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好了!”看到我的防彈衣,施國棟的面色頓時一喜:“那你趕緊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有說完,語氣卻又凝重起來:“不行,還是太危險了,他們那么多槍,如果有一顆子彈打中你的腦袋……”
“施局長,最差的結(jié)果也就是死,咱們不是已經(jīng)做好準備了么?”我沉沉地說著,轉(zhuǎn)頭看向身前的一眾第七局工作人員?!樯繾葉`屋· ~已¨發(fā)?布`最?薪′蟑.結(jié)′
施國棟的目光也轉(zhuǎn)過去,第七局的眾人果然個個面色剛毅,就連羅雪雁都眼神桀驁,已然和大家融為一體了,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!
“是啊,最差的結(jié)果也就是死……可我不希望他們死,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死!”施國棟長長地吸了口氣,“盛力,答應(yīng)我,一定要活著完成這個任務(wù)!”
“放心!”我低聲應(yīng)了一句,眼神變得堅定起來,一雙拳頭也緊緊握起,指甲幾乎要把掌心刺穿。
這么多人的性命都在我一個人的手上,我一定會竭盡全力、不留遺憾!
商量好了對策,施國棟便走回去,朗聲說道:“好,我可以把季偉峰交過去!邊將軍,你要保證,二十四小時后原封不動地還給我!”
第七局的眾人難以置信,紛紛轉(zhuǎn)頭詫異地看著他。
但施國棟是第七局的一把手,由他決定的事,旁人自然干涉不了,更加不會有任何的意見。
邊耀陽笑得比花還要燦爛:“當然,我保證!”
季偉峰也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。
不過很快,施國棟又指了指旁邊的我,繼續(xù)說道:“他是第七局的副秘書長,名叫盛力。邊將軍,我就一個要求,盛力要和季偉峰一起去,由他全權(quán)負責季偉峰的人身安全!”
這就相當于在季偉峰身邊裝了個監(jiān)控攝像頭,但是到了邊耀陽的手里,什么攝像頭也得瞎!
所以邊耀陽沒有拒絕,仍舊微笑著說:“盛秘書啊,我聽說過他,也是一位青年才??!沒問題的,讓他一起來吧……二十四小時后,保證兩個人都完完整整地還給你?!?
如此,施國棟便沖我點了點頭。
“走吧,季先生!”我便揪起季偉峰的后領(lǐng),朝邊耀陽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“踏踏踏”的腳步聲持續(xù)響起,現(xiàn)場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們身上,而我始終盯著邊耀陽的身形,一只手揪著季偉峰,一只手伸到口袋里,掌心牢牢握著甩棍。
隨著距離邊耀陽越來越近,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一整套計劃,如何接近他、生擒他、束縛他、挾持他,雖然只有短短幾秒,卻在我的腦海中演練了上百遍?!^o¢e.o\.?n^e^t/
不會出錯,也不能出錯!
十米、八米、五米……
邊耀陽同樣在盯著我,臉上露出燦爛的笑,眼看我只有幾步之遙了,他突然舉起手來,微微晃動。
“唰唰唰——”
幾十名邊境軍手中的幾十支槍,突然紛紛瞄準了我,有對準腦袋的,有對準胸口的,有對準后背的,有對準大腿的……
我的動作微微有些僵住,腳步也停下來。
“不好意思,我這個人生性多疑,擔心你突然綁架了我?!边呉栁⑿χf:“沒事,你繼續(xù)往前走,只要你沒那個心思,他們也不會開槍的!”
該死,竟然被他給看穿了!
我輕輕咬著牙,哪怕背對著施國棟,也能感受到他焦灼的目光,但已經(jīng)騎虎難下,正好繼續(xù)押著季偉峰往前走,同時迅速在腦海里修改著接下來的計劃。
“轟隆隆——”
就在這時,天空中忽然傳來劇烈聲響,眾人紛紛抬頭,就見數(shù)架大型軍用直升機正朝這邊飛來,而且正在降落,聲音也越來越響,震得人耳膜都在發(fā)疼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!”
無論第七局,還是邊境軍,大家都露出詫異的神情。說話間,這些直升機緩緩降落下來,停在了我們一眾人的四周,也多虧這間醫(yī)院的空間夠大,否則還真擺放不下;與此同時,螺旋槳卷起的巨大風浪,將院中的樹木吹得東倒西歪,大家?guī)缀醵家静蛔×恕?
“噼里啪啦——”
數(shù)架直升機中同時奔下許多名士兵來,這些直升機本就體積極大,一架就能裝三四十人,足足來了四架,至少一百多人,個個手持自動步槍,踏著軍靴“噔噔噔”往這邊趕著。
不同于身邊類似雇傭兵的邊境軍,這些新來的士兵無論穿著還是裝備都很正規(guī),尤其臂章之上,終于不是山茶花,而是紅艷艷的五角星了!
華國的老百姓,看到軍人便有天生的信任感和依賴感,施國棟并不知道對方來自哪個軍區(qū),便興奮地大叫起來:“好,來援手了,天不亡我第七局?。 ?
邊耀陽的一張臉則極其陰沉,他迅速看著四周左右,目光如鷹隼般銳利,試圖辨認對方身份。
“唰唰唰——”
隨著幾架直升機的螺旋槳漸漸平息,風聲和“隆隆”聲也停下了,上百名士兵已經(jīng)奔到現(xiàn)場,便紛紛舉起手中的槍,瞄準了還在懵逼中的一眾邊境軍。
邊耀陽當然怒不可遏,大聲喝道:“你們是誰的兵,不知道我是誰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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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國棟則繼續(xù)興奮地大叫著:“好好好,天降正義!邊耀陽的邊耀陽,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么?各位兄弟,你們是哪個軍區(qū)的,誰讓你們來這里幫忙的?”
“咔——”
某架直升機的艙門突然開了,一名身著軍裝的青年縱身一躍,接著快步朝著這邊走來,看他周身氣質(zhì),應(yīng)該是位軍官,否則也指揮不了這么多的士兵,但他身上偏偏沒有任何標識,就連肩章都空空蕩蕩的。.m!y.j\s,c¢h`i
¢a^.′c`o¨m!
沒有軍銜?豈不是連最普通的士兵都不如嗎?
但他又的確是位軍官,在他快步走過來的時候,現(xiàn)場的士兵都看著他,顯然只要他一聲令下,便能百槍齊發(fā),擁有絕對的權(quán)力!
隨著他越走越近,施國棟和邊耀陽終于看清楚了他的長相,隨即同時驚呼出聲:“宋塵!”
沒錯,來人正是宋塵。
不同于施國棟和邊耀陽,宋塵剛下飛機的時候,我就認出他了,畢竟是親哥哥,單憑身形、姿勢等等,就知道是他了。
之前和他通過電話,將這邊的情況和他說了,邊耀陽的事情也是他告訴我的。
萬萬沒有想到,他來得也這么快,而且?guī)砹诉@么多兵。
“是我!”宋塵擺著手,臉上露出笑容:“施局長、邊將軍,你們好??!”
剛才還極其興奮,高呼“來援手了”的施國棟,這時候一張臉面如黑炭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正常,第七局和龍門商會是死對頭,宋塵則是龍門商會的負責人之一!
邊耀陽則皺起眉頭,臉上滿是煩躁和怨氣,似乎和宋塵也有仇。
“施局長,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,剛才不是挺開心嗎,怎么一看到我就像死了爹似的?”宋塵嘆了口氣,“還有邊將軍,我沒欠你錢吧,至于這副鬼樣子不?”
施國棟仍舊沒有說話,邊耀陽則不解地問:“宋塵,你來這里干嘛?”
“我來抓這個人?!闭f話間,宋塵已經(jīng)走入人群,且來到我和季偉峰的身前。
他不動聲色地沖我擠了擠眼,又把手放在季偉峰肩膀上,轉(zhuǎn)頭沖著左右和四周說道,“我查他很久了,制槍販槍,還充當保護傘,簡直罪無可?。∽罱莆樟瞬簧俚淖C據(jù),準備將他帶回去判刑了?!?
季偉峰輕輕地咬著牙,臉頰微微顫抖,沒有吭聲。
施國棟則有些忍不住了,立刻開口說道:“你哪來的證據(jù)?”
宋塵笑呵呵說:“舟山公安局啊,我剛從那邊過來,拿到了不少第一手的資料,就連胡金銓都被我抓起來啦……喏,就在那架飛機里吶!”
一邊說,一邊伸手指了指自己剛才下來的那架直升機。
施國棟自然無比憤怒:“那是我們第七局的杰作,是盛秘書用命拼來的,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!”
“施局長,瞧你這話說的?!彼螇m幽幽地道:“是第七局的杰作又怎么樣,難道你能把人帶走么?我要不來的話,季偉峰都保不住吧?這里畢竟不是京城,你們第七局人少,槍也少啊!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(nèi),施局長,這個道理,你不會不懂吧?”
“……”施國棟又說不出話來了,被噎得死死的。
“行了施局長,忍忍吧,落在我手里,頂多就是被搶了功勞,起碼能讓季偉峰得到公正的判決,落在邊將軍手里就糟糕了,這輩子都找不到季偉峰了!孰輕孰重,你不會拎不清吧?”宋塵又笑出聲來,“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?”
施國棟輕輕哼了一聲,不再說話。
“搞定一個!”宋塵臉上帶著笑容,又轉(zhuǎn)頭看向另外一邊,“邊將軍,我要帶走季偉峰,請問你有沒有意見?”
“有,而且很大。”邊耀陽認真地說:“我不同意。”
“你為什么不同意?”宋塵反問。
“季偉峰和一些偷渡的雇傭兵有染,我要帶他回去調(diào)查一下,這事關(guān)邊境的安全?!?
“哦,沒什么,這事我會幫忙調(diào)查?!?
“用不著你調(diào)查!”邊耀陽蹙起了眉,語氣中充斥著不滿:“邊境是我負責的,我自己的事情,我自己解決!”
“但這里不是邊境?!彼螇m聲音像一柄鋒利的刀子,毫不客氣地捅過去,“這是舟山!”
“你憑什么帶走季偉峰?!”邊耀陽怒氣沖沖。
“憑我人比你多,槍比你多!”宋塵冷笑,“你剛才不就是這樣從第七局手中搶走季偉峰的嗎?怎么,現(xiàn)在輪到自己就不樂意了?”
“……”邊耀陽有些被噎住了,一時間無言以對。
不過很快,他又開始張嘴,面色陰沉地道:“宋塵,就是大司令在這里,也不會這么跟我說話的!”
“你算什么東西,也有資格提大司令?”宋塵仍舊刀刀見血,“你是不歸軍區(qū)管轄,但大司令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你一下!說好聽些,你是鎮(zhèn)遠大將軍,不好聽些,不就是條看門狗嘛,真當自己有多重要了?!”
“你!”邊耀陽氣得渾身發(fā)抖,“好,好,今天的話,我都記住了,回頭進了京城,一定原原本本告知紅樓!”
,!
“告吧,隨便你怎么告!”宋塵嗤之以鼻,“我又沒有軍銜,能拿我怎么樣,再開除一次???倒是你,這么大的人了,動不動就告狀,丟不丟臉啊邊將軍?”
“好,很好!”邊耀陽不氣反笑,“可以,宋塵,那我不告你了!等你回頭去了邊境,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!或者說,你最好祈禱自己一輩子都不去邊境!”
“為什么不去?我一定會去的。”宋塵一字一句地說:“遲早收拾你這條看門狗!”
“那我就等你了!”邊耀陽笑得更開心了,“宋塵,你最好說到做到!”
“嗯,沒問題,回頭一定拿著骨頭找你!”宋塵同樣笑著,“邊將軍,我現(xiàn)在能帶走季偉峰了么?”
邊耀陽不再說話,算是默許了這一行為。
沒辦法,起碼此時此刻,宋塵的確人多、槍多,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真理!
宋塵轉(zhuǎn)頭看向了我,聲音非??蜌獾卣f:“盛秘書,能把季偉峰交給我么?”
我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施國棟,試圖詢問他的意見。
施國棟微不可察地點點頭,對第七局來說,落在宋塵手里,確實要比落在邊耀陽手里好一萬倍。
于是我便放開了手。
宋塵拍了拍季偉峰的肩膀:“走吧,季先生,回京城去?!?
眼看邊耀陽無法保護自己了,季偉峰有些激動起來:“你憑什么帶我回京城?我祖上有功,我是歸第七局管轄的,即便是犯了罪,也應(yīng)該由第七局審理,再由第七局移交到檢察院……你沒有執(zhí)法權(quán)!”
“所以我就說嘛,第七局這種封建腐朽的玩意兒早就該取締了……這些家伙憑什么有特權(quán),憑什么就非得第七局來審理?”宋塵一臉煩躁,輕輕的撓著頭,“施局長,我說的是這個道理不?”
施國棟沒有說話。
宋塵舉起手來,接著掄圓了胳膊,狠狠一巴掌扇在季偉峰的臉上。
“啪!”
“說,我有沒有執(zhí)法權(quán)?”宋塵冷冷地問。
這一巴掌扇得季偉峰面頰紅腫,嘴角也滲出血來,但他依舊鐵骨錚錚,瞪著眼睛說道:“沒有!”
“啪!”
“沒有!”
“啪!”
“沒有!”
“啪啪啪啪啪啪……”
宋塵連續(xù)扇了十六七個巴掌,季偉峰的一張臉直接成了豬頭,口鼻一起往外噴血,幾顆牙齒也蹦出來,到最后終于扛不住了,哆哆嗦嗦地說:“有……有……”
“這不就對了嘛,受這么多皮肉之苦干嘛?”宋塵輕輕地嘆著氣,“走吧!”
他揪著季偉峰的后領(lǐng),大步流星地邁向其中一架直升機。
“邊將軍!”季偉峰哭嚎著,眼淚鼻涕淌了一臉,“照顧好我兒子?。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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