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晚上,徐嫣然情緒一直很低落。
喝了幾杯酒,放下酒杯,聲音低低地說:“我去趟洗手間?!?/p>
她起身走向洗手間。
剛走到走廊拐角,她就聽到了一道嬌媚入骨的女聲,“阿沉,剛才那個女孩,是不是徐總的女兒?我記得上次商業(yè)晚宴上見過?!?/p>
徐嫣然的腳步頓住,下意識地躲到了拐角后面。
她聽見陸沉低沉的聲音,“嗯。”
女人嬌滴滴地說:“看她剛才那樣子,好像不太高興呢,小姑娘是不是喜歡你呀?”
陸沉沒有說話,女人又繼續(xù)說道:“不過也不奇怪,你這樣的男人,哪個女人見了不喜歡?我聽說徐總一直很喜歡你,說不定還想讓你做他的女婿呢。”
徐嫣然的心臟猛地一緊,屏住了呼吸,等著陸沉的回答。
過了幾秒,才聽到陸沉的聲音傳來,“別胡說,我和她父親是朋友,她還小,我一直把她當小孩看待?!?/p>
呵呵,小孩……
徐嫣然自嘲地扯了扯在嘴角。
女人似乎滿意了他的回答,嬌笑著說:“我就知道嘛,不過說真的,徐總的女兒長得確實漂亮,就是年紀太小了,不夠成熟......”
后面的話,徐嫣然已經(jīng)聽不清了。
她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,渾身冰冷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。
她轉(zhuǎn)身,幾乎是逃一般地回到了卡座。
宋清梔和黃莉莎看到她臉色蒼白,眼眶泛紅,都嚇了一跳。
“嫣然,你怎么哭了?”黃莉莎連忙問道。
徐嫣然搖了搖頭,強忍著眼淚,聲音沙?。骸拔覜]事,就是有點不舒服,我們走吧,去江邊等煙花吧,時間差不多了。”
“好,我們走。”宋清梔立刻站起身,扶著徐嫣然的胳膊,“別硬撐著,不舒服就跟我們說?!?/p>
她猜到徐嫣然剛剛應該是又遇到陸沉和那個女人了。
三個女孩走出了會所。
外面的寒風一吹,徐嫣然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她抬頭看向夜空,星星很少,月亮也被烏云遮住了,就像她此刻的心情,一片灰暗。
江邊已經(jīng)聚集了很多人,大家都在興奮地交談著,等待著跨年煙花的綻放。
宋清梔和黃莉莎扶著徐嫣然找了個相對人少的角落坐著,時不時地和她說說話,試圖轉(zhuǎn)移她的注意力。
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到零點了。
江風很冷,好在她們今天都穿得厚。
二十三點五十九分,宋清梔的手機響了。
她拿出手機,看到來電顯示,呼吸微微一窒。
是謝斯聿的電話。
也許是被跨年夜的氛圍所感染,宋清梔猶豫一瞬,神使鬼差地按下了接聽,“喂?!?/p>
“梔梔,新年快樂?!敝x斯聿低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。
與此同時,江邊的人開始大聲喊著新年倒計時,“五,四,三,二,一!新年快樂!”
就在這時,天空亮起了第一朵煙花。
“哇!煙花秀開始了!”黃莉莎興奮地喊道。
緊接著,漫天煙花在夜空中綻放。
煙花炸開的聲音此起彼伏,伴隨著人們的歡呼聲和尖叫聲,整個江邊都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中。
宋清梔在這種氛圍里輕聲回應謝斯聿:“新年快樂?!?/p>
說完,她便掛了電話。
夠了。
能和他說一句新年快樂就足夠了。
這樣的氛圍里,人容易變得很感性。
再多說幾句她就要舍不得和他離婚了。
煙花秀很美,江邊很熱鬧。
宋清梔心里一閃而過的落寞很快就被跨年夜的熱鬧驅(qū)散。
徐嫣然看著漫天煙花,忽然拿出手機,打開了和陸沉的聊天框。。
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。
她問他:[陸沉哥,跨年夜你有什么安排嗎?]
他回復:[有個應酬。]
原來,所謂的應酬,就是和那個女人在會所跨年啊。
徐嫣然深吸一口氣,編輯了一條消息:“陸沉哥,新年快樂,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了?!?/p>
按下發(fā)送鍵的那一刻,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。
又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,眼淚洶涌而出。
發(fā)完這條消息,沒有等陸沉回復,徐嫣然就將他的微信刪除。
......
這邊,陸沉剛和人談完生意,看到徐嫣然的信息,他眸色一沉。
猶豫片刻,陸沉編輯好“新年快樂”四個字,按了發(fā)送。
然而,消息發(fā)出去的一瞬間,就出現(xiàn)一個紅色感嘆號,顯示對方還不是他的朋友。
陸沉微微皺起眉,眼神晦暗。
“怎么了阿沉?”陸沉的女伴見他對著手機出神,好奇地看過來。
“沒什么?!标懗涟咽謾C收起來。
然而,女人還是看到了他手機上微信界面那個紅色感嘆號。
“是剛剛那個小姑娘?”女人笑笑,“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呢,要不要我去跟她解釋一下?”
“你很閑?”陸沉眼里閃過不悅,周身氣息很冷。
女人聳聳肩,無所謂道:“行,我不多管閑事?!?/p>
......
江邊。
煙花秀結(jié)束,人群散開。
宋清梔一轉(zhuǎn)頭看到徐嫣然淚流滿面的樣子,心里一疼,輕輕抱了抱她,柔聲說:“都會過去的。”
黃莉莎也拍著徐嫣然的背安慰她。
徐嫣然靠在宋清梔的懷里放聲大哭。
煙花散盡,夜空歸于寂靜。
已經(jīng)是新的一年了。
徐嫣然哭夠了,擦干眼淚,抬頭看向夜空。
陸沉,再見了。
祝你安好,也祝我,從此不再想起你。
......
北城某高端會所。
包廂里,季旭陽佯裝不滿道:“我說你們倆,能不能給點面子?跨年夜叫你們出來陪我喝酒,怎么一個兩個都擺著張冰山臉,是嫌我局攢得不好?”
謝斯聿沒接季旭陽的話,他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。
梔梔跟他說完那句“新年快樂”之后,就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了。
半個小時以前,他給梔梔發(fā)了消息問她在哪兒,她一直沒回。
封越坐在謝斯聿旁邊,后背靠在沙發(fā)上,雙腿交疊,他面前的酒杯已經(jīng)空了大半。
季旭陽看謝斯聿一直盯著手機,嗤笑:“還在等清梔妹妹的消息呢?我說你就知足吧,至少清梔妹妹還肯接你電話,蘇雯跟我吵架,現(xiàn)在電話不接,微信不回,我這跨年夜,算是徹底孤寡了?!?/p>
“知足什么,她現(xiàn)在一心想跟我離婚?!敝x斯聿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。
梔梔還會接他的電話,可也只是接電話而已。
她要離婚的態(tài)度,堅決得沒有一絲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“唉?!奔拘耜枃@了口氣,心里惆悵,“你們說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?為什么明明前一天還愛得死去活來的,一轉(zhuǎn)眼就能那么絕情?”
謝斯聿和封越都沒說話。
季旭陽說這些話,謝斯聿滿腦子想的都是宋清梔。
越想,心里就越難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