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清早,枉死城的東部公路。/咸/魚`墈,書_徃· \勉′費′閱′毒\
原本,從北山公墓之前的黃泉路,直通滎城的公路,已經(jīng)被枉死城徹底封鎖。
黃泉路,沿岸詭異太多,這條路的危險性也極高。
所以,被徹底封鎖了。
而此時此刻,唯一能夠通向滎城的,便只有在白馬寺不遠(yuǎn)處還屬于洛城之內(nèi)的一條先前的國道公路,也處于北山公墓的南邊方向。
一輛特別的轎車,從這公路之上行駛而來。
這轎車通體藍(lán)色,處于枉死城邊緣的一部分人類只是看上一眼,便目露羨慕之色。
這是一輛冥器車輛。
即便是最低級的九品車輛,在這個詭異時代,仍然需要二十年左右的陰壽才能夠買來,乃是貨真價實的詭異時代奢侈品。
能夠用得起這個的,即便是在枉死城中,也是大人物了,更不用說是從枉死城之外的地界過來的人了。
沒錯,此時此刻,這輛冥器的藍(lán)色小轎車,車牌上,不是那枉死城獨有的血紅色‘陰·……’車牌。
而是連車牌顏色,都變成了漆黑色的特制車牌,前面的是‘異·……’字車牌。
這所代表的,是異情局的車輛。
到來的人,是異情局的人。
只不過,大多數(shù)人只是瞥一眼之后,就全然不再理會了,因為這個時候,的確沒有人在意理會,只因為,今天又是枉死城內(nèi)的祭祀大典了。\第*一-看?書\惘~ ^蕞·欣\彰\劫′埂`薪+筷?
而此時此刻,看著窗外朝著一個方向而去的人群,車內(nèi)的身影也是稍稍沉默。
“幾個月沒有親自前來洛城了,這洛城的變化,一天比一天大啊……”
“局長,現(xiàn)在這里早就是枉死城了……”
聽著手下人的提醒,唐歡點了點頭:“也對?!?
洛城的這個名字,如今也算是名存實亡了,畢竟,在這個詭異的時代,人們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,比起人們所想的,其實都要快許多。
“今天,正是這枉死城祭祀典禮的日子呢……”
“祭祀……那位,是真的將自己當(dāng)做是這個時代的神明了嗎?”
唐歡稍稍嚼了嚼這兩個字,再度想到了之前也只是親眼見了那么幾面的身影。
那一道身影的血紅瞳孔,那籠罩整個洛城乃至是詭異時代的恐怖男人,不論任何一次在夢中夢到,帶給他的,只有那后知后覺的恐懼,
盡管,他這一次前來,是幫助對方的。
“局長,這話可不能隨便說,不過,咱們要不要回去?聽說,枉死城的祭祀日子,是不接見客人的?!?
“沒事兒,難得這兩天有空,而且,這件事兒也不能說和我沒有關(guān)系不是,正好,我還沒有參加過這枉死城的祭祀呢,許久沒來有些生疏了,也參與一下吧……”
唐歡擺了擺手,看著車窗外的枉死城,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柳慈?!榘?馬/書+院- \已+發(fā),布+最′芯,蟑~潔?0?0\曉′稅+旺` *追~蕞·薪~彰-踕·
之前柳慈說的時候,他還有些不太相信,沒有想到,回到了滎城不過幾天的功夫,便傳來了這么一個特別秘境的消息。
果然,自從老大晉升達(dá)到了七品,成為了那算命先生晉升的‘相師’之后,這卜算的能力越發(fā)強大了。
搖了搖頭,唐歡沒有繼續(xù)多想,炯炯有神的目光,穿越了這枉死城的街道,來到了那人流匯聚的前方:
“局長,這里就是祭祀廟宇之中,這個是主廟,還有另外一個廟宇……”
車輛停下,唐歡與開車的手下下了車,看著前方那排成長龍的隊伍,跟著點了點頭。
“行了,咱們排隊吧……”
“老大,聽說您當(dāng)初曾經(jīng)與那位楚江王親自接觸過,是不?”
聽著手下的問題,唐歡得意一笑:“那是自然的,當(dāng)初的時候,那位楚江王大人甚至還親口邀請過我,加入枉死城呢。
當(dāng)時,如果你老大我加入了這枉死城,說不定啊,現(xiàn)在品級都要更高一些呢……”
一旁的手下眨了眨眼:“那您為啥不加入?”
唐歡瞥了一眼,隨后一巴掌拍在了后者的額頭上:
“在這扯淡,你老大我對于咱們的老大那是忠心耿耿的,而且,那個時候也著實沒有想到,那位楚江王大人會這么厲害……”
后者笑著點了點頭,倒是不以為然。
唐歡卻沒有了之前的得意,看著眼前的這座城市。
即便是排隊如長龍,這人群仍然井然有序甚至連大聲吵嚷說話的都沒有,竟然比起滎城,乃至是京城那邊還要更甚,而更加讓他感到心中悚然的,是此時此刻,每一個排隊的普通人,甚至包括了陰職御鬼者,
他們的臉上,都是極為虔誠的。
這種感覺很不好,他卻又不知道,到底是哪里不好。
枉死城的人,似乎生活物資方面,供應(yīng)的還算是到位,因為枉死城也算是最早就恢復(fù)生產(chǎn)的地方,不用考慮糧食和吃食的問題。
但是,他總有著一種感覺,這些衣食不缺的人,不像是人,反而有點類似于是被圈養(yǎng)的東西,牛馬,豬羊,不外如是。
盡管,唐歡自己都覺得,在這樣的詭異時代,要求這些之外的東西,有點過于敏感和苛刻了,但是,他總有著這種感覺。
一道驚呼聲和羨慕的聲音,在不遠(yuǎn)處響起。
一道道的陰氣凝聚,讓他一愣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又有人虔誠祭拜,獲得了陰兵大人的獎賞,而且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獎賞……”
“聽說是一個陰職的賦予,而且還是跳過了轉(zhuǎn)職的過程,直接蛻變成為了的陰職御鬼者呢……”
“這也太爽了吧……我也極為虔誠啊,為什么沒有我的份……”
“你總是這么想,當(dāng)然沒有你的份了,因為還是不夠虔誠啊……”
聽著耳畔的聲音響起,唐歡沉默。
這一刻,這位詭異時代的第一個流浪畫家,此時此刻,有了一些迷茫。
在他看來,這座枉死城的普通人,宛如是豬羊一般被圈養(yǎng)著。
然而,似乎能夠被圈養(yǎng),而且還是被有希望的圈養(yǎng),也比起很多人強了。
這些人,是愿意自己過尋常外界的人類那朝不保夕的日子,還是過這樣機(jī)械重復(fù)的人生呢?
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?但是,守在枉死城之外那些厚密的人群,似乎已經(jīng)說明了答案與結(jié)果。
足足排了六個多小時的隊,從天色初升,到了天色稍稍西垂,
前方足足走過了萬人,終于,輪到了他們這一批次了。
唐歡走入了這座巨大如宮殿一般的廟宇,他拿著三炷香,香灰在這巨大的香爐之中,堆疊在一起。
這一刻,不論是否心甘情愿,他都在心中默默的言語一聲:
“愿王上庇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