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出去報喪的人還沒回來。
村子里卻熱鬧了起來。
也是在這個時候，孫紅軍和方國棟同時登門，喊高羽過去看熱鬧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高羽好奇的詢問，他吃完飯，正在家里努力修煉，卻不想兩人登門，說是郭有財家有熱鬧看，已經(jīng)有很多人過去了。
孫紅軍想都沒想的開口說道。
“我聽周建明他媽說，好像是郭大爺不肯閉眼，郭家正在吵呢！”
“哦！”聽到這里，本來不想去的高羽，立馬來了興趣，“走，咱們一起去看看！”
說完，把家里的門一鎖，便和孫紅軍和方國棟往郭有財家跑去。
等三人到的時候，門里門外已經(jīng)站滿了人，都伸著頭，往屋里瞅。
可惜，門簾遮擋，什么也看不見，并不能知道里面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。
甚至連里面人說了什么都聽不到。
但這并沒有影響到高羽，以他的感官，別說這個距離了，就算是再遠(yuǎn)一倍，也猶如盡在耳邊。
更不用說，還有精神力了，三十米內(nèi)，比用眼睛看的還要清楚。
來到合適距離，高羽把精神力擴散開來，屋內(nèi)的情景頓時出現(xiàn)在腦海。
老爺子已經(jīng)穿上一身還算體面的新棉衣，躺在一張簡陋木板上，上面鋪著玉米桿，雙眼圓瞪，看著房梁，表情還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怒。
不知道是在臨死前恢復(fù)神志，還是心中不甘。
至于想象中的陰氣陰魂，倒是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
老人眼睛沒有合上，可能是死的時候跟前沒人，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他斷氣，等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，肌肉已經(jīng)僵硬，或神經(jīng)喪失了控制之力，才導(dǎo)致無法閉合。
當(dāng)然，也可能是真的怨氣太大，死不瞑目。
而屋子里郭有財和郭有糧守在老人兩邊，滿臉愁容，他倆的媳婦也在旁邊，除了他們，還有幾個孩子，應(yīng)該是老人家的孫子輩。
其中郭會計滿臉煩躁的抽了一口煙，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，不耐煩的催促道。
“現(xiàn)在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讓二大爺早點合眼，你們兩兄弟商量一下，誰跑一趟，去把水柳林村的柳婆婆請過來！”
身為村里的干部，郭會計在他們姓郭的里面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，一般有什么事情，都會由他牽頭或者做決定。
“有糧，家里離不開我，還是你去吧?！惫胸斠荒槥殡y的看向自已的弟弟說道，而他的二弟對此并沒有拒絕。
可是正當(dāng)他準(zhǔn)備點頭往外走的時候，旁邊他媳婦卻悄悄扯了一下也的衣角。
雖然不怎么會說話，可郭有糧也不是傻子，自已大哥明顯是不想出請出馬仙的香火錢。
至于媳婦的阻攔，他只能強忍著選擇無視，那可是他親爹，人已經(jīng)躺在那里不會動了，生前沒有盡孝，現(xiàn)在，他不想讓老人家連走都不安穩(wěn)。
于是，一言不發(fā)的往外走去。
看到郭有糧離開，他媳婦目視屋里的地面眼中閃過一絲失望。
而郭有財嘴角則是有過短暫的上翹，不過很快消失不見，至于郭會計，看著出去的郭有糧心中一陣嘆息。
他二大爺家的這幾個孩子除了老大郭有財，其它都挺好。
看著邊上躺著的二大爺，郭會計搖了搖頭，為他感到不值，勞心勞累一輩子，什么好東西都給了老大，結(jié)果卻落了個這種下場。
不知道二大爺臨死之前，有沒有后悔自已的所作所為？
恐怕多少會有，不然也不會死不瞑目！
與此同時，隨著郭有糧出門，認(rèn)識他的人紛紛打招呼。
“有糧，節(jié)哀順變，人都有這么一天，想開點，老爺子現(xiàn)在走了，起碼不再受罪了！”
“是啊，日子還要過下去，你要保重身體 ……”
周圍人都在勸慰，郭有糧平時雖然不怎么說話，但是為人敦厚老實，你開口幫忙，他二話不說就會答應(yīng)。
也是因此，他在村里的人緣不錯。
周圍關(guān)心的話，令郭有糧心中暖暖的，眼眶不由有點濕潤，他想要說一些掏心窩的話，可到了嘴邊，卻化作了簡單的“謝謝！”兩個字。
聽到這聲謝謝，眾人都知道他的為人，有人點頭，也有人拍了拍郭有糧的肩膀，以作鼓勵！
郭有糧穿過人群，一路打著招呼往外走，這期間，有兩個可能是和他關(guān)系非常好的村民，和他一起向著村子外面走去。
眾人對他的離開，多少有點猜測，不過沒有人亂說。
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不好。
隨著時間流逝，報喪的人陸續(xù)返回，而接到消息，第一個來的是老爺子二女兒郭銀鳳和她的丈夫。
離門口大老遠(yuǎn)，郭銀鳳便掩面嚎啕大哭起來。
而村里的婦女則是迎了上去，有人攙扶，有人安慰，一路進入到停放老爺子的堂屋，而她的丈夫則緊隨其后。
剛一進去，便響起了令人聽之動容的哭聲。
“爹啊，你怎么不等我見你最后一面啊 ……爹啊，我是銀鳳啊，你說句話啊 ……”
悲傷的氣氛會傳染人，即使里面躺著的人和自已無關(guān)，可是聽著里面那悲切的哭聲，在場的人心里都不好受。
有些村里的女人，或許是生活悲苦，也或者是觸景傷情，不少人都紅了眼眶。
高羽最受不了這種氣氛，要不是為了等那個柳婆婆，他早就離開了。
郭有財家里陸續(xù)有人到來，都是近圈的親戚，前來看老人一眼，祭拜一下就會離開，等到下葬的時候還會再來。
而老爺子的大女兒，是擦著黑到的，聽說是家里距離比較遠(yuǎn)。
看著一路哭泣，進入房間的郭金鳳，高羽有點納悶，不明白郭有糧他們叫個人怎么叫了這么久，一下午了人還沒來。
“水柳林村也不遠(yuǎn)啊，一來一回最多一個小時，怎么去了這么久，難道碰到什么事情耽擱了？”
周圍人隨著時間越來越少，除了一些打下手的人，就沒有幾個了。
見此，高羽也不想再停留，畢竟他也沒有去幫忙，留在這里，馬上就要開飯了，沒干活就混人家的飯，他做不出這種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