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不知道燕玉婷叫我去蘭州干嘛,但我并沒有抵觸的心理,一來正好能遠離她,二來能夠見到姜樂,我也挺開心的。
草草地在機場吃了碗昂貴的天價牛肉面,接著便登上了前往蘭州的飛機。
現(xiàn)在的我,仍舊是第七局的秘書長,吃穿住行都能報銷,所以也不客氣,直接走VIP通道、坐商務艙,畢竟公家的便宜占一次少一次了。
抵達蘭州,已經(jīng)是黃昏時分,從飛機場出來,站在等出租車的地方,拿出手機給姜樂打了個電話。
得知我來了蘭州,姜樂當然非常開心,問我怎么不早點說,也好派專車過來接,我說不用,自已打個車就過去了。
接著我又問他:“燕玉婷讓我過來找你,沒說具體什么事情,你知道嗎?”
姜樂回答:“不知道啊,她下午以第七局一把手的身份,和我們幾個還在國內(nèi)的大管家開了視頻會議……就說了些官話、套話,其他什么都沒講了?!?/p>
“……先見面再說吧!”仍舊搞不懂燕玉婷的用意,我也只能這么說了。
“好?!苯獦窉炝穗娫挕?/p>
然后我便撥通了燕玉婷的號碼,說自已到蘭州了,正準備到梁家去。
“好,那你去吧,我和梁公子聯(lián)系下?!毖嘤矜媚沁吢犞浅0察o,不知道是在翠湖酒店,還是在第七局總部。
當然,和我沒關系了。
掛掉電話,我便打了輛出租車前往梁家。
很久沒去過梁家了,坐在車上看著沿途熟悉的風景,忍不住想起自已做小管家的經(jīng)歷,那個時候整天往蘭州、臨滄、龍巖、鶴崗這些地方跑,后來各個大管家更新?lián)Q代,我也進入第七局成為一名辦事員……
時間一晃,如今的我改頭換面,來的卻還是這些地方。
來到蘭州鄉(xiāng)下的梁家老宅,這里沒有什么變化,仍舊是斑駁的墻壁、低矮的平房,除了院子大一些,沒有其他顯眼的特征,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這里住著整個西北的大管家!
得知我馬上就到,姜樂和白狐已經(jīng)提前在門口等著了。
“吳秘書!”姜樂喜滋滋地迎上來,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之前在西寧見過面,他知道我是宋漁,我也沒有客氣,使勁拍著他的脊背。無論任何時候,見到老友總是很開心的。
夕陽墜落,整個大地一片昏黃,姜樂將我請進里屋,并且安排白狐在外守護。
普通見面,在堂屋就好了,突然進了里屋,確實給我整不會了,坐下之后便疑惑地問:“搞什么呢,神神秘秘的?”
姜樂沖我“噓”了一聲,接著將里屋的門關上,接著就開始脫衣服。
我:“……”
“不要這樣,姜樂?!蔽伊⒖陶酒饋?,略帶緊張地說:“知道你很久沒有見趙七殺了,但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改變?nèi)∠虬伞退隳闶沁@樣的人,我也不能配合!”
“不是,我這屋子密封性不好,擔心隔墻有耳……”姜樂把外套脫下來,用衣服的各個部位,將門縫一點一點堵死,方才拍了拍手,朝我走了過來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我壓低聲音,重新坐了下來。
“燕玉婷剛才給我打電話,以第七局一把手的身份下令……讓我在蘭州把你殺了!”姜樂身上只穿了一件衛(wèi)衣,坐在我的身邊,低聲說道。
“……”我沉默不語。
到底是第七局的秘書長,在沒有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,貿(mào)然在京把我殺了,燕玉婷也說不過去,所以將我支到這里,讓西北大管家姜樂下手!
她還是恨我啊。
“你倆怎么回事,不是關系挺好嗎,怎么鬧成這樣子了?”姜樂一臉迷惑。
姜樂只了解我的大概經(jīng)歷,知道我曾在燕家武館工作,和燕家的關系也非常好,但不熟悉具體內(nèi)情。
我便從頭到尾、原原本本給他講了一遍,姜樂聽完之后沉默許久,緩緩說道:“聽上去像是由愛生恨,得不到你,所以打算把你毀了。沒想到啊漁哥,你已經(jīng)把自已弄這么丑了,竟然還能引來桃花,我實在是甘拜下風。”
“不管她是因為什么,反正這一次我的心是徹底死了,以后也不打算和她有任何往來了!”我搖搖頭,雙拳暗暗握起,骨節(jié)發(fā)出“咔咔”聲響。
“只是不往來了?沒有其他的打算了?”姜樂沉沉地問:“比如報復她之類的!她竟然想殺了你,真是太過分了,你能忍,我都不能忍?!?/p>
“……算了?!鄙鷼鈿w生氣,但想到她是燕千城的女兒,我還是搖了搖頭,無奈地道:“她想殺我,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了……不往來就行了,以后離這個人遠一些?!?/p>
“行吧,你自已看著辦?!苯獦仿柭柤纾敖酉聛砟?,你打算干什么?”
“先和宋塵匯合,看看大司令到底能不能救醒吧……”我想了想,說道:“我走了后,你就給燕玉婷打電話,說我根本沒有來過梁家,省得她又找你麻煩,畢竟是第七局的一把手,真想對付你還是有辦法的,除非你和丁妙音一樣逃到國外?!?/p>
“好的!”姜樂點了點頭:“放心吧漁哥,在燕玉婷面前,我保證表現(xiàn)的比誰都乖?!?/p>
姜樂的適應能力確實很強,在任何地方都能生存下來,所以我并不擔心。
“還有一件事……”我沉吟道,“雖然宋塵說了,有辦法救醒大司令,但是萬事總有意外,如果救不醒,咱們還是要靠自已的力量救易大川!”
“你怎么說,我怎么做!”姜樂面色堅定,甚至摩拳擦掌起來。
“安排梁家的人,還有正德商會的人,埋伏在西寧T中心的附近……”在來的路上,我就想過這些問題,這時候組織了下語言,娓娓道來地說:“再聯(lián)系彭凱旋和洪瑰寶,讓他們也安排各自的人,以及華章商會和盛世商會,同樣埋伏在西寧T中心的附近……隨時聽我號令,有需要的時候,強行進去救人!”
杭城的T中心,并州的T中心,我都去過了,知道里面是個什么配置,各種顏色的T戰(zhàn)士層出不窮,非得這么多人一起行動才行!
丁妙音在國外,幫不上什么忙,另外三個大管家也足夠了。
“沒有問題!”姜樂立刻答應,又問:“漁哥,以你的身份下令,還是以吳華的身份下令?”
我想了想,現(xiàn)階段還是不能讓幾位大管家和龍門商會扯上關系,便說:“以吳華的身份下令吧,畢竟我現(xiàn)在還是第七局的秘書長嘛?!?/p>
“可以!”姜樂點了點頭,卻又憂心忡忡地道:“單純對付那些T戰(zhàn)士的話沒有問題,可里面還有來自京城的軍人,他們手里個個有槍,不太好解決吧?”
“沒事,我有辦法!”我能提出這個計劃,自然已經(jīng)在腦海中籌謀好了一切。
“那就行!”姜樂咧嘴笑了:“放心,這事交給我吧?!?/p>
“嗯,那我就先走了,隨后再聯(lián)系吧。”我站起身。
“唉,剛見面,又要分開了!漁哥,真舍不得你??!”姜樂張開雙臂,擁抱了我一下。
“沒轍,總有處理不完的事!不過我也相信,總有雨過天晴的那一天!到時候咱們開年會,開趴體,想怎么見,就怎么見!”我也樂呵呵地擁抱著他。
姜樂的手突然下探,從脊背到腰間,一路滑了下來,在我屁股上捏了一下。
我:“……”
“漁哥,我確實和七殺很久沒見了……”姜樂低聲說著。
“臥槽,你滾一邊去!”我一把將他推開,又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姜樂彎腰大笑。
接著便送我出門,又親自開車送我到機場去。
路上,姜樂一邊操控著方向盤,一邊說道:“漁哥,你看看宋隊長在哪里,我直接安排私人飛機送你去唄?!?/p>
“好?!蔽冶忝鍪謾C,再次撥通了宋塵的號碼。
這次也是一樣,宋塵很快接起電話,我問他在哪里,他告訴我,說在龍巖。
“龍巖?!”我微微一愣,“你去找洪瑰寶啦?”
“是的,她是東南地區(qū)的大管家嘛,認識這邊不少的名醫(yī),試試看能不能喚醒大司令!”宋塵如實說道。
“明白?!蔽冶阒v了一下蘭州這邊的事,又說:“哥,我這回和燕玉婷是徹底鬧翻了,再也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!第七局,我也不打算回去了?!?/p>
“行,那你來找我吧!”宋塵輕輕地嘆著氣,“燕玉婷,確實沒必要再來往了?!?/p>
掛了電話,我便伸手,在自已臉上又搓又揉,費了半天的勁終于將易容粉都卸下,恢復了自已本來的面容和模樣——要去龍巖跟宋塵匯合,自然不能以吳華的身份。
看我又成為了宋漁,姜樂笑呵呵道:“哎,這樣看著順眼多了!漁哥,帥??!”
“少拍點馬屁??!”重新做回自已,我也挺開心的,感覺整個身心都放松了,當即便把整個座椅放倒,二郎腿也翹了起來,幽幽地說:“不管大司令能不能醒,易大川都必須救出來!”
姜樂開車的時候,便安排好了私人飛機,航線也申請完畢了。
到了機場,便直接登上飛機,一路朝龍巖的方向去了。
從大西北到東南地區(qū),路途十分漫長,即便是有私人飛機,也足足花了兩三個小時才到。
在飛機上用過晚餐,抵達龍巖時,已經(jīng)是午夜十二點了。
龍巖是標準的南方,哪怕是在冬天,也溫暖如春,好在姜樂提前給我準備了薄款的衣服,當即輕裝上陣,舒舒服服地下了飛機。
從VIP通道出來,便看到了宋塵、洪瑰寶和聞小天。
“宋董!”洪瑰寶是第一個沖過來的,喜笑顏開地擁抱了我。
“……別這樣?!焙楣鍖殶崆樗囊纾瑓s弄得我羞紅了臉,“宋塵在旁邊吶……”
“在就在唄,反正他也不稀罕我!我早就想好了,如果他真的不要我,我就做你第四個老婆!反正你已經(jīng)有三個了,多我一個不多是吧?”洪瑰寶一邊說,一邊用余光瞥著宋塵,顯然就是故意氣他的。
可惜宋塵滿臉的無所謂,面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。
洪瑰寶自討沒趣,只能放開了我。
聞小天走過來,微笑著說:“宋董,你好?。 ?/p>
“聞館主,好!”我也沖他笑著。
我倆的關系當然也非常好,當初我還是盛力時,還曾跟著他學功夫,此刻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和二人打完招呼,我便朝宋塵走過去,輕輕地叫了一聲:“哥?!?/p>
“嗯?!彼螇m點點頭,面色依舊冷漠,也沒有多余的廢話,“大司令還沒有醒……洪姑娘連續(xù)請來幾個名醫(yī),都束手無策!”
“……任星野說了,搞暈大司令的人,是京城的頂級名醫(yī),國內(nèi)和他一樣水平的人,不超過一只手!”我也挺無奈的,“實在醒不了,就只能用暴力手段救易大川了?!?/p>
洪瑰寶走過來說:“我接到了姜樂的消息,正準備讓聞叔叔帶人去西寧吶?!?/p>
“去吧,宜早不宜遲!”我點點頭,“不能一直等大司令?!?/p>
聞小天除了指揮洪家的人,還要調(diào)動盛世商會,事情還是非常多的,當即便留在了機場,我和宋塵、洪瑰寶則返回洪家。
洪家在龍巖郊區(qū)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大莊園,整體結構和環(huán)境比梁家排場多了,頗有一種從農(nóng)村到城市的感覺。
進了洪家,洪瑰寶帶著我和宋塵來到樓上的一個房間。
項云霄就在這里躺著,照舊骨瘦如柴,照舊昏迷不醒,鼻腔上插著鼻飼管,那是營養(yǎng)液,補充蛋白質(zhì)、維生素、碳水化合物等等——沒這東西的話,項云霄早就一命嗚呼了。
我們進來的時候,一名醫(yī)生正在給項云霄做檢查,這里已經(jīng)配備了各種必需的儀器。
“怎么樣了?”洪瑰寶詢問道。
“不行,查不出問題來……”醫(yī)生放下聽診器,面色復雜地搖頭道:“是我學藝不精,實在弄不清楚怎么回事……洪姑娘,你另請高明吧?!?/p>
“好吧,你先回去!”洪瑰寶輕輕地嘆著氣。
醫(yī)生轉身離開,我和宋塵、洪瑰寶站在床前,看著依舊處在昏迷中的項云霄沉默不語。
最痛苦的無疑是宋塵了,雖然他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,但是我能看得出來,他既憤怒又憋屈,好不容易把項云霄運到這里,卻還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。
“明天會再來幾位名醫(yī)。”洪瑰寶認認真真地說:“大司令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沒問題的!”
宋塵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先休息吧,你從京城開車到龍巖……二十多個小時了,還沒有合過眼!”洪瑰寶抓著宋塵的胳膊,眼神中是滿滿的心疼。
宋塵再次“嗯”了一聲。
洪家這么大,房間自然是不愁的,我和宋塵各自分了一個臥室。不知道他能不能睡得著,但我是太累了,很快就進入了夢鄉(xiā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