差點咬碎。
神他媽嚇跑了魚!這片海域現(xiàn)在除了那兩頭“虎鯨兄弟”,還有活的魚嗎?!
她狠狠吸了一口氣,強行壓下把手里的戰(zhàn)術(shù)平板拍在這張可惡臉上的沖動,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:“是!”
說完,她扭頭就走,背影里充滿了決絕與悲憤,仿佛不是去通訊,而是去奔赴刑場。
走到通訊臺前,顏小倩做了幾個深呼吸,這才接通了公共頻道。
“這里是龍國海警第七大隊旗艦,呼叫前來支援的各單位。重復,這里是龍國海警第七大隊。”
她的聲音通過公共頻道傳出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
頻道里瞬間響起了廣城支隊支隊長周建軍那標志性的大嗓門,充滿了焦急與殺氣。
“第七大隊!我是周建軍!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?李隊還活著嗎?頂住!老子帶人馬上就到!”
緊接著,海蘭支隊支隊長王浩林沉穩(wěn)的聲音也插了進來:“第七大隊,報告你們的戰(zhàn)損情況!敵人火力配置如何?我們已經(jīng)進入戰(zhàn)斗航線,隨時可以提供火力支援!”
聽著頻道里那一聲聲焦急的詢問和沖天的戰(zhàn)意,顏小倩鼻頭一酸,差點沒繃住。
她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用盡可能平淡的語氣匯報道:“報告各單位,感謝支援。炎黃島海域事態(tài)已經(jīng)平息,我大隊人員無一陣亡,三艘艦船主體結(jié)構(gòu)完好。完畢。”
“……”
公共頻道里,那嘈雜的背景音和喊殺聲,瞬間安靜了。
死一般的寂靜。
足足過了十幾秒,周建軍那帶著極度困惑的聲音才再次響起,音量都小了八度。
“啥玩意兒?平息了?顏政委,你們……你們是不是被俘虜了?被俘虜了你就干咳兩聲!別怕,老子就是撞,也把你們撈出來!”
顏小倩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。
她切換到加密指揮頻道,對著那幾個支隊長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報告各位支隊長,我再說一遍,事態(tài)已經(jīng)平息?!?/p>
她頓了頓,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“我部,全殲來犯之敵。俘虜飛猴國海軍‘獨立號’巡邏艦及其附屬艦隊,共計軍事人員一百一十四人,其中包括其艦隊指揮官,海軍上校佩德羅。完畢?!?/p>
“……”
加密頻道里,再次陷入了比公共頻道更加詭異的死寂。
如果說剛才他們是困惑,現(xiàn)在就是茫然。
全殲?俘虜?海軍艦隊?佩德羅上校?
這幾個詞,他們都認識,但組合在一起,怎么就聽不懂了呢?
“海巡09”號旗艦上,鐵塔般的周建軍舉著通訊器,愣在原地,臉上的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見了鬼。
他扭頭看向自已的副官,一臉懵逼:“我剛才……是不是出現(xiàn)幻聽了?顏小倩說……他們把飛猴子的海軍艦隊給……俘虜了?”
副官也是張大了嘴,半天都合不攏:“支隊長……好像……好像是這么說的……”
“開什么國際玩笑!”周建軍一瞪眼,“一個海警大隊,把一支海軍艦隊給俘虜了?他以為是過家家呢?肯定是信號不好,聽錯了!給老子繼續(xù)前進!抵近觀察!”
另一邊,海蘭支隊旗艦上,王浩林同樣皺緊了眉頭,他放下通訊器,眼神里全是難以置信。
“命令各艦,放慢速度,保持戰(zhàn)斗隊形,偵查前進。我倒要看看,第七大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?!?/p>
半信半疑之下,龐大的海警支援艦隊,還是小心翼翼地,朝著那片剛剛經(jīng)歷了一場風暴的海域,緩緩靠近。
然后,當他們通過高倍望遠鏡,看清前方景象的時候。
所有前來支援的艦隊指揮官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石化了。
只見遠方的海面上,三艘第七大隊的艦船,幾乎完好無損地呈品字形,將一艘明顯是飛猴國涂裝的軍艦,以及另外幾艘破破爛爛的小船,團團包圍。
那艘飛猴國軍艦,凄慘到了極點。
側(cè)舷一個巨大的凹陷,幾乎被撞成了“V”字形,艦橋歪歪扭扭,甲板上一片狼藉,冒著黑煙。
而最讓他們眼珠子掉下來的是,在那艘軍艦的甲板上,烏壓壓地跪著、蹲著一大片穿著飛猴國軍服的士兵,一個個垂頭喪氣,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。
十幾個穿著龍國海景制服的突擊隊員,正像看管犯人一樣,背著手在他們面前溜達。
這……這他媽……是真的啊?!
周建軍手里的望遠鏡“哐當”一聲掉在了甲板上,他使勁揉了揉自已的眼睛,再撿起來看。
沒錯!
真的是俘虜!
真的是一整船的海軍俘虜!
“臥槽……”周建軍憋了半天,喉嚨里就擠出這么兩個字。
他感覺自已的世界觀,連同幾十年的軍事常識,被眼前這一幕,砸得稀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