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,將你開除出第七局。*微·趣·小·稅+ `免/費\岳.黷+”像是擔心我會急眼,施國棟馬上補充道:“但這是暫時的,等我找到機會再把你撈回來!”
但我并沒急眼,因為這在我的意料之中。
而且我也能看出來,施國棟盡力保我了,只是最終沒有保住。
“我接受?!蔽尹c點頭,“正好我也累了,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吧。”
“盛力,你放心,我一定撈你回來?!笔﹪鴹澱J認真真地說:“第七局永遠是你的家。”
我相信他。
所以我再次點點頭:“說第二個條件吧,施局長!”
“第二,以防第七局再對蘇家不利,咱們這邊要出一個人質交給霍驍。”施國棟面帶難色地說:“為期一年,如果風平浪靜,再把人還回來。”
“……選擇了誰?”我咬牙問。
能讓第七局投鼠忌器,短時間內不敢輕舉妄動,至少是大管家級別往上的人物了吧?
果不其然,施國棟說出一個大管家的名字:“聶凱旋?!?
“……”我沉默不語。
雖然同樣預料到了,但還是惱火、憋屈。
“你反對也沒用,任先生已經答應了,聶凱旋昨天就被送去藏區(qū)……”施國棟輕輕地嘆著氣,“但你同樣放心,霍驍不會虐待他的,只要第七局沒有動作,一年就可以回來了!”
“說第三個條件吧!”我有點煩躁地道。
“第三個條件就是,當面跟蘇晨楓道歉……”還是怕我急眼,施國棟再次補充,“就是口頭道歉,沒有附加項了!不用擔心蘇晨楓會為難你,我和任先生都會在場!”
“……”我沒說話,嘴角揚起一絲苦笑。
真是一敗涂地啊,被開除出第七局,彭凱旋成為人質,自己還要跟蘇晨楓道歉……
回想行動之初,計劃干掉蘇晨楓后,再一起瓜分蘇家的生意……看看結局,真是有夠諷刺,堪稱自己加入第七局以來最大的滑鐵盧了!
但也沒有辦法,只能用“勝敗乃兵家常事”來安慰自己了。
“就這三個條件。”施國棟再次道:“盛力,你要答應的話,咱們現(xiàn)在就能出獄了?!?
我長長地呼了口氣,說道:“走吧!”
“好,能屈能伸!”施國棟拍了拍我的肩,“一年后,我肯定把你撈回來,到時候再一起對付蘇晨楓!”
一年?
我可等不了那么久。
等我出去,回歸自己“宋漁”的身份,沒有了公職的束縛,想殺就殺,想滅就滅,誰也攔不住我!
當即換了自己的衣服,又辦理了出獄手續(xù),和施國棟離開拘留所,前往紅樓附近的一家火鍋店。+j.i_n?w-a!n`c~h/i+j/i?.^c?o!m!
進入火鍋店,在大廳就看到好幾個身穿藍色藏袍的漢子,他們都是霍驍帶來的貼身保鏢,正在大碗喝酒、大塊吃肉,渾身上下透著彪悍。
看到我后,幾個人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,像是藏區(qū)里隨時準備沖鋒的野牦牛。
施國棟拉著我匆匆走向一個包間。
進了包間,霍驍、蘇晨楓、任星野果然都在這里。
霍驍仍舊如一座山,瞥了我一眼沒有吭聲,蘇晨楓則“嘿嘿嘿”地笑了起來,像是精神病發(fā)作了,兩個手腕仍舊纏著繃帶,顯然傷還沒有好透,但兩只機械手已經能自由活動了,正一只手夾著煙,一只手握著筷子。
任星野則沖我和施國棟擺擺手:“來啦,快坐!”
我倆便依次坐下了,服務員很快上了餐具,并貼心地給我們倒上酒。
人員都到齊了,包間里的氣氛仍舊有些尷尬,任星野主動端起一杯酒說:“來,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,從今天起大家都是好朋友!”
眾人紛紛舉起杯來,唯獨蘇晨楓陰陽怪氣地道:“之前也就算了,盛力已經不是第七局的秘書長了……甚至第七局的人都不是,有什么資格和我做朋友???要我看,他連和我坐一張桌子的資格都沒有?!?
“這話說的沒錯?!被趄旤c點頭,“這個人有什么資格和咱們坐在一起啊?”
“這不是讓盛力來給蘇公子道歉嘛!”任星野笑呵呵道。
“道歉就道歉,一起吃飯就算了吧!”蘇晨楓淡淡地道:“他不配!”
“沒錯!”霍驍再次附和。
任星野沒辦法,只好轉頭看向了我。
“不讓盛力在這吃飯的話,那我也走!”施國棟直接站起身來。
我的心里頓時暖洋洋的,隨即也站起來。
“走可以,道個歉吧。”蘇晨楓悠悠地道。
“跟他道歉!出了這個門,誰也不認識誰,你又不是活不下去!”施國棟沖我喝了一聲。
我便端起一杯酒來,大聲說道:“蘇公子,對不起!”
說畢,我便仰起脖子,將二兩酒一股腦灌進肚子里,火辣辣的液體瞬間穿喉,直達胃部的最深處。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蘇晨楓肆意地大笑起來,兩只機械手在空中亂擺著,自然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(tài)。
說實話,我沒覺得憋屈——或者說,最憋屈的時間段已經過去了——現(xiàn)在的我只有興奮,急于回歸自己身份,急于再次復仇的興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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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咣——”
我把空了的杯子重重扣在桌上,轉身出門。′精+武¨暁!說′徃/ ?首!發(fā)·
施國棟自然跟了上來。
出了包間,來到大廳,那些藏族漢子仍舊不懷好意地盯著我,并且真的紛紛站了起來,顯然已經做好準備收拾我一頓了。
畢竟現(xiàn)在的我,連公職都沒有了,欺負我一個白丁還不是輕輕松松的嗎?
不過很快,他們又放了這個想法。
因為火鍋店外傳來噼里啪啦的腳步聲,至少上百人聚在了玻璃門外,密密麻麻的一大片,黑壓壓的人頭攢動,仔細一看,全是熟人,銀鋒、雷煌、霜破、霧隱、夏明……
各種熾陽級辦事員、月輝級辦事員、星芒級辦事員、微光級辦事員,以及人庫的好手們,能來的都來了。
“他們是來送你一程的!”施國棟站在我的身后,輕聲說道:“跟他們說說話吧!”
“不至于!又不是死了,也不是見不到面了……送什么送???”我哭笑不得,但眼睛還是有些濕潤,鼻子里也有一些酸楚,隨即邁著大步走出門去。
“吱呀——”
將玻璃門推開,門外的寒風瞬間吹拂進來,我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冷意,看著門外那一張張熟悉的臉,只覺得心里暖烘烘的。
“盛秘書!”眾人齊聲喊道,聲震九霄。
我都快哭出來了,但還是強忍眼淚,這個逼是必須要裝的,當即背著雙手幽幽說道:“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盛秘書啦……”
“您永遠都是我們的盛秘書!”站在最前面的銀鋒,鼻子都凍紅了,卻還是激動道:“施局長說了,這個位子永遠空著……盛秘書,我們等您回來!”
“我們等您回來!”眾人也都紛紛喊著。
回想自己在第七局的這段時間,確實帶著大家辦了不少大事,一等功好幾個,獎金也沒少發(fā),平時大家有個頭疼腦熱,或是婚喪嫁娶,需要請假的時候,我也從來不扣他們的錢……
他們舍不得我,是應該的!
我也舍不得他們啊,都是我的好兄弟、好朋友!
“那你們等著吧,我現(xiàn)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?!毙闹幸呀洔I流成河,表面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,甚至還故意打了個呵欠,我擺擺手道:“好了,都讓開吧,我要回老家了!”
眾人便都分成兩邊,給我騰開了一條路。
不少人都紅了眼睛,還有人掉下淚來,我和施國棟道了聲別,忙不迭地往前走著,生怕自己也哭出來,太影響自己的逼格了。
但剛走到馬路上面,就聽“嘀嘀嘀”的聲音響起,數(shù)輛軍用吉普呼嘯而來,接著穩(wěn)當當停在我身前,十幾名軍人很快走了下來,為首的正是宋塵。
“剛聽說你的事!”肩上依舊沒有任何軍銜的宋塵走到我面前,神情凝重地說:“所以來送你一程!”
“不至于!”我擺著手。
“至于!”宋塵認認真真地說:“在你之前,我對第七局沒有任何好感,一心想要早點‘爆破’這個特權組織……是你,讓我看到了一點亮光,你是第七局里為數(shù)不多的好人之一!”
“就算你抬高我……但貶低我其他的兄弟,我也并不開心!”我搖搖頭。
“不重要,我只說我的真實想法……如果第七局都是你這樣的人,那就沒必要解散了!”宋塵往后退了幾步,“啪”地沖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。
在他身邊的十多名士兵,也都“啪”地敬了個禮。
“盛秘書,你是好人!”宋塵一字一句地道。
該死,剛才明明已經把眼淚憋回去了!
我深深地吸了口氣,忍不住抬頭看向了天,不知什么時候又開始飄雪了,稀碎的雪花在空中飄蕩著,落在我的頭上、臉上、肩上。
眼瞅著快開春了,這應該是最后一場雪了吧?
……
告別了眾人后,我并沒有第一時間恢復自己的身份,而是買了張飛機票前往西南的臨滄市,又一路轉車來到了聶家。
彭凱旋被押到藏區(qū)做人質了,現(xiàn)在是葉榮光當家。
敲門進去的時候,葉榮光正拱在院子里的墻壁上,大口大口地吃著爬山虎,淌了滿嘴的綠色汁液,角落里的八哥則在不斷地叫喚著:“聶家這點東西遲早被你這個飯桶吃光……”
看我進來,葉榮光相當意外,一溜煙奔到我身前來:“盛秘書!”
“我現(xiàn)在已經不是盛秘書了!”我搖搖頭。
“我知道,事情我聽說了……請進!”葉榮光指了指堂屋的方向。
進了屋子,坐在沙發(fā)上,葉榮光又給我沏了茶。
“不用忙活了,隨便說兩句,我就走了!”我擺擺手,讓他也坐下來,隨即問道:“聶公子是什么時候被帶走的?”
葉榮光坐得規(guī)規(guī)矩矩,雙手放在膝蓋上,回答道:“前幾天的事了……施局長說沒有問題,一年時間,很快就到?!?
我點點頭:“這里距離藏區(qū)不遠,難怪霍驍選中了他。”
葉榮光嘆了一口氣:“自從岳先生離世后,聶家在西南的影響力也小了許多……被霍驍欺負,一點辦法都沒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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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前風光的時候也惹不起霍驍,人家是能自由出入紅樓的存在……和他相比,咱們還是差太遠了?!蔽姨拐\道。
“確實!”葉榮光一臉無奈,抓起桌上的煙灰缸,大口大口啃了起來。
我早已見怪不怪,仍舊繼續(xù)著本來的話題:“聶公子在那邊應該受不了罪,暫時不用擔心!”
“確實沒事,我剛和他通過電話,除了沒有自由,其他都挺好的,吃得好睡得好!”不到一分鐘,瓷質的煙灰缸便被他吃了個干干凈凈。
“……能通電話?”我很意外。
“能啊,但要在霍家的人監(jiān)督之下!”葉榮光回答道。
“……那算了,我不打了!”我靠在沙發(fā)上,閉上眼睛捏著自己的眉心道:“聶公子不在家,這邊的事就麻煩你了!”
“放心吧盛秘書,有我在,聶家沒問題!”葉榮光拍著胸脯保證。
從聶家出來后,我才恢復了自己的身份,接著前往金陵,來到當?shù)氐凝堥T商會,見到了向影。
對于我的事情,向影早知道了,并未等候多時。
“快快快,頭疼的不行了,趕緊幫我捏捏!”一見到她,我便把她撲倒在沙發(fā)上,接著躺在了她滑嫩的雙腿上。
向影柔軟的雙手探上來,幫我按摩頭部的同時,嘴上也不閑著:“被第七局開除,這回老實了吧!”
“老實不了一點……”我咬牙切齒地道:“該死的蘇晨楓,我不會放過他的!”
向影卻沒接茬,問道:“你這頭疼,看過醫(yī)生沒有?”
“看過了,說沒什么大毛病,就是我這個人愛操心……就是俗稱的焦慮癥,總想不開,就頭疼了!”我嘆著氣。
“你確實操的心太多了,又是第七局,又是龍門商會,一個人當兩個人活,擱誰能不累啊?”注意到我的眉頭微微蹙起,向影的手逐漸加重力道。
“我現(xiàn)在就想弄死蘇晨楓。”我閉著眼,沉沉說道:“告訴我,有辦法沒。”
“沒有?!毕蛴敖K于正面回答我的問題:“以前想收拾蘇家,要第七局支持,要聯(lián)合大軍,要宋塵幫忙,要異地審判……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有了,單憑一個龍門商會,根本不是蘇家的對手,更何況人家又攀上了高枝兒,霍驍可是一位比蘇沉舟還難惹的人物!”
“龍門商會不是蘇家的對手?”我的眉頭再次蹙起。
向影伸出手來,輕輕撫著我的眉毛,“其他地方沒有問題,但在滬城不行,在藏區(qū)也不行……但除了這兩個地方,蘇晨楓基本不去其他的城市了?!?
“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?”我隱隱有些來氣。
“有?!毕蛴敖K于松了口,“第七局和蘇家現(xiàn)在互不招惹,但蘇晨楓那種人,肯定不會閑著……他會對龍門商會動手的,畢竟龍門商會是他除了第七局外最痛恨的……我們守株待兔即可,等他露出破綻,咱們即可反攻……照我估計,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!”
“好,那就守株待兔!”我長長地呼了口氣,心里的疙瘩終于舒緩一些, 連帶著腦袋也不那么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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