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梁故意看了一眼時間,又意味深長的看了馬奎一眼。
馬奎立刻心領神會:“那我明天早上去單位找他,只是......”
馬奎欲言又止,抬起頭,難為情的看著喬梁:“我一方面擔心秦檢不同意,另一方面......也擔心通林縣那邊會快刀斬亂麻,到時候......”
喬梁微微點頭,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:“別急,明天見了老秦再說!”
喬梁的反應讓馬奎覺得有些害怕,甚至感覺毛骨悚然。
他認識喬梁已經(jīng)很多年了,也知道喬梁的城府極深,擅長攻于心計。
可現(xiàn)在的喬梁簡直就像是一個怪物,或者說......像是一個在山頂、在天上俯視著他的神明。
因為此時的喬梁就好像對一切都了然于胸,更像是早就已經(jīng)提前布局,像是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一樣。
如果不是早有預料,怎么可能會有現(xiàn)在這樣的表現(xiàn)?
可如果喬梁早就知道了這一切,豈不是太可怕了?
不管喬梁之前是否知情,都足以讓馬奎覺得恐懼。
面對這樣的喬梁,馬奎甚至已經(jīng)沒有了半點反抗的想法,簡直是五體投地。
不過喬梁既然已經(jīng)這樣說話,那就相當于是對他下了逐客令。
既然如此,他也沒必要再過多停留,隨即便離開喬家,隨便找了個地方落腳,只等明天和秦宏揚見面。
來到酒店,馬奎卻沒有半點睡覺的心思。
好在喬梁總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,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政治機器。
如若不然,自已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。
現(xiàn)在看來,喬梁之所以能夠有高抬貴手的意思,就是因為他有值得喬梁交換利益的點。
雖然不知道這一點具體是什么,但只要有這個機會,他就要盡全力爭取。
只是兒子的情況還不了解,自已的前途更是渺茫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馬奎一個頭兩個大,自然是睡不著覺的。
只不過現(xiàn)在還不是埋怨兒子的時候,當務之急,還是要釜底抽薪。
既然他不能從安康這里打開局面,那就要讓安康背后的人開口。
只有這樣,安康才有可能不再追究,馬平安才有可能真的平安無事。
翻來覆去的睡不著,馬奎干脆又給孫國慶打去了電話:“國慶,你那邊怎么樣了?”
很顯然,馬奎問的就是他的兒子。
孫國慶此時正和安康坐在一起,下意識的看了安康一眼,說道:“沒怎么樣,我已經(jīng)讓他們?nèi)∠送粨魧徲?,明天再說~”
馬奎走的時候不斷的請求孫國慶幫忙拖延一下時間,而孫國慶雖然表面答應,但實際上卻還是讓安康和他見了面。
如今面對馬奎的詢問,孫國慶卻又再次改口,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和馬奎一條心的。
而之所以要這樣做,就是因為孫國慶還不能確定馬奎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倒臺。
如果這案子和馬奎真的沒有關系,馬奎真的不知情的話,那么他還是很有可能繼續(xù)留在這個位置上的。
而只要馬奎還是通林縣的一把手,孫國慶就不能和他撕破臉。
所以,雖然孫國慶看了安康一眼,甚至和安康的眼神有些交流,但還是選擇迎合了馬奎。
因為他知道安康可以理解,并且他雖然嘴上說著幫馬奎,但行為上還是幫著安康的。
聽到孫國慶的回應,馬奎連連道謝:“國慶,這件事多虧你了,你放心,我不會讓你太為難,明天中午之前!”
掛斷電話之后,孫國慶饒有興趣的看了安康一眼,又看了看時間:“這么晚了,你還不回醫(yī)院?。俊?/p>
安康笑了笑:“我不急,倒是......”
安康說到一半,刻意的看了一眼孫國慶的手機:“現(xiàn)在是誰急了?”
孫國慶也看了手機一眼,淡淡說道:“兒子被抓了,當然是老子最著急~他想讓我?guī)退涎訒r間,估計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找到喬部長了。”
安康不屑的冷笑一聲:“那就讓他找吧~”
安康說的意味深長,語氣中也帶著輕蔑。
說罷,安康便緩緩起身,在岳寧的陪同下離開。
送安康回醫(yī)院的路上,岳寧主動開口問道:“大哥,這件事該不會就這么算了吧?”
安康瞥了岳寧一眼:“你覺得呢?”
岳寧陰狠的笑了笑:“肯定不能就這么算了,我覺得孫局也是站在你這邊的,肯定要將馬平安繩之以法?!?/p>
岳寧也是警察,同樣明白這個道理。
雖然他們不能通過口供直接定罪,但口供卻是可以讓他們繼續(xù)調(diào)查的一把鑰匙。
就算馬平安能把這件事藏得住,那別的事呢?
如果再把馬奎牽扯出來呢?
跟了安康這么久,岳寧也對安康有了一定的了解,自然也知道安康不會善罷甘休。
安康轉(zhuǎn)過頭,目視前方:“這人啊,做了什么樣的事,就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,我們不需要同情馬平安這種人,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~”
安康雙手靠在腦后,看著窗外的夜色。
恰在此時,一顆流星劃過,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線。
安康輕嘆一聲,感慨道:“這官場啊,向來是你方唱罷我登場......”
岳寧下意識的看了安康一眼,笑著附和道:“那你應該是太陽?”
什么是太陽?
就是永恒不滅。
岳寧同樣看到了那顆流星滑落,在這個時候說安康是太陽,再結合安康剛才說的話,就是在說安康不會下場,會讓這場戲一直唱下去。
安康驚訝的看了岳寧一眼,不禁露出了笑臉:“好小子,你竟然也學會油嘴滑舌了~”
回想當初剛認識岳寧的時候,還是因為岳寧得罪了領導被穿了小鞋,是他父親岳建明開了口,才把他調(diào)到安康身邊的。
那時候的岳寧還是個愣頭青,凡事都只知道聽安康的話,聽萬闖的話。
沒想到來到白化鎮(zhèn)當了大半年的副所長,竟然也有這么大的進步。
而面對安康調(diào)侃式的夸贊,岳寧也是嘿嘿一笑:“都是大哥教得好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