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雨顯然聽到了聽筒里漏出的聲音,十分通情達(dá)理:“沒事,你去吧。我自己在家附近轉(zhuǎn)轉(zhuǎn)就好,不用管我?!?/p>
見她這么說,我也不再推辭,對著電話應(yīng)下:“行,等著,我馬上到。”
掛了電話,我跟家里打了聲招呼,便開車前往鉗子說的飯店。
路上,我腦子里卻反復(fù)回響著林小雨剛才那體貼懂事的模樣。
她這種性子,不吵不鬧,識大體,懂得給人空間,又能在長輩面前應(yīng)付得體,確實是那種最適合娶回家當(dāng)老婆的女人。
想到我們之前的分開,心里的目標(biāo)更為明確。
我暗自下定決心:“看來真要加油了,得盡快多掙點錢,早點把房子買了,得想辦法把她重新追回來?!?/p>
車子很快開到祥隆飯店。推開包間門,圓桌旁坐著三四個人,果然都是熟悉的面孔。
鉗子坐在主位,已經(jīng)喝得滿面紅光,正唾沫橫飛說著什么。
旁邊坐著的是陳志鵬,隔壁村的,小時候一起摸魚掏鳥窩的玩伴。
他見到我咧嘴一笑,露出熟悉的憨厚表情。
另一個皮膚黝黑的壯實漢子是黑豬仔,比我大一屆,一個村長大的,他那綽號從小叫到大。
他旁邊還坐著個看起來挺文靜的女人,我不認(rèn)識,猜想應(yīng)該是黑豬仔帶來的女朋友或者老婆。
“哎喲!可算來了!”鉗子第一個看見我,咋咋呼呼地站起來:“嗯?就你一個?你那個漂亮女朋友呢?我還跟他們吹了半天,說你小子帶了個天仙回來,非要叫來讓他們開開眼呢!怎么沒帶來?”
我笑著走進(jìn)去,拉開空椅坐下,自己拿了瓶啤酒倒上:“家里今天不是辦殺豬飯嘛,來了不少親戚,她陪著喝多了點,實在來不了,已經(jīng)歇下了?!?/p>
“嗨!真是可惜了!”鉗子有些遺憾。
但馬上又舉起杯,“算了算了,來了就行!自己喝三杯,遲到罰酒,老規(guī)矩!”
陳志鵬和黑豬仔也跟著起哄。
我笑著連干了三杯,冰涼的啤酒下肚,那些熟悉的記憶又回來了。
我放下空杯,看著桌上這幾個熟悉的面孔,心里突然涌起一種久違的松弛感。
還是這種氣氛舒服。沒有虛頭巴腦的吹捧,更不用時刻揣度哪句話背后藏著別的意思。
接下來,我們就喝開了,陳志鵬憨笑著仰頭就灌,黑豬仔則直接拎著瓶子對嘴吹。
這種純粹,是你在城里那些酒桌上根本找不到的。
尤其是跟張光天那種人喝酒,那家伙,嗓門永遠(yuǎn)最大,場面話一套一套的,拍著胸脯稱兄道弟,好像比誰都熱絡(luò)。
可真到喝酒的時候,不是捂著杯子說胃不行,就是趁人不注意把酒倒進(jìn)茶水杯里。
要么干脆耍滑頭養(yǎng)魚。喝的不是酒,是心眼,是算計,累得慌。
我打完一圈,輪到黑豬仔身邊那位文靜的女人。
我給她倒上一杯,自己重新滿上一杯啤酒,舉杯對她示意:“嫂子,我干了,你隨意就好?!?/p>
那女人聞言,只是笑了笑,依舊沒說話,卻出乎意料端起了面前那杯剛滿上的啤酒,竟也爽快地干完了。
“可以??!嫂子海量!”我也是刮目相看。
酒過三巡,鉗子在那嚷嚷著:“陳豪,說說你是怎么追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的?”
“你都娶了老婆了,還問這些做什么?”以前我還挺羨慕鉗子,人長得不咋的,卻把我們小學(xué)的班花娶到了手。
原因無他,就是家里有錢,有車有房。
現(xiàn)在我也開始理解林小雨為什么非要我買車買房了,女人更看重的,終究是一份安穩(wěn)的保障。
鉗子拍了拍旁邊的陳志鵬:“他還單著呢,想找你取取經(jīng)?!?/p>
我想起當(dāng)初追林小雨那會兒,說白了就是臉皮夠厚、死纏爛打。
她值班的時候,我天天變著花樣給她送好吃的,就這樣一來二去就走到了一起
可這些招數(shù)又不能教給陳志鵬,跟他的性格完全不合。
我夾了一口菜,淡淡回應(yīng):“想追到女朋友,就得廣撒網(wǎng)。看到有點好感的,就主動上去聊,總有一個會被你打動的。”
“可我這份工作,根本接觸不到幾個女的?!标愔均i的工作是開車給鄉(xiāng)鎮(zhèn)快遞驛站送貨。
每天就是把貨拉到站點,基本不需要跟人打交道。
這時黑豬仔接了個電話,隨即舉起酒杯說:“我還有事,得先走了?!?/p>
我們喝光了杯里的酒,鉗子還十分熱情將黑豬仔送了出去。
看到這一幕,我覺得這已經(jīng)超出了朋友間的客氣。
從鉗子身上,我竟看出幾分張光天那種阿諛奉承的勁。
我猜這兩人之間,肯定存在著某種利益關(guān)系。
轉(zhuǎn)頭望向窗外,黑豬仔正跨上一輛路虎攬勝,而一個代駕正在旁邊折疊他的電瓶車。
過了一會兒,鉗子從外面回來。
我忍不住好奇:“黑豬仔現(xiàn)在是做什么的?連路虎都開上了。”
“我們縣城的豬仔,全是他的公司供應(yīng)的,你說他是做什么的。”鉗子邊說邊坐回自己的位置。
原來是做種豬生意的,難怪鉗子對他那么客氣。
“我剛才沒說錯話吧?他老婆怎么不愛搭理人啊?”我想起喝酒時那女人一直不怎么開口。
鉗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:“你這話可說錯了。”
我剛想問哪里不對,鉗子就接著說了下去。
“那女的根本不是他老婆,是他在外面養(yǎng)的情人,還是個女大學(xué)生,真叫人羨慕啊?!?/p>
我心里也有些感慨,男人一旦有了錢,不都這樣嗎?家里一個,外面一個。
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林小雨和蘇妍這兩個小護士。
林小雨適合安頓在家里,而蘇妍則更適合帶出去應(yīng)酬。
但我心里很清楚,這樣的生活終究需要金錢來支撐。
眼下雖然還沒出什么問題,可時間一長,各種矛盾難免會浮出水面。
說到底,我還是得加把勁努力賺錢才行。
這時,鉗子突然提議:“陳豪,別喝了,我?guī)銈內(nèi)ハ乱粓?。?/p>
“去哪???”我沒想到他居然還安排了別的局。
“去了你就知道了?!便Q子說著站起身來,主動買了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