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燕雙!”
“哥!”
燕千城和燕飛一起撲了上去,我們一眾人也急得團團轉(zhuǎn),根本不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事了?!湎?魚_看`書* *無`錯\內(nèi)′容′
醫(yī)生也慌了,手足無措,忙不迭道:“情況太嚴(yán)重了,現(xiàn)場處理不了,要送去醫(yī)院檢查一下,然后配制相關(guān)的解藥才行!”
“好,我叫救護車!”燕千城立刻下了命令。
燕玉婷第一時間摸出手機,但還沒有撥號,燕雙又“哇”“哇”地吐了兩口黑血出來,猶如兩道黑色的噴泉一般潑濺在地,接著眼睛一閉、腦袋一歪,整個人便倒在了一邊。
“哥……”燕飛人都傻了,先是顫巍巍地叫著,又輕輕晃動著燕雙的肩膀,但是對方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了。
現(xiàn)場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,大家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結(jié)果,但又不敢過去確認(rèn)。醫(yī)生小心翼翼地蹲下身,看瞳孔、探鼻息、摸心臟,仔細(xì)檢查了一番后,轉(zhuǎn)過頭來面色悲痛地說:“八爺,燕雙死了,初步判斷是中毒身亡的!”
“哥——”燕飛聲嘶力竭地嚎叫著,眼淚從他臉上快速滑落。
他無法接受這個結(jié)果,不斷地嘶吼著、大叫著。
我們一群人也都傻了,上臺前還生龍活虎的燕雙,先是肚子疼,后來吐了幾口黑血,竟然就和大家陰陽兩隔了!
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怎么回事,突然又是“啊”的一聲慘叫傳來,燕飛竟然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,一邊滾一邊痛苦地大吼著:“疼疼疼疼疼……好疼啊……”
和燕雙一模一樣的流程!
燕雙已經(jīng)死了,不能讓燕飛也重蹈覆轍!
燕千城再次揪住醫(yī)生的衣領(lǐng),焦急地道:“快想辦法救他……”
醫(yī)生搖頭:“這邊沒有解毒的藥,趕緊將他送到醫(yī)院……”
話還沒有說完,就聽“哇”的一聲傳來,燕飛竟也噴出了一大口黑血,黏糊糊地濺了一地,空氣中也再次彌漫起腥臭的味道。
果然和燕雙剛才的流程一模一樣!
我們幾人都朝燕飛撲了過去,本想將他背起送往醫(yī)院,但他又“哇”“哇”地噴了兩口黑血,接著眼睛一閉、腦袋一歪,也倒在了一邊。
死了!
燕飛也死了!
燕家所有人的腦袋都是“嗡”一聲響,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事實。
燕雙和燕飛倒在一起,二人的臉色均是發(fā)青發(fā)紫,兩邊地上各有幾灘黑色的血跡,空氣中也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。
從發(fā)作到身亡,均不到五分鐘,何其可怕的毒藥,何其猛烈的毒性!
可他們自己也說了,從京城回來后,從未吃過不該吃的,吃穿住行都很小心,那么問題究竟出在哪里?
眾人都傻了眼,呆呆地看著二人的尸體,雖然沒人知道怎么回事,但也明白問題肯定出在孫家,否則哪有這么巧的事情,偏偏在今天毒發(fā)身亡?
“和我沒關(guān)系啊!”似乎知道燕家這邊在想什么,對面的孫大雕立刻喊叫起來:“我要是有這種隔空下毒的本事,第一個弄死的是燕千城,而且早八百年前就這么干了!”
“沒說和你有關(guān)系……”燕千城沉沉地道:“你確實沒有這種本事,可以閉嘴了!”
“……”孫大雕的嘴巴微動,很想反駁什么,但又反駁不了,只好沉默下來。+3+5_k+a.n¨s+h+u-.′c′o!m¢
燕千城蹲在地上,看看燕雙,又看看燕飛,眼神中充斥著巨大的悲痛,一張臉也像是老了十歲,整個人看上去很呆板、很空洞,仿佛精氣神都被人抽走了。
但他還是緩緩站起身來,慢慢轉(zhuǎn)頭看向主席臺上的南宮烈。
“南宮局長,是你干的吧?”燕千城咬著牙,目光如刀:“在京城的時候,我和任先生開會,你帶燕雙和燕飛出去吃飯……那個時候下的手,對不對?你算準(zhǔn)了今天會發(fā)作!”
“我是帶他們出去吃飯不假,但你不能說是我下的毒?!蹦蠈m烈坐在主席臺,一只手臂搭在桌上,面色平靜、不動如山:“八爺,你的手下死了,你很難過,我能理解,但你不能含血噴人……更何況,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,這也能怨到我身上來,是不是過分了?你要不服的話,去任先生那里告我,看他會不會支持你!”
燕千城確實沒有證據(jù)。
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南宮烈干的,也沒證據(jù)。
燕千城的嘴巴張了又張,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,眼睛又轉(zhuǎn)向了躺在地上的兩個子侄。
現(xiàn)場一片沉寂,大家呆呆地看著燕雙和燕飛,仍舊無法接受他們已經(jīng)死亡的事實。
包括我在內(nèi)。
我蹲在地上,整個人完全傻了,想到這三天來,他倆每天陪著我練拳,指出我的各種問題,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……
從陽光熹微的清晨到燈火闌珊的深夜,都是他們陪我度過來的!
包括今天早上,我們還在車?yán)镎勑︼L(fēng)生,確實已經(jīng)是非常好的朋友了!
幾分鐘前,我們還互相加油,給彼此鼓氣、助威,現(xiàn)在卻已經(jīng)是兩個世界的人了,誰能接受得了?
巨大的悲傷和痛苦在我心中彌漫,我的手腳不斷發(fā)抖,呼吸都不順暢了。+看′書¢君* ¨最.新¨章?節(jié)*更\新`快.不止心疼,渾身都疼,不是什么形容詞,是真的疼,生理性疼!
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像是一條快要溺死的狗,仇恨不可抑制地生長著。
我要殺了南宮烈!我要殺了南宮烈!我要殺了南宮烈!
這個念頭一起,便占據(jù)了我的整個腦海,我迅速轉(zhuǎn)頭看向主席臺上的南宮烈,眼神中噴出的怒火如果化為實質(zhì),一定能夠?qū)⑺?dāng)場焚燒殆盡!
我沒有什么好畏懼的,大不了殺掉他再換個身份,反正這些年換來換去的也習(xí)慣了。
但南宮烈身后還站著兩個道士,云松和云風(fēng)。
打不過他們倆,就殺不掉南宮烈。
怎么辦?
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?
我的腦子幾乎要炸掉了,想要殺掉南宮烈的迫切心情,和自身孱弱的能力形成激烈矛盾,渾身上下也愈發(fā)地痛苦了,整個身體像是被火燒、被針扎、被車碾……
也就是在這時,我能清晰地感覺到,我的身體發(fā)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從里到外,從上到下,每一個組織,每一個細(xì)胞,每一滴鮮血,每一塊皮肉……
如同涅盤重生一般,完完全全地?fù)Q了個人!
從基層高手到優(yōu)秀高手,完完整整經(jīng)歷過一遍的我,當(dāng)然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,我成為了一名頂級高手!
那種感覺,不亞于一名省級的短跑選手,突然有一天超越自我,成為了一名國家級的健將!
我竟然在這種時候突破了!
我一屁股坐倒在地,呆呆地看著燕雙和燕飛的尸體,雖然知道不該迷信,但還是忍不住想,是他們幫了我么?
否則實在無法解釋,為什么偏偏是現(xiàn)在突破了。
我明明已經(jīng)努力了那么久,明明一點希望都沒有??!
“八爺……”寂靜的練功房里,終于有人打破沉寂,是高振中,他面色復(fù)雜地說:“很遺憾在比武現(xiàn)場發(fā)生這樣的事……但我還是要問一句,接下來怎么辦,繼續(xù)比么?”
“不比了……”燕千城眼神晦暗,聲音嘶啞,“我們認(rèn)輸,我們離開這里?!?
雖然我們這邊死了兩個人,但一點都不影響孫家那邊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。
魯迅先生說過,人世間的悲喜并不相通。
燕家這邊一片哀默,對面卻是歡天喜地,孫大雕忍不住放聲大笑,孫鴻鵠也盡情地拍著手:“好啊,孫家被壓這么多年,老天總算是開眼了!”
主席臺上的南宮烈,臉上露出淡淡的笑,身子往后一靠,二郎腿也翹了起來。
站在擂臺上的陸闕也歡呼起來,雙手高高舉過頭頂,仿佛是他擊敗了燕家,擊敗了燕雙和燕飛。
燕千城呼了口氣,強忍著心中的悲痛,沖身邊的人說道:“收拾一下,回家去吧。”
負(fù)責(zé)醫(yī)療和后勤的工作人員圍了上來,七手八腳地抬著燕雙和燕飛的尸體。沉默了半晌的燕玉婷,似乎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,她蹲下身子,“嗚嗚嗚”地哭了起來,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落。
“八爺,我能理解你現(xiàn)在的心情!”高振中輕輕地嘆著氣,“但是按照規(guī)矩,我要再次向你確認(rèn),是否確定要放棄了?”
“確……”
“不放棄!”
燕千城還未說完,我如突然驚醒一般,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,大聲說道:“不放棄,我們不放棄,我們要繼續(xù)比!”
現(xiàn)場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我,孫家那邊一個個探頭探腦,主席臺上的南宮烈也蹙起眉頭,顯然不理解我為什么會在這時候跳出來。
“八爺,這……”高振中有些發(fā)懵,看看我,又看看南宮烈。
“吳華……”燕千城一臉疑惑。
“八爺,繼續(xù)比!”我咬著牙,眼眶微微發(fā)熱,“最后一場了,無論是輸是贏,都讓我試一試!”
“……你不是陸闕的對手!”燕千城輕輕地嘆著氣,“吳華,算了……”
“最后一場了,讓我試試!”我沒辦法解釋自己剛才突破了頂級高手——因為這實在太怪了,燕雙和燕飛前腳剛死,我后腳就突破了,說出去誰也不信——索性重復(fù)著自己的訴求。
燕千城剛想再說點什么,對面響起了孫大雕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譏笑聲:“八爺,人家想上,你就讓人家上嘛,不要打擊孩子的積極性!優(yōu)秀高手怎么了,誰說不能挑戰(zhàn)頂級高手?”
“沒錯,就是這樣!”“人人都有追逐夢想的權(quán)力嘛!”孫鴻鵠帶頭起著哄,孫家的一眾人紛紛附和。
“沒錯啊八爺,既然吳華想挑戰(zhàn)我,你就讓他上來試一試吧!南宮局長曾說人有異相、必有異能,我還挺想和吳華較量下的!”站在擂臺上的陸闕面帶微笑,一副人淡如菊、高高在上的模樣,之前面對燕雙的時候苦大仇深,現(xiàn)在倒是云淡風(fēng)輕起來了。
這一幕何其熟悉,當(dāng)初孫家來踢館,常志鵬大殺四方,我說我要上場的時候,孫家也是這副態(tài)度,一個個陰陽怪氣、夾槍帶棒。
人啊,真是記吃不記打!
看我堅持,燕千城沉聲道:“吳華,你認(rèn)真的?”
“我認(rèn)真的!”我重重點頭,“八爺,讓我試試!”
燕千城當(dāng)然不會像之前的燕玉婷一樣對我百般嘲諷,他點點頭說:“好,那你小心,打不過就認(rèn)輸,這種時候了并不丟人!”
“明白!”我重重點頭。
“高會長,那我們繼續(xù)參賽,第三場就由吳華上了?!毖嗲С请S即看向高振中。
“可以!”高振中轉(zhuǎn)頭瞥了主席臺的南宮烈一眼,看到對方并沒什么反應(yīng),便宣布道:“第三場,由燕家武館的吳華,對戰(zhàn)孫家武館的陸闕!之前的比武是一比一平,也就是說這一場將決定最終的勝負(fù),請雙方務(wù)必認(rèn)真起來、嚴(yán)肅對待!”
我呼了一口氣,沖燕千城點點頭,接著便邁步朝擂臺的方向走去。
路過燕玉婷的時候,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,眼神中是滿滿的擔(dān)心和憂慮。
“沒事!”我沖她輕輕說了一句。
燕玉婷這才松開了我的胳膊,但眼神中的擔(dān)心和憂慮并未退去。
我握緊了雙拳,繼續(xù)朝著擂臺方向走去,很快順著臺階站到了擂臺上。我能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的身體已經(jīng)脫胎換骨,無論速度還是力量要比之前強一大截。
我,的的確確是一名頂級高手了!
但是現(xiàn)場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,燕家這邊各自憂心忡忡,孫家那邊則是幸災(zāi)樂禍,站在我對面的陸闕,更是喜笑顏開、喜不自禁,仿佛正在過年似的。
按照慣例,高振中又宣讀了一番比武規(guī)則,接著便宣布可以開始了。
陸闕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,沖我勾了勾手,眼神中盡是不屑:“來吧小子,拿出你的手段來!”
之前面對燕雙的時候,倒是沒有見他這么囂張。
我長長地呼了口氣,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臺下,燕千城和燕玉婷面色凝重地看著我,而燕雙和燕飛的尸體已經(jīng)被抬上擔(dān)架,身體之上也蒙了一層白布。
——津門的武術(shù)協(xié)會,并不缺這些東西。
看不到二人的臉,我的心中又是一痛,忍不住暗暗地想:“兩位哥哥放心,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!”
“噔噔噔——”
這個念頭一起,我渾身熱血沸騰,接著便邁開兩條長腿,瘋了一樣地朝陸闕的方向奔去。
陸闕則擺出一個鷹爪功的起手式,直勾勾盯著我身體的各個部位。
迷蹤拳集百家之長,我知道他下一步會出什么招式,甚至腦子里已經(jīng)做好了應(yīng)對的準(zhǔn)備,但是跑著跑著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手和腳仿佛不協(xié)調(diào)似的,“咣當(dāng)”一聲重重摔倒在地!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現(xiàn)場頓時響起一片震耳欲聾的大笑聲,孫家那邊的人簡直要笑瘋了,有的人前仰后合,有的人捧腹彎腰,仿佛看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