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人家,我們是——”
張小卒見老者不由分說就要關(guān)門,連忙道明身份,表明來意,并拿出張屠夫給的腰牌。
“哎喲!”老者驚叫一聲,慌忙拉開大門,讓開道路,連聲說道:“幾位公子快快請進(jìn)!快快請進(jìn)!”
并惶恐道:“老奴不知幾位公子是王爺?shù)馁F人,多有冒犯,乞望恕罪!”
“無妨?!睆埿∽鋽[擺手表示無妨,接著望向庭院深處,說道:“我們四人今天就要住進(jìn)來,可偌大府院,房屋無數(shù),也不知該住哪里,還請老人家安排一下。”
國威府很大,大到張小卒把入微心境全部鋪開,都不能一覽它的全貌。
讓張小卒奇怪的是,入微心境覆蓋下,他沒有看到一個人,且庭院深處寂靜無聲,似乎整個府上只有老者一人。
“這——”老者聞言皺起了眉頭。
“有什么不方便的嗎?”張小卒問道。
“房間都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打掃了,屋子里肯定有很大的潮霉味,想要住進(jìn)去恐怕得打開門窗曬個三四天?!崩险呓忉尩?。
“倒也無妨,老人家先領(lǐng)我們看看房間吧?!睆埿∽涞馈?/p>
有牛大娃在,潮霉根本算不得問題。
“也好?!崩险唿c點頭,領(lǐng)著四人向庭院深處走去。
花園里雜草叢生,路上鋪滿了枯枝落葉,亭臺樓閣也都被灰塵遮掩了原來的色彩。
這座府院看上去早就荒廢了。
“怎么沒人打理?”牛大娃看著荒廢的景色皺眉問道。
老者搖頭苦笑道:“原本是有的,可是慢慢的人都走了,最后就成這樣了?!?/p>
“為什么都走了?”牛大娃不解問道。
“發(fā)不上工錢?!崩险叽鸬?。
“發(fā)不上工錢?”牛大娃很是詫異。
“王爺久住北疆,也沒派個管家什么的過來,不聞不問不管,可不就發(fā)不上工錢了。小老兒若不是孤家寡人一個,恐怕也早跑了?!崩险咝Φ?。
冷風(fēng)吹在臉上,周劍來的酒醒了大半,他頃著衣領(lǐng),縮了縮脖子,不讓冷風(fēng)灌進(jìn)去,嘴上嘟囔道:“這院子怎么陰冷陰冷的?”
“是有些陰冷?!痹┢礁胶土寺?。
牛大娃環(huán)顧四周,問道:“你們不覺得太安靜了嗎?院子里草木旺盛,竟然聽不到一聲蟲鳴鳥叫。”
張小卒已然察覺問題所在,看向老者問道:“老人家,這院子里晚上怕是不太平吧?”
老者聞言色變,壓低聲音道:“老奴正不知該如何告知四位公子,就怕說出來四位公子非但不信,反而責(zé)怪老奴妖言惑眾?!?/p>
“就是說這院子晚上鬧鬼唄?!迸4笸薏灰詾橐獾?。
“陰占陽宅,有點意思。”張小卒冷笑。
受師父天武道人的影響,他對鬼物越界之舉甚是憎惡。
老者觀察了一下張小卒四人的表情,發(fā)現(xiàn)四人竟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,急忙小聲提醒道:“不是老奴危言聳聽,而是這院子里的臟東西確實兇狠,這些年陸陸續(xù)續(xù)已經(jīng)有不少不信邪的人橫死于此了。當(dāng)中也有一些厲害的修者前來捉鬼,可不是本事不夠枉送性命,就是被嚇得屁滾尿流,所以四位公子若真要在這里住下,還是小心為妙?!?/p>
“多謝老人家提醒?!睆埿∽涞?。
“呵呵,老奴姓丁,名甲全,公子直呼老奴名字即可?!崩险叩?。
“我還是喊您丁伯吧。”
“都成。”
又往府院深處走了一會兒,丁老頭領(lǐng)著四人進(jìn)了東邊一座庭院。
說道:“四位公子就住在這岳陽苑里吧,這里的房間老奴每個月都會來打掃一次,相比其他庭院干凈整潔的多?!?/p>
這岳陽苑雖是府中庭院,但也比普通人家的院子大好幾倍。
院子里正房五間,東西廂房各三間,前院后院都有花園。
牛大娃打量著明顯比外面干凈整潔的院子,不由好奇問道:“府上院子這么多,你為何唯獨打掃這一間?”
丁老頭苦笑答道:“老奴倒是想把所有院子都打掃了,怎奈何年老力衰,心有余而力不足啊??衫吓峙峦鯛斈囊惶焱蝗贿^來住,所以就選了這個臨東向陽的岳陽苑打掃,這院子陽氣重,夜里不鬧臟東西,住著安生。哎,前些年啊,我是每隔四五天就打掃一次,這兩年身子骨實在不行了,只能勉強一個月打掃一次。”
“打掃嘛倒也簡單。”牛大娃笑了笑。
他成心想賣弄一手,只見他長袖一揮,院子里頓時刮起大風(fēng)。
這風(fēng)似是長眼睛一般,專往有灰塵的地方吹,灰塵吹起來后也不在空氣里飛揚,而是被一股股小旋風(fēng)卷向萬里高空。
只一盞茶的時間,院子里就煥然一新,就連花草樹葉上都干凈得看不見丁點灰塵。
丁老頭看得驚呆了。
牛大娃得意的哈哈大笑,又一掌拍出,只聽乒乓哐當(dāng)一陣亂響,正堂和廂房的門窗全都打開。
確實如丁老頭說的,房間里都充斥著難聞的潮霉味道。
不過這在牛大娃面前壓根不算事。
只見他以風(fēng)吹卷著烈焰涌進(jìn)房間,很快就把每個房間烘烤得干干爽爽,聞不到一點霉味。
四人每人選了一間廂房,把正房的主臥留給了老爺子。
“天吶,這莫非就是仙術(shù)?!”
“老頭子今兒真是大開眼界,好似做夢一般!”
“公子乃神人是也!”
丁老頭半晌才從深深的震驚中醒過來,甫一醒來就扯著他干啞的嗓子激動大叫,夸得牛大娃直咧嘴。
“幾位公子看看有甚需求,缺不缺什么家具物件,只管吩咐老奴,老奴可以去其他院子里找些過來。”丁老頭問道。
“什么都不缺,您歇著去吧?!睆埿∽涞馈?/p>
“好嘞。若有什么吩咐,就去前面門房找老奴。”丁老頭道。
“啊——我乏了,睡一會去?!敝軇砭坪榷嗔?,身體疲乏,打著哈欠進(jìn)屋睡覺去了。
“你們兩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識字?”張小卒向牛大娃和元泰平問道。
“沒興趣。”牛大娃想也不想直接拒絕。
“我去?!痹┢絽s是想學(xué)。
“不怕老夫子了?”牛大娃揶揄問道。
“我叫牛廣茂,我怕啥?!痹┢竭肿斓?。
“靠!”牛大娃氣結(jié),卻也無可奈何,拍拍屁股往院門走去,道:“老子去探索一下這座鬼宅,說不定藏著寶貝呢?!?/p>
“等我一下?!痹┢铰犚娕4笸抟剿鞴碚泵汉纫宦曌妨松先?,顯然對他來說,探索鬼宅比識字有趣多了。
“干!”張小卒不爽地罵了聲,其實他也很想加入,奈何蘇錦那邊的課曠不得,只能無奈嘆氣。
……
張小卒去到云竹小院已經(jīng)是下午四時,再有一節(jié)課就放學(xué)了。
他剛走進(jìn)院子,孩子們就歡呼著圍了上來,催促他趕緊教拳。
蘇錦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,以后每天下午最后一節(jié)課都是武教課。
蘇正等一十八人也在,全都蹲在西廂房門口,氣氛似乎有些沉重。
不過看見張小卒開始教拳,他們就都站了起來,走過去和孩子們一起扎起馬步。
一節(jié)課的時間很快,孩子們戀戀不舍地放學(xué)離去。
“我們要報名參加今年的鐵騎對抗賽?!碧K正走到張小卒面前,神情嚴(yán)肅地說道。
“哦”張小卒已經(jīng)知道,故而沒做太大反應(yīng)。
“我們必須闖進(jìn)前八,你得幫我們,也只有你能幫得了我們。”蘇正盯著張小卒,以懇求的語氣說道。
“是啊,幫幫我們吧?!?/p>
“幫幫我們吧?!?/p>
蘇寧等人也跟著懇求。
“有什么條件你盡管提?!碧K正道。
“一滴陰髓?!睆埿∽涞?。
陰髓是鬼靈所需,再有一滴陰髓,她就能再次幻化人形。
“沒問題?!碧K正爽快答應(yīng)。
“那就趕緊練吧?!睆埿∽浯叽俚?。
“好?!碧K正用力點點頭,盯著張小卒,等待他的指示。
蘇寧等人也都一樣。
“都看著我干什么,快點練啊?!?/p>
“怎么練?”蘇正問道。
“什么怎么練,扎馬步啊。”張小卒道。
蘇正聞言苦笑道:“扎馬步是慢功,來不及了,你得教我們一點短時間就能提升戰(zhàn)斗力的功夫?!?/p>
“還有三個半月,時間足夠了。你們?nèi)羰窍嘈盼?,那就一切聽我的,否則還是另請高明吧。”張小卒道。
“好,信你!”蘇正咬牙道,把他和狄夏云對賭的輸贏全都押在了張小卒身上。
蘇正是這一十八人的領(lǐng)頭羊,蘇正說相信張小卒,其他人全都沒再提出質(zhì)疑。
看見一十八人很快就摒除雜念,進(jìn)入扎馬步的狀態(tài),張小卒禁不住高看他們一眼。
尤其是蘇正。
他本以為蘇正一定會把接下來如何訓(xùn)練,如何提升戰(zhàn)斗力問得明明白白才會放心,因為蘇正輸不起,不敢有任何閃失,未曾料到蘇正竟這般剛決果斷。
“這一十八人之間的互相信任和凝聚力有點強啊,若能組成一支騎兵,戰(zhàn)斗力定然不容小覷?!睆埿∽渫蝗黄诖饋怼?/p>
“小卒,有一封你的信?!碧K錦在教室里喊道,手里拿著一封信。
“我的信?”張小卒詫異問道。
“對,你的信,下午送來的?!碧K錦確認(rèn)道。
張小卒驚訝地自蘇錦手里接過信件,看到信封上的署名頓時樂了,高興道:“是我一個結(jié)拜妹子的信?!?/p>
說完,拆開信封掏出信紙。
一口氣讀完,張小卒皺起了眉頭。
“有不認(rèn)識的字?”蘇錦見張小卒直皺眉,遂問道。
張小卒搖頭道:“我那結(jié)拜妹子離開帝都了,我都沒得空見她一面?!?/p>
他心里十分懊惱。
其實他早就想找齊蓉兒的,可是自來帝都后就麻煩不斷,他擔(dān)心連累齊蓉兒,所以才一直忍著沒見,萬沒想到齊蓉兒就這么走了。
好在齊蓉兒在信中說,她是和蘇德一起回南境,張小卒放心不少。
“有聚有散,生活本就如此?!碧K錦勸慰道,然后轉(zhuǎn)移話題問道:“你那幾位朋友呢?”
“我們找了個住處,他們沒過來?!睆埿∽浯鸬?。
“在哪里?”
“國威府?!?/p>
“?。。 ?/p>
張小卒看到蘇錦的臉色刷的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