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古南實在太遠(yuǎn)了,萬一遇到什么危險,你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個照應(yīng)?!?/p>
“這樣,你等我參加完煉丹大賽,我陪你一起去?!?/p>
張小卒放心不下讓白虎一個人去古南。
白虎搖頭拒絕道:“你哪有時間陪我去古南,還是抓緊時間找失散的人吧,中岳這么大,找?guī)讉€人可不容易?!?/p>
周劍來、都可依和董小姐傳送過來后都落在了中岳,這讓他們下意識地以為牛大娃幾人也落在了中岳,卻不知牛大娃幾人散落在了天外天各處。
張小卒聞言沉默,因為白虎所言確是當(dāng)務(wù)之急。
他這次去參加煉丹比賽,勢必要奪取第一名,贏取太陰太陽火焰已是其次,主要目的變成了揚(yáng)名。
他迫切地想要出名,最好是揚(yáng)名中岳,家喻戶曉。
如此一來,牛大娃等聽到他的名字后,肯定會主動來找他,比他大海撈針般去尋找他們好得多。
白虎接著說道:“以我目前的戰(zhàn)力,即便是陽圣境也輕易奈何不得我,所以你完全不必為我擔(dān)心。
另外,如果在我回來前你們?nèi)她R了,就不必等我了,你們先回九洲去吧。
行了,就這么決定了?!?/p>
它顯然都已經(jīng)考慮好了,話語干脆果決。
張小卒突然感覺白虎好像是個長大了的孩子,即將離開他這個家長獨自去闖蕩,去開啟它自己的人生,他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時,也有放心不下的擔(dān)心和離別的不舍,以及一種失落的傷感。
見白虎去意已決,他也不好強(qiáng)行阻攔,于是沖白虎笑道:“既然你已經(jīng)考慮清楚了,那我尊重你的決定,盡量快去快回,注意安全?!?/p>
“我會的?!卑谆Ⅻc點頭。
張小卒打開虛空空間,取出一些丹藥,圣元丹、圣王·丹和圣皇丹,全都分給白虎一些。
又加持了一些玉件,交給白虎,叮囑它缺錢的時候可以拿去變賣。
最后又把這段時間煉制的稀奇古怪的彈藥分給白虎一些。
像極了一位老父親老母親給即將離家遠(yuǎn)游的孩子準(zhǔn)備行禮,能用的不能用的,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東西都給孩子帶上。
“我走了?!?/p>
相比于張小卒的戀戀不舍,白虎卻要干脆得多。
“嗯,萬事小心,切勿魯莽行事?!睆埿∽洳粎捚錈┑卦僖淮味凇?/p>
白虎點點頭,騰空向南飛去。
張小卒望著白虎離去的背影,張了張嘴,還想說點什么,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。
他想問白虎去古南干什么,但是知道問也是白問,因為白虎若是想說,早就告訴他了。
白虎飛離百丈,突然停了下來,轉(zhuǎn)身望向張小卒。
“忘記什么了嗎?”張小卒見狀問道。
“謝謝!”白虎朝張小卒伏了伏身。
“謝…這家伙?!睆埿∽鋭傁胝f“謝什么”,卻見白虎話音未落就轉(zhuǎn)身逃也似地離去,雙翅一振,眨眼間就消失在他的視野里,不禁搖頭苦笑,心想白虎這是害羞了。
他望著南邊天際,心里的失落感不由得更重了。
白虎這一聲謝,既是謝張小卒這些年的養(yǎng)育和庇護(hù),也是謝張小卒的友善和寬容。
它和張小卒之間存在主仆契約,如果張小卒強(qiáng)行把它留在身邊,把它當(dāng)成戰(zhàn)寵一樣飼養(yǎng),它根本沒有自由。
張小卒忽然迫切地想要回到柳家村,回到張?zhí)熨n身邊,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如果不能在孩子小的時候陪伴在他身旁,那么等孩子長大以后,再想陪伴,孩子卻已經(jīng)不需要了。
他自己就是如此,對父親和母親的依戀和眷戀比正常人家的孩子輕很多。
不是說他不愛自己的父母,這是他自小缺失父母的生活環(huán)境所導(dǎo)致的,沒辦法改變。
然而時間并沒有因為張小卒的歸家心切而慢下來。
他和葉明月進(jìn)泰望山結(jié)界時,是年前十月份,出來時已經(jīng)是年后的九月份,如今又在深山里閉關(guān)了三個多月,轉(zhuǎn)眼間又到年底臘月了。
張小卒掐指算了下,不禁嚇了一跳,不知不覺間他已經(jīng)來到天外天四年多,將近五年了。
離開的時候張?zhí)熨n才一歲零八個月,而現(xiàn)在他已經(jīng)是六歲零三個月了。
想到自己不知何時才能回去,也惟有無奈長嘆。
琳瑯閣舉辦的煉器煉丹大賽將于明年三月初三在柳家堡舉行,距今還有三個多月,時間尚且寬裕。
張小卒四人長途疾奔,于年底趕到了鐵騎寨,同蘇正六人一起過了個年。
兩年多不見,蘇正六人的修為全都有較大長進(jìn)。
這兩年是他們來到天外天后過得最安心的兩年。
這個年過得很熱鬧。
因為蔣懷龍和李巧燕已經(jīng)確立了伴侶關(guān)系,只等張小卒來給他們主持婚禮。
二人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張小卒等來了,聽張小卒說很快就要走,也不挑別的日子了,直接選了大年初一這一天,來了個喜上加喜。
喜慶沖淡了他們的思鄉(xiāng)之情,讓這個年過得比較歡快。
在鐵騎寨呆到初三,張小卒獨自動身去往南邊,于千里之外找了一座繁華的大城市,把藏在須彌芥子里的柳無志和龍思卿的一些東西給便宜處理了。
風(fēng)閃匕首就是其中一件。
對這些打劫來的非消耗類的器物,張小卒全都保持著警惕,所以會把它們?nèi)看娣旁陧殢浗孀永?,因為他覺得須彌芥子比他的虛空空間的隔絕性強(qiáng)。
接下來他要去柳家堡參加煉丹大賽,柳無志的東西一概不敢在柳家人面前暴露,與其留在須彌芥子里占地方,不如換些藥材丹藥。
“該死!”
“氣煞老夫也!”
順著那一抹一閃即逝的感應(yīng)從澤瑪森林尋到北邊靖南山脈附近的柳春雷,突然感應(yīng)到風(fēng)閃匕首出現(xiàn)在了南邊,氣得差點把眼珠子瞪裂了。
但是握著妖獸精血,感受到對風(fēng)閃匕首的感應(yīng)力持續(xù)沒有消失,他不禁由怒轉(zhuǎn)喜,立刻動身向著感應(yīng)的方向飛去。
……
初十,張小卒返回鐵騎寨,給蘇正六人留下足夠的修煉丹藥,然后四人離開鐵騎寨向著多羅城飛去。
張小卒不是要去找布蘭德報仇,而是惦記著多羅城東邊的那條小型龍脈。
他的那件玉佩還在多羅城的拍賣行放著,總要收點利息。
恰好周劍來的萬劍匣里正缺一條龍脈。
如果布蘭德不答應(yīng),那正好把舊賬一起算算。
……
鳳思君憑欄獨坐,淋著凄冷的月光,獨自哀傷飲酒。
距龍思卿的魂燈熄滅已經(jīng)過去四個月,可她仍然無法接受龍思卿已經(jīng)死亡的事實,每日都躲在這崖頂?shù)耐ぷ永镲嬀坪妥鳟嫛?/p>
她一口飲盡杯中烈酒,抬起右手,將手中畫筆對向右前方的畫架,可是怔怔地盯著空白畫紙看了許久也沒有下筆。
旁邊的地上扔了許多張畫紙,都是她近幾天畫的,大部分都只才畫了一半,有幾張甚至只畫了一筆,就被她從畫架上扯下扔掉。
她已經(jīng)有六七天沒有畫出一張滿意的畫了。
她畫的不是山水風(fēng)景,也不是飛鳥蟲獸,而是一個人的素描。
以她的畫功而言,畫素描像最簡單不過。
簡單卻畫不出,是因為她腦海里對想要畫的那個人的面孔越來越模糊了。
她漸漸記不清龍思卿的面容了。
越想把他刻在腦海里,反而越模糊,越記不清。
“啊!”
鳳思君突然厲吼一聲,把手里的畫筆扔下了山崖,把畫架一掌拍爛。
這是人生第一次,她如此討厭作畫。
“鳳兒…”
忽然,一聲輕喚在鳳思君身后的天空中響起。
鳳思君聞聲身體陡然一顫,醉酒的臉上露出狂喜之色,猛地轉(zhuǎn)身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