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有本事的靈棺師怎么還不回來啊?這都十幾分鐘了,他再不回來我的坤坤都要長尸斑了……”
有人望著江蟬先前離開的方向,一臉焦急的說道。
“他會不會把我們?nèi)珌G在這,自己一個人出去了……”
“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!”
“別慌,菩薩一定是感受到了我的虔誠,特意派他來救我們的,你們快跟我一起祈禱,菩薩會讓他趕快回來的……”
蠟黃的鬼霧籠罩雜貨區(qū),十幾個幸存者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停留在原地。
失去了江蟬的囍燭的庇護,他們的身體時刻承受著鬼霧侵襲,肉眼可見裸露在外面的肌膚,長出了越來越多的蠟黃尸斑,有的甚至流出了膿化般的尸水。
在這十幾分鐘的時間,又有兩個人變成鬼奴跪了下去,渾身冰冷地把雙手反到身后合十,面部融化成一灘尸蠟,五官全部垮塌下來,露出眼睛鼻子的窟窿……
有著譚靜再三的提醒,其他的人雖然驚慌恐懼,但也記住了只要不去看就不會有事,一個個全都瑟瑟縮縮的往周邊躲開,但又不敢跑得太遠,生怕錯過了江蟬回來。
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江蟬的身影卻遲遲不見回來,絕望和不安的情緒在每個人心頭不斷地加深。
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鬼奴,誰也不知道那只鬼什么時候追來,包括譚靜在內(nèi),她能做的也只有等待……
“來了??!”
忽然有人驚喜著出聲。
所有人的精神全都跟著一震,齊刷刷朝著前方看去,一道挺拔的身影,右手提刀,左手抱著個小孩,沿著蠟化的過道走來。
“江蟬…”
譚靜忙上前兩步,其他的幸存者全都跟著迎上去。
“怎么?怕我一個人走了?”江蟬看著譚靜失去情緒的面龐,但不難感受到她此刻想表達的急切,“不至于,回來看一眼也要不了多少工夫?!?/p>
目光掃了一眼圍上來的十幾人,除了兩人被鬼霧侵蝕變成了鬼奴,其他的人居然沒人亂跑,這倒是讓江蟬有些意外。
“江蟬,她就是你要找的小孩?她不是我先前看的那個?!弊T靜看著趴在江蟬肩頭的丫丫,“不過,她為什么沒被鬼霧同化?”
“不知道?!苯s瞥了眼譚靜,然后對著所有人說道,“要走的自己跟上,跟丟的我不管,作死的別怪我翻臉。”
說完直接抱著丫丫轉(zhuǎn)身就走,其他人見狀紛紛跟上,在見識過江蟬說一不二的脾氣后,現(xiàn)在沒有一個人敢在多說一句廢話,唯恐被留在這里。
粘稠的鬼霧蠟黃飄蕩,入目所見的一切都被蠟化,攤位、招牌、過道、貨物…持續(xù)在鬼霧中融化成尸蠟垮塌下來,到處都散發(fā)出一種難聞的尸臭味,混合著這座市場里原本臟亂的氣味更加讓人惡心。
江蟬開啟真王之眼,帶著譚靜和十幾個幸存者、在發(fā)生了變化的過道中穿行,眾人跟在他的身邊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臉上都浮出來了一絲希望,卻不知他的心里漸漸變得沉重起來。
“原先這里是一條過道,現(xiàn)在卻變成了一片蠟化的攤位。這座陰墟還在進一步影響現(xiàn)實,但愿還出得去……”
用了二十分鐘穿過水產(chǎn)和肉類等幾個區(qū),終于又回到了綜合區(qū),蠟黃的鬼霧飄飄蕩蕩,前面蠟化了的鐵皮墻上,江蟬進來時破開的那個窟窿依稀可見。
這時,所有人的心情都振奮起來,好幾人忍不住欣喜若狂,當即什么也不顧的就朝著那個窟窿洞沖去,但是很快,他們的情緒就從狂喜的頂峰跌落低谷。
“怎么回事?那個出口就在前面,我為什么跑不出去???!”
“鬼打墻!肯定是鬼打墻!這下是真的出不去了,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座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里!”
“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,請救救你最虔誠的信徒啊……”
絕望的情緒重新籠罩下來,十幾個幸存者聚集在綜合區(qū),隔著蠟黃的鬼霧望著鐵皮墻的那個出口,有人徹底泄氣一屁股癱在了地上,
有人還在不死心地嘗試著想要沖過去,可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在原地踏步,有人則是提議繞路去正大門,走大門肯定能出去的,并且說著伙同幾個人就要動身。
“沒用的?!?/p>
譚靜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,“這是陰墟,你們可以理解是鬼的地盤,這個出口出不去,那就無論哪個門也無法出去。反而你們在這里面亂跑,直接就會迷失方向,我們之所以能走到這里,全是靠著江蟬帶路?!?/p>
譚靜的話立刻打消了那幾個人的念頭,連同著所有人的希望都被澆滅…不,還有唯一的一絲希望。
“江蟬,你肯定有辦法出去的對吧?”譚靜的這句話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引到了江蟬身上。
江蟬沒去管眾人投來的希冀的目光,抱著丫丫往前走了幾步,接著又停下暗暗嘆了口氣,“陰墟成型了么?倒也是意料之中……”
這時,又一道驚恐的聲音響起,“鬼!那只鬼來了?。 ?/p>
話音落下,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跟著往一個方向看去,蠟黃的鬼霧濃稠的像液體在攤位和過道中流淌,本就昏暗無光的綜合區(qū)迅速黯淡下來。
一股濃郁到幾乎實質(zhì)化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涌動過來,在這片死寂的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僵硬的沉悶的腳步…嘭…嘭!
入眼所見的一切都在加速蠟化,那股毛骨悚然的恐懼感,再一次籠罩每個人的心頭,他們身上的鬼化現(xiàn)象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,有人身上的鬼化程度本就很嚴重了,這時直接就跪了下去變成鬼奴。
有人則是驚恐萬狀著發(fā)出喊叫,慌不擇路地拔腿就跑,結(jié)果一頭跑進那粘稠的黑暗中直接就不見了蹤影,連帶著那驚叫著的聲音也戛然而止。
更多的人是臉色煞白,全都惶恐著下意識往江蟬身邊靠近……
嗤…!
這時一縷紅色的燭焰跳起,血一樣的紅光迅速張開,覆蓋成一個光圈,江蟬左手抱著丫丫,右手重新取出了囍燭。
一抹紅幽幽的光焰如同實質(zhì)的血光漫開,直接把那黏稠的黑暗和蠟黃的鬼霧全部排擠到光圈以外。
剩余的幸存者,全都爭先恐后地往囍燭的光圈當中擠,拼命的往江蟬的身邊擠,而江蟬則是極力朝著那個僵硬的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了去。
嘭…嘭…沉悶的腳步仿佛催命的鼓點,帶著冰冷濃稠的黑暗逐步逼近,一抹赤金色的光澤在江蟬的眼瞳中威嚴亮起。
他漠然著的視線仿若是兩道利劍、刺入了那濃稠死寂的黑暗之中,接著便見一道冰冷的身影,踏著僵硬的步伐,逐步走進了他的視線。
“??!”
一剎間江蟬臉上的神情怔住了,連同他那雙赤金色的瞳孔都是一縮…!
“魏生祿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