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~當(dāng)云錚醒來的時候,妙音正趴在床沿邊上熟睡。
看著妙音那泛紅的眼圈,云錚心中涌起一股歉意,緩緩伸出手。
正當(dāng)他的手要落在妙音的臉頰的上的時候,妙音猛然醒轉(zhuǎn)過來。
“你……醒了?”
妙音一把捉住云錚的手,眼睛瞬間濕潤。
“對不起,讓你擔(dān)心了……”
云錚歉意,緊緊的握住妙音的柔荑。
“別說傻話。”
妙音柔聲安慰:“別擔(dān)心,我已經(jīng)仔細的問過了,那條河雖然水流湍急,但伽遙墜河之前沒有受任何傷,她武藝那么好,應(yīng)該不會有事的?!?/p>
“我知道?!?/p>
云錚勉強一笑,“我氣的不是她,是我自己……”
他覺得,是自己太大意了。
伽遙其實早就有異樣了,他卻沉浸在伽遙刻意編織出的溫柔鄉(xiāng)中,沒有去想伽遙的異樣。
如果他早察覺到伽遙的異樣,或許,事情不會變成這樣。
“這不能怪你?!?/p>
妙音輕輕搖頭,“伽遙演得太好了,我們所有人都被她騙了過去!你忘了嗎,她當(dāng)初向你投降的時候,還故意裝失憶,那時候,你對她有著那么多的懷疑,都被她騙了過去……”
伽遙確實演得太好了。
就像她自己曾經(jīng)說的那樣,她可以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,讓云錚看不出一點異樣。
事實上,她也做到了。
云錚輕輕嘆息一聲,久久無語。
妙音微微張嘴,欲言又止。
云錚注意到她的異樣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“有什么話就說吧!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?”
“沈?qū)捴貍?,估計要養(yǎng)好長時間?!?/p>
妙音回道:“他率領(lǐng)的親衛(wèi)軍直接戰(zhàn)死兩百多人,還有三百多人受了重傷,活著的幾乎個個帶傷,但敵軍的傷亡是他們的三倍……”
算了!
先暫時不把伽遙懷孕的消息告訴他吧!
等他先緩過勁來再說。
云錚心中一緊:“這么大的傷亡嗎?”
他的親衛(wèi)軍的精銳程度雖然不及血衣軍和幽靈十八騎,但也是精銳中的精銳?。?/p>
這一戰(zhàn),竟然就傷亡了這么多人?
妙音輕嘆一聲,回道:“敵軍是黎山鐵騎,全都是跟著高權(quán)多次征戰(zhàn)幸存下來的精銳,而且,敵軍為了抓住伽遙,各個都悍不畏死……”
說實話,沈?qū)捤麄兊膫鲞€算是比較小了。
主要是敵軍一心想活捉伽遙,也沒心思跟他們糾纏。
后來,伽遙主動投河,讓敵軍失去了目標(biāo),敵軍的士氣驟然下降,再加上他們的援軍也到了,這才讓沈?qū)捤麄兊牡靡源跉狻?/p>
若是敵軍全都抱著必死之心,跟他們死戰(zhàn)到底,他們的傷亡會更大。
要知道,他們可是攔截住了雙倍的敵軍。
他們以一千人對兩千人,還讓敵軍的傷亡是他們的三倍,他們沒有辱沒親衛(wèi)軍的名號,也沒有給云錚丟人。
聽著妙音的話,云錚再次神色黯然。
沒想到,王敕都投降了,他們還被高權(quán)狠狠的咬了一口。
這高權(quán)也真夠狠的。
為了活捉伽遙,連他自己都充當(dāng)了誘餌。
“高權(quán)……還活著嗎?”
云錚聲音冰冷的詢問。
妙音輕輕搖頭:“高權(quán)于兵敗之際自刎,得知伽遙墜河,沈?qū)捯慌旅藢⒁蝗f三千多俘虜盡數(shù)坑殺……”
說起這個事,妙音也不住嘆息。
在她看來,沈?qū)掃@么干,確實有些不太好。
就算他要殺那些俘虜,也可以換個方式。
譬如,將這個事匯報給云錚,請云錚逼迫王敕下旨誅殺那些抗旨不遵的兵馬。
這樣,大家的怒火發(fā)泄了,還能打擊王敕的威信。
這是一舉兩得的事。
但她也理解沈?qū)挕?/p>
自沈?qū)挸蔀樵棋P的親衛(wèi)軍統(tǒng)領(lǐng)以來,親衛(wèi)軍重未有過這么大的傷亡。
而且,伽遙還投河了。
盛怒之下的沈?qū)捪逻_這樣的命令也情有可原。
沈?qū)捠窃棋P的親衛(wèi)軍統(tǒng)領(lǐng),他下令,其他人也不好違抗。
況且,估計很多人也有同樣的心思。
當(dāng)然,也不排除沈?qū)捰袔驮棋P背黑鍋的想法。
沈?qū)捀谠棋P身邊那么長時間,云錚對伽遙的感情,他最是清楚。
也許,他認為云錚盛怒之下也會誅殺那些俘虜,才想著由他來下達這樣的命令,免得破壞云錚的名聲。
至于到底是怎么樣,只有等見到沈?qū)挷胖馈?/p>
云錚沒有多說,只是詢問妙音:“派醫(yī)師過去了么?”
妙音輕輕點頭:“我已經(jīng)命人連夜派一百名醫(yī)師趕過去了。他們也抓了一些當(dāng)?shù)氐尼t(yī)師在幫著傷員進行治療,只是,陣亡將士的遺骨無法帶回朔北安葬了……”
如果是冬天,他們還能將那些陣亡將士的遺骨運回朔北安葬。
但這個時節(jié),肯定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。
云錚稍稍思索,“所有陣亡將士就地安葬,命人在虎口修建一座大乾忠烈祠!”
“好!”
妙音答應(yīng)下來,“對了,得知你吐血昏迷,王器他們都跑過來探望,被我打發(fā)走了,你要不要見見他們,以安軍心?”
“暫時不用?!?/p>
云錚搖頭道:“你吩咐下去,命他們各司其職,盡快跟王敕敲定朝貢物品的數(shù)量!”
“虎口及尚慶道全部兵馬,暫由龐進酒節(jié)制!”
“告訴龐進酒,若是三天之內(nèi)找不到伽遙,那就……別找了……”
別找了?
妙音猛然瞪大眼睛,呆呆的看著云錚。
他舍得他的扎扎小姐嗎?
“這是她自己的選擇!”
云錚輕輕拍拍妙音的手,輕聲嘆息:“我相信她還活著!如果三天之內(nèi)找不到她,那就說明她暫時不想出現(xiàn),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……”
他懷疑,伽遙可能得了嚴重的抑郁癥。
只是,伽遙太善于隱藏了。
此前,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。
回想伽遙的種種反常,大概就能看出一二。
“既然你這么說了,有個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了。”
妙音盯著云錚的眼睛,正色道:“你昏迷之后,其其格告訴我,伽遙……懷孕了,如果不是因為有孕在身,伽遙恐怕就不是投河,而是跟敵軍死戰(zhàn)到底了……”
伽遙懷孕了?
云錚臉色猛然一變。
是他們在婁沖的時候懷上的?
突然之間,云錚很是慶幸。
慶幸自己在婁沖的時候沒有抵住伽遙的誘惑。
否則,現(xiàn)在收到的就是伽遙的死訊了。
沉默良久,云錚滿臉疲憊的閉上眼睛:“就照我剛才交代的吩咐下去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