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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二愣子一起出手,很快就把白九霄搞得渾身上下傷痕累累、鮮血淋漓。
姜樂是受傷比較輕的一個,捂著肚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,一臉興奮地說:“宋董,十字弩真好用,這就反敗為勝了……回頭我也搞一個來!我的身手再加這種神器,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嗎,什么頂級高手,統(tǒng)統(tǒng)都在我的腳下顫抖吧!”
話音剛落,就聽“噼里啪啦”的聲音響起,一大群警察突然朝這邊快步奔了過來。
看到警察現(xiàn)身,一眾人當(dāng)即散的散、逃的逃,也有當(dāng)場被按在地上的。我和二愣子本來也準(zhǔn)備跑,但警察好像沖著我倆來的,隔著大老遠就舉槍大喊:“不許動!”
我和二愣子只能舉起雙手,警察迅速沖過來將我倆按倒了。
姜樂也想跑的,但他一瘸一拐,沒兩步就被按住了,這就是看熱鬧的下場,這家伙趴在地上還大喊著:“跟我沒關(guān)系啊,我是受害者……不信調(diào)監(jiān)控,我都沒動手,就受傷了!”
警察到來以后,混亂的現(xiàn)場很快就被控制,有的人跑了,有的人被抓,也有受了傷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。
醫(yī)生和護士也趕出來救人。
二愣子沉著冷靜地說:“我是現(xiàn)役軍人,出門執(zhí)行任務(wù)的,無意中發(fā)現(xiàn)這里有人打架,所以過來查看、阻止……這是我的證件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在身上摸索,結(jié)果摸了個空,又說:“不好意思,我換了常服,證件在另外的衣服里。”
“裝什么裝!”警察一巴掌扇在他后腦勺上,罵罵咧咧地說:“跟我回局子去!”
“……”二愣子咬牙切齒,但也只能忍了。
與此同時,白九霄晃晃悠悠地站起來。
這家伙的生命力真是頑強,渾身上下血跡斑斑,肚子上扎了好幾個洞,鮮血還在不斷噴出,一張臉也血肉模糊,鼻子和嘴巴全都歪了,眼睛腫得像兩個大燈泡。
但他還是站著,指著我說:“這家伙身上有十字弩,剛才射傷好幾個人……”
十字弩屬于嚴重違規(guī)的管制器具,威力可以說僅次于槍,更何況還傷了人。幾個本來就按著我的警察如臨大敵,當(dāng)即在我身上搜索起來,果然將十字弩摸了出來。
一瞬間,我就成了眾矢之的,成了整個現(xiàn)場最惡劣的犯人。
別人銬起來蹲在墻角等候發(fā)落就行,而我至少三四個人看著,寸步不離。
“有這么夸張嗎?”蹲在一邊的姜樂目瞪口呆。
“……現(xiàn)在還想要十字弩嗎?”我苦笑著。
“不要了,打死都不要了!打架也就關(guān)幾天吧,用這玩意兒得關(guān)幾年……”姜樂使勁搖頭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白九霄仍舊搖搖晃晃,指著我說:“這回看你逃得掉不?”
我皺著眉,沖警察說:“為什么不抓他,他是罪魁禍?zhǔn)?,帶著一群人來醫(yī)院鬧事!”
警察卻是置若罔聞,仿佛沒聽到我的話,仍舊在現(xiàn)場不斷地忙碌著,抓這個按那個,還囑咐醫(yī)生趕緊救人,但就是不動白九霄。
“你還沒有看明白嗎?”白九霄冷笑著說:“這些警察就是我叫來的!”
我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。
“來之前,我就做了充分的準(zhǔn)備,確保自己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……所以二愣子來了有什么用?”白九霄沉沉地說:“宋漁,無論怎樣,你都是要敗的!”
……
該抓的都抓了,一部分受傷嚴重的人則留在醫(yī)院,醫(yī)生護士就在現(xiàn)場,倒是方便。
在警察的押解下,大家紛紛下樓,出了醫(yī)院,準(zhǔn)備上車。
做了簡單止血的白九霄一直跟著我們,但他并沒有上銬子,好像警察的編外人員,一路上還不斷開嘲諷,不停地說你們完了、你們肯定完了。
“你嘴真碎。”準(zhǔn)備上車的二愣子,轉(zhuǎn)過頭來不耐煩地說道:“以前不是挺高冷嗎,怎么被我揍了一頓,打出第二人格來了?”
“王八蛋!”這句話顯然戳中了白九霄,他已經(jīng)很久沒受這么重的傷了,惡狠狠罵了一句,又一腳踹在二愣子屁股上,“等進了局子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吧!老子發(fā)誓,今晚肯定狠狠地蹂躪你,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和雷萬鈞那個老東西一個下場!知道他現(xiàn)在有多慘嗎?你馬上就知道了哈哈哈……”
不過與此同時,“噼里啪啦”的腳步聲突然響起,不遠處一輛外表做了偽裝的卡車上,竟然同時奔出幾十名背著鋼槍的士兵來。
“嘩啦啦——”
一眾士兵紛紛圍了上來,七嘴八舌地問:“趙隊長,怎么回事?”
二愣子的大名叫趙鐵柱,也是這次行動的總隊長。
“沒啥,里面有人打架,我就攔了一下……這些警察不分青紅皂白,就把我給抓起來了!”二愣子隨口說道,抬起上了銬子的手,揉了一把鼻子,沖眾人嘿嘿地笑。
“無法無天了是不是?!”一眾士兵當(dāng)即大怒,紛紛舉起槍來,還“咔咔咔”拉了栓。
現(xiàn)場的警察一個個都懵掉了,他們哪想到二愣子真是個兵,而且看上去級別還不低……
一個小隊長立刻上來解了二愣子手上的銬子,同時點頭哈腰地說:“不好意思,都是誤會,原來你是見義勇為?!?
二愣子揉了揉略微發(fā)麻的手腕,接著轉(zhuǎn)頭看向白九霄。
“……你要干嘛?”白九霄皺起眉——雖然一張臉打得像窩窩頭一樣,但還是能看出來正在皺眉。
“你說吶!”二愣子根本不跟他廢話,狠狠一腳踹在他肚子上。
“你……”白九霄“噔噔噔”往后退了幾步,捂著肚子,一臉震怒。
“怎么,還不服氣是不是?”二愣子一伸手,從旁邊的士兵手里接過一支鋼槍,直接就懟在了白九霄的腦袋上,“阻撓我們執(zhí)行任務(wù),信不信我當(dāng)場崩了你?”
“……”白九霄不說話了,冷汗從他額頭上慢慢浸出。
現(xiàn)場一眾人也噤若寒蟬,沒有人敢說些什么。
一陣冷風(fēng)忽然吹過,二愣子似乎也冷靜了許多,知道這么搞肯定不行。
他慢慢地將鋼槍收回來,轉(zhuǎn)頭對之前那名小隊長說:“這事,我全程經(jīng)歷了,希望你們秉公處理……否則我肯定要往上報!警方處理不了,就讓軍方處理!”
“好!”小隊長立刻說:“放心,我們肯定查清楚事情真相,該抓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的?!?
“給我倆都上銬?!倍蹲又噶酥赴拙畔觯种鲃由斐鍪帧?
小隊長給二人都上了銬,隨即押上了車。
“嗚哇嗚哇”的警笛聲很快響起,紅藍相間的霓虹燈光刺破黑暗,數(shù)輛警車迅速朝局子的方向去了。
做了偽裝的軍車沉默地跟在其后。
……
“怎么惹到了一群當(dāng)兵的?”中山北路的別墅里,滕飛羽握著手機,百思不得其解,“哪來的士兵啊?”【。3?!?,
“那個二愣子帶來的?!彪娫挼牧硪贿?,宋天佑沉沉道:“好像是在執(zhí)行任務(wù),恰好經(jīng)過金陵城,去探望雷萬鈞……就趕上了!”
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整?”滕飛羽又問道,語氣中有了幾分焦急。
但凡在國內(nèi)呆過的,都知道當(dāng)兵的多難惹!
“只能秉公處理了……雖然他們不是金陵城軍區(qū)的,但鬧大了也不好看!”宋天佑頓了頓,又快速道,“你的人先攻過去,肯定要負主要責(zé)任,他們屬于正當(dāng)防衛(wèi)……做好心理準(zhǔn)備,必然是要關(guān)一批的,隨后再慢慢放出來!”
“嗯?!彪w羽應(yīng)了一聲,又咬牙切齒地說:“龍門商會那邊就一點事都沒有嗎?”
“有?!闭f到這里,宋天佑笑出了聲:“期間,宋漁使用十字弩,還射傷了郭子靖和白九霄,這可是極度危險的管制器具了……可以拿這件事做文章,少說判他幾年!”
“好啊,哈哈!”聽到這里,滕飛羽的眼睛才亮起來:“宋先生,那就麻煩了!”
“小意思,等我的好消息吧!”宋天佑掛了電話。
……
二愣子插手后,身在并州軍區(qū)的顏鎮(zhèn)北也親自打了電話,要求金陵城警方能夠謹慎、公正處理這件事情。
一個北方的司令官,理論來說管不了南方的事,但也不可能完全不給人家面子。
說到底,事情不大,沒到“撕破臉”的地步。
趁早解決才是正道。
主要責(zé)任肯定是在盛世商會,白九霄首當(dāng)其沖,直接就拘留了,其他被關(guān)押的也有若干。
二愣子則被無罪釋放,龍門商會大部分人也都保釋出去。
唯獨我被困住。
那支十字弩成了罪魁禍?zhǔn)祝肮幚怼钡脑?,我這屬于重罪;非法持有十字弩,還造成了嚴重后果,沒人幫忙的話肯定要重判的。
顏鎮(zhèn)北在并州,遠水解不了近渴,能讓這邊“秉公處理”就不錯了。
龍門商會的種種人脈再一次失去作用,向影告訴我說,宋天佑出手了。
“還是得找常奇志幫忙?!蓖ㄟ^關(guān)系,向影給還在審訊室里的我打電話:“除了他,沒人能抗衡宋天佑。”
“……那就找一找吧!”其實我不抱什么希望,畢竟李東的事,他就沒有幫忙,表現(xiàn)的很是堅決,這一次恐怕也難。
掛了電話,我在審訊室里繼續(xù)接受詢問。
肯定不能承認十字弩是自己的,只說當(dāng)時特別混亂,不知道誰的弩掉在地上,郭子靖又朝我沖過來,情急之下就撿起來用了。
“當(dāng)時那種情況,地上有啥也會撿的,刀啊棍啊磚啊……為了自保,肯定撿什么用什么……弩是誰的?我不知道,現(xiàn)場上百號人,亂糟糟的,沒看到誰丟的?!?
坦白從寬、牢底坐穿;抗拒從嚴、回家過年。
我和李東采取的方式一樣,反正就是胡扯一氣、胡說八道,只要證明不了東西是我的,那大家就耗著唄。
警方也沒辦法,只能先拘留我。
當(dāng)時我都想好了,耗就耗吧,到時候在號子里,也一樣可以遠程控制龍門商會,必須和盛世商會的那群王八蛋斗爭到底!
做好心理準(zhǔn)備,我便坦然許多,正要在警察遞過來的拘留通知書上簽字,又有幾個警察走了進來,通知我說可以走了。
“等我簽完字,就跟你們?nèi)ゾ辛羲?。”我將筆拿起來。
“不是去拘留所……是回家?!睂Ψ秸f道。
“……?。俊蔽矣悬c懵。
對方?jīng)]有誆我,真的給我解了銬子,簽過“無罪釋放通知書”后,便告訴我可以走了。我迷迷糊糊地走出公安局,遠遠地看到了向影。
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凌晨一點多了,大街上沒什么車,也沒什么人。
一盞昏黃的路燈下,向影站在那里。
初秋的天氣微微有些發(fā)冷,看到我出來了,向影裹了裹身上的大衣,立刻朝我奔了過來。
我緊緊地將她擁在懷里。
“你去找常奇志了?”除了這個答案,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。
“嗯。”向影輕輕應(yīng)了一聲,轉(zhuǎn)頭看向臺階下方的一輛黑色奧迪車。
我便走了過去。
車窗放下,果然是常奇志。
他坐在后排,嘆著氣說:“本來是堅決不打算幫你的,你這個女朋友真是……有夠難纏,愣是在我辦公室門口堵了三個多小時!”
很快,他又面色嚴肅起來:“宋漁,最后一次了,絕對是最后一次!無論以后發(fā)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來找我!還有下一次的話,別說你女朋友,就是你親爹親媽也沒有用!”
“……”我沒回話,心里卻想:親爹親媽?他倆要是真去找你,還不得給你當(dāng)場嚇?biāo)腊。?
“請讓我做個好官吧……在退休之前,踏踏實實幫老百姓做一些事!”常奇志盯著我,一字一句地說:“我已經(jīng)臟了,現(xiàn)在只想做些政績,真的不想再繼續(xù)摻和你們這些事了……”
“……嗯?!逼鋵嵨蚁M馨牙顤|也撈出來,看這情況顯然不可能了,只能輕輕應(yīng)了一聲。
還是自己想辦法吧。
“不要再給我打電話,不要再找我?!背F嬷竞袅丝跉?,漸漸把車窗升起。
車子悄無聲息地開走了。
向影來到了我身邊。
夜晚的風(fēng)更冷了,像是刀子刮在人的臉上。
“其他人呢?”我輕聲問。
“二愣子繼續(xù)去執(zhí)行任務(wù)了……說很快就回來,讓咱們等著他?!毕蛴袄^續(xù)說道:“麻雀在醫(yī)院照顧大家,今晚傷了不少……其他人都還好,三五天或是一個星期左右,最多不超過半個月,基本都能恢復(fù);最嚴重的是艾葉,一時半會兒肯定爬不起來了?!?
腦海中回憶起白九霄暴打艾葉的樣子,我的憤怒幾乎要沖破胸膛。
“白九霄、郭子靖重傷住院,霍風(fēng)和章天磊被抓了,但應(yīng)該關(guān)不了幾天的?!辈挥梦覇枺蛴氨憬又f:“蔡元、聶谷那干人也都還在養(yǎng)傷,短時間內(nèi)肯定沒辦法做什么了。”
“嗯,先去醫(yī)院看望大家吧?!边@么長的時間過去,雷萬鈞的手術(shù)應(yīng)該也做完了。
向影開了車,載著我前往醫(yī)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