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做了浙省赤衛(wèi)軍的大隊長,就要承擔起這份責任來。
做一個好領(lǐng)導(dǎo),不只要完成自已分內(nèi)的事,對待屬下也要有充足的關(guān)心和照顧。
起初我只是讓許誠調(diào)查丘暢走火入魔的后續(xù),如果“余毒”未清,可以再讓左飛幫忙。結(jié)果順藤摸瓜,搞清楚了他走火入魔的原因。
如此,我這個大隊長便出了手,分分鐘幫丘暢搞定了那群放高利貸的家伙。
此時此刻,丘暢感動的無以復(fù)加,眼淚“啪嗒”“啪嗒”地掉下來:“吳隊長,謝謝你!從今天起,我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……我這條命,都是你的了!”
說畢,丘暢雙膝一彎,猛地跪下,朝我磕起頭來。
“哎哎哎——”我沒想到丘暢有這么大的反應(yīng),連忙從辦公桌后走出,抓住他的雙臂,將他扶起,“丘隊長,你這是干什么,舉手之勞而已……你是我的部下,我不幫你出頭,誰幫你出頭?。∵@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!”
“不是舉手之勞!”丘暢抬起頭,眼淚爬滿他的面龐,“以前孟平在的時候,我不是沒向他求助過,他說這事他管不了……”
“孟平那個混蛋!”我咬牙切齒,提起那個家伙就一肚子氣,“不用管他,從今往后,浙省赤衛(wèi)軍的大隊長是我了!”
“吳隊長!”丘暢伸出雙臂,緊緊擁住了我,淚流滿面地說:“我的命,是你的了!”
“不至于!不至于!”我笑呵呵拍著他的后背,心里還是挺滿意的。
我調(diào)查過丘暢的為人,確實不錯,賭博也是被人拉著去的,誤入歧途而已,想來以后能改邪歸正了。之前他走火入魔,小何說要當場處死他,有不少人幫他求情,也足以說明他的人緣了。
這也是我愿意幫他的原因之一。
盡職盡責也好,收買人心也罷,總之我是做了,并不在意有無收獲。
又安慰了丘暢一會兒,囑咐他回去后重新開始,切勿再沾“賭博”二字,方才將他送走。
丘暢離開以后,許誠緊跟著走進來。
“這事辦得不錯!”我回到辦公桌后,笑呵呵沖他道:“既幫了咱們的人,又鏟除了當?shù)氐暮趷簞萘?,可謂一舉兩得!”
“但這事情還沒有完。”許誠迅速來到我的身邊,低聲說道:“順著溫城那一條線,發(fā)現(xiàn)杭城也有類似的公司,開設(shè)賭場、放高利貸,而且都是一個老板……”
“那還等什么,連根拔起??!”我毫不猶豫地道。
“沒有那么容易!”許誠搖了搖頭,“我說過了,是同一個老板……”
“……來頭很大?”我終于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,立刻問道。
“很大!”許誠面色凝重地點點頭。
“再大,能大得過赤衛(wèi)軍?”我冷哼一聲:“來,你說說,我聽聽,我倒看看是哪一尊大佛,敢在我的地盤上這么放肆!”
“T中心,T博士!”許誠沉沉地道。
“……???”我愣住了。
“吳隊長也聽說過這個人是吧?”
許誠輕輕地嘆著氣:
“背后是周承遠和顧長風(fēng)!你要說赤衛(wèi)軍怕不怕,那肯定是不怕的,但也不那么好招惹……
T博士惡行累累,不止是為開設(shè)賭場、放高利貸的人提供保護,還到處抓捕華國的頂級高手做實驗,有段時間甚至還想抓內(nèi)家手……我們不是沒往上匯報過,但是基本沒有什么反饋,上面反而讓我們不要管!
唉,一個米國佬,哪來這么大的能量,不就是周承遠和顧長風(fēng)罩著么?就連紅樓主人,也不得不給這兩位大佬面子!”
我沉默不語。
周承遠和顧長風(fēng)為什么罩著T博士,我是很清楚的——引出李虎,繼而引出魏老。
紅樓主人又為什么不管,我也是很明白的——放長線釣大魚。
但是這些大人物之間的博弈,最后是下面的人遭殃,連赤衛(wèi)軍的隊長都能掉進坑里,更何況是其他普通的老百姓!
我是真的出離憤怒了,但當著許誠的面,也不好說什么,只是問了一句:“T博士最近在哪?”
“就在杭城!雖然其他地方也有分工廠,但這里是T中心在華國的總部,所以也是他最常待的地方!”許誠頓了頓,似乎猜到我想干嘛,好心地勸說道:“吳隊長,我不建議你招惹T博士……我們不是沒有試過,根本不行,反而碰了一鼻子灰,上面根本不管!”
“行了,我知道了,你先出去,讓我想想?!蔽业卣f道。
“……好!”許誠只能轉(zhuǎn)身退出門去。
他一出門,我便立刻摸出手機,以宋漁的身份給顧長風(fēng)打了一個電話過去。
“哎,宋董!”顧長風(fēng)很快接起,語氣有些慚愧地說:“有段時間沒聯(lián)系了,最近怎么樣了,魏老的人找你了么?”
其實我和魏老的人一直都有聯(lián)系,但我暫時不打算告訴他,只是問道:“你不是說要在赤衛(wèi)軍中找一個內(nèi)應(yīng)么,怎么樣了?”
“哪有那么快??!”顧長風(fēng)輕輕地嘆著氣,“赤衛(wèi)軍個個忠勇無雙,江博還是我花了很長時間,好不容易才策反的……自從他犧牲后,我一直在物色新的人選,可惜還沒有什么進展!
真的,我建議你試試吳華,那小子最近官運亨通,雖然被撤了第七局一把手的職,但轉(zhuǎn)頭加入赤衛(wèi)軍,已經(jīng)升到浙省赤衛(wèi)軍的大隊長了!他曾經(jīng)旗幟鮮明地反對T博士,還屢次救龍門商會的人,絕對有機會的!我和他實在不熟,否則就聯(lián)系了!”
“我最近確實在和吳華接觸……”我低聲道。
“是吧!哈哈!”顧長風(fēng)的聲音激動起來:“我就說他一定行的!”
“先別著急開香檳,還沒談到那步,只是接觸了下,并沒有說太多?!蔽业馈?/p>
“我覺得一定行!”顧長風(fēng)斬釘截鐵。
“試試看吧?!蔽以掍h一轉(zhuǎn),又道:“對了,魏老的人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上了,T博士應(yīng)該沒用了吧,什么時候?qū)⑺s出去?。俊?/p>
“這事也不能急!”顧長風(fēng)繼續(xù)道:“好歹是米國頂尖的科學(xué)家,也在華國投資辦廠花了不少的錢……好比剛把特斯拉引進來不到半年,就要將人家給攆走,實在是不像話,對華國的聲譽也有影響,以后哪個企業(yè)還敢再來投資?但你放心,他在周承遠的控制下,折騰不出什么浪的。”
都開賭場、放高利貸了,還叫折騰不出浪?。?/p>
遠在京城的周承遠,也未必事事都知道。
我心里吐槽著,嘴上說道:“前幾天和吳華接觸,還聽到他痛罵T博士,說要收拾T博士吶?!?/p>
“嘿嘿,他現(xiàn)在是浙省赤衛(wèi)軍的大隊長,T博士又恰好在杭城,只要名正言順,有合適的理由,能讓我和周承遠閉嘴,就隨便他收拾唄!”顧長風(fēng)不以為然地道。
“哎,有你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!”我呼了一口氣。
“什么意思?”顧長風(fēng)有些發(fā)懵。
“沒事,隨口一說?!毖援?,我便掛掉電話。
收起手機,大概捋了一遍自已腦中的計劃,隨即又將駐守在院中的許誠叫了進來。
“吳隊長,你找我!”許誠很快推開書房的門,走到我的身前。
“嗯,兩件事?!蔽业纳碜油笠豢?,辦公椅發(fā)出“吱呀”的聲音,兩只手交叉放在小肚子上,神態(tài)悠然地說:“第一,清理杭城的高利貸公司,同時保留證據(jù),尤其是他們和T博士勾連的證據(jù);第二,浙省各路隊長不是后天來開會么?讓他們帶上各自的手下,有多少帶多少,一個都不能少?!?/p>
“……是!”許誠微微一愣,但也沒有多問,迅速轉(zhuǎn)身去做事了。
隨著房門關(guān)上,書房重新安靜下來,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,灑在我的身上,也灑在書柜上、地板上。我閉上眼,滿腦子都是自已和龍門商會諸人曾經(jīng)在T中心受過的氣……
這一次,連本帶利地討回來!
……
兩天時間轉(zhuǎn)瞬而逝,很快便到了開會的日子。
這是我出任浙省赤衛(wèi)軍大隊長以來,第一次召集大家開會,各路隊長不敢怠慢,早早地就趕來了。從早上七點開始,別墅門口便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車,沿著小區(qū)的內(nèi)部道路排出去好幾百米。
——沒轍,我要求了,每一個隊長都得帶手下來,所以現(xiàn)場烏央烏央至少好幾百人。
作為大隊長,我肯定不會親自迎接,能在書房等著他們就不錯了。
杭城本地的赤衛(wèi)軍隊長許誠,負責各路人員的接待工作。
站在書房的窗邊向下張望,可以看到許誠正忙里忙外,熱情問候著來訪的每一位隊長,面面俱到、滴水不漏,絕對算得上一位好管家。
隊長到了以后,并不急著上樓,而是先在院中稍作歇息,等人齊了再一起到樓上開會。
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十一位隊長已經(jīng)來了十位,還差紹城的赤衛(wèi)軍隊長了。
自從我升任浙省赤衛(wèi)軍的大隊長,紹城隊長的位子便空了出來,小何之前說會安排新人上位,也不知道是誰。
“滴滴——”
就在這時,又一列車隊沿著別墅區(qū)的內(nèi)部道路緩緩駛來,所有車子統(tǒng)一掛著紹城的車牌,正是紹城的赤衛(wèi)軍隊長到了。
現(xiàn)場已經(jīng)停了不少的車,但許誠提前安排好了,所以并不擁擠,甚至井然有序。
紹城的赤衛(wèi)軍很快將車停好,接著車門紛紛開啟,眾人依次走了下來,接著站在其中一輛商務(wù)車的兩邊。
站在書房窗邊的我,目光透過窗戶、穿過院子,也看向那輛新能源商務(wù)車上——赤衛(wèi)軍只能開國產(chǎn)車,這是鐵律——隨著車門緩緩開啟,一個身材曼妙、容貌清麗的女人走了下來。
我的眼睛瞬間瞪大,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紹城新上任的赤衛(wèi)軍隊長,竟然是燕玉婷!
“燕隊長!”許誠立刻主動迎了上去,顯然早就知道燕玉婷,笑瞇瞇說:“終于來了,就等你了!”
“等就等唄!”燕玉婷同樣笑容燦爛:“我是吳隊長的女朋友,你們等我不是應(yīng)該的嗎?就是吳隊長本人也不敢說什么!”
這句話一出口,現(xiàn)場眾人皆驚,一個個面色詫異地詢問:“真的假的?!”
“當然是假的啦!”燕玉婷嘆了一口氣,面色幽怨地說:“實際上,是我單相思吳隊長許久,一直想做他的女朋友,奈何他不接招……你們說吧,一個丑男,憑什么看不上我?”
燕玉婷突如其來的幽默,頓時將大家逗得捧腹大笑。
一群雄性的老爺們中,忽然來了一個美女,無論是誰都要精神一震,更何況她還詼諧風(fēng)趣接地氣,大家紛紛笑著說道:
“燕隊長,憑你的美貌,拿下吳隊長是遲早的事!”“對對對,我們幫你助攻,一定拿下吳隊長!”“我教你個辦法,半夜偷偷溜進吳隊長的房間……”
眾隊長和燕玉婷開著玩笑,她也并不生氣,反而有來有往,始終笑靨如花。
看到這幕,我的心中當然百感交集。
之前她被孟平暴揍兩頓,整個人傷痕累累,差點要死過去。如今半個多月不見,她的傷勢完全恢復(fù),也沒留下什么后遺癥,還和過去一樣美麗、漂亮,本來是件可喜可賀的事……
怎么就做了紹城的赤衛(wèi)軍隊長啊?!
經(jīng)歷過之前的事情后,我不反感燕玉婷了,但是也不喜歡她,更不想和她共事。
沒有任何猶豫,當即便摸出手機,給小何打了個電話。
“喂?”小何倒是很快接起,但能聽到那邊有“轟隆隆”的聲音。
不像汽車,更不是高鐵,似乎是螺旋槳。
“何秘書在直升機上?”我很疑惑地問。
“對,準備起飛,有什么事?”小何語氣溫和地問著,但能聽出有一絲急切,顯然是有要事去辦,時間非常緊迫。
“何秘書,為什么安排燕玉婷做紹城的赤衛(wèi)軍隊長?我倆一貫不和,安排在一起要出事的!”我便非??焖俚氐?。
“國內(nèi)的內(nèi)家手只有兩條路,一條處死,一條加入赤衛(wèi)軍……你說說,該怎么安排她?”小何沉沉地問。
“為什么要處死?”我硬著頭皮問道。
“但凡內(nèi)家手,都是天生的犯罪分子,哪怕現(xiàn)在不犯罪,將來也會犯罪!只有加入赤衛(wèi)軍,才能更好地管束他們!否則的話,必須處死!包括你,吳隊長,像你這樣的內(nèi)家手,如果沒有加入赤衛(wèi)軍,也是一樣要處死的!”小何聲音冰冷地道:“這是紅樓主人的命令,無人可以更改!”
“……”我有滿腔的大道理,什么法治社會,什么以法服人,但這一刻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我有什么資格跟人家講這些大道理???
“行了,就這樣吧,她在紹城,你在杭城,平時也不見面,能不和到哪里去?掛了,有事。”說畢,小何掛掉電話。
我也無奈地收起手機,心想自已人微言輕,肯定勸不動紅樓主人。
這種事情,還真得魏老親自上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