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宏揚連連擺手:“不不不,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,安康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,我要是這樣想,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嗎?”
秦宏揚一邊說著,一邊觀察著喬梁的反應,又繼續(xù)解釋道:“其實我只是想問問,我現(xiàn)在應該怎么辦?。俊?/p>
一開始,秦宏揚的確對喬梁有些不記。
就像他之前對安康的囑咐一樣,不希望安康卷入這場斗爭,更不希望安康被秦宏揚綁在戰(zhàn)車上。
因為一旦局勢對喬梁不利,安康就是第一個被馮百川拎出來祭旗的!
可現(xiàn)在事情已經(jīng)發(fā)展到這個地步,喬梁又如此強硬,秦宏揚也不得不馬上轉(zhuǎn)變態(tài)度。
因為他改變不了喬梁的想法,也無法讓安康在這個時侯扯下來,就只能和喬梁站在一起,保護安康!
而喬梁也察覺到了他心態(tài)上的微妙變化,再次邁開腳步,邊走邊說道:“老秦,你身為東林市的檢察長,當然要秉公辦事啊,這還用問我?”
知道喬梁是因為剛才的詢問有所不記,秦宏揚也不好解釋什么,只能嘆息道:“唉......畢竟安康是我的女婿,你讓我怎么動手???”
“誰說安康就一定有錯?”
喬梁再次停下腳步,在秦宏揚的胳膊上重重的拍了兩下:“一把年紀的人了,別那么浮躁,就算要調(diào)查,也要等老孟有個結(jié)果吧?”
喬梁說著就快步離開,不再等秦宏揚。
而秦宏揚則是默默轉(zhuǎn)身,再次看向會議室的方向。
只因為孟慶龍被馮百川單獨留下,到現(xiàn)在都還沒出來。
所有人都離開以后,秘書給二人添記茶杯,也識趣的先行離去。
偌大的會議室中只剩下馮百川和孟慶龍二人,馮百川也露出了笑臉:“孟局長,過來坐,離的太遠,顯得生疏。”
剛才還在會上咄咄逼人的馮百川突然轉(zhuǎn)變了態(tài)度,沒有了剛才嚴肅的表情,也沒有了剛才的憤怒。
即便馮百川擺出一副想和孟慶龍親近的樣子,但孟慶龍還是保持著警惕:“馮書記,有什么指示盡管直說,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對這個案子進行徹查。”
孟慶龍只想早早離開,再去征求一下喬梁的意見。
可當他再次落座的一刻,馮百川卻淡淡一笑:“沒什么指示,我就想和你簡單聊聊?!?/p>
“聊什么?”
孟慶龍一頭霧水,不知道馮百川意欲何為。
而馮百川依舊不慌不忙:“你看過三國嗎?”
孟慶龍越來越懵,不知道馮百川的意圖,也只能茫然的點了點頭:“看過......”
一個市委書記,一個公安局長,在如此嚴肅的會議后聊起三國,十分突兀。
可馮百川卻像是精心準備一般,沒有任何不自然的樣子,反而靠在椅子上,笑著說道:“我最喜歡關(guān)羽水淹七軍,威震華夏這一段,你知道嗎?”
孟慶龍還是茫然點頭,而馮百川卻像是來了興致,侃侃而談:“當時關(guān)羽水淹七軍之后,于禁身為曹操的五子良將,毫不猶豫的對關(guān)羽投降,可一個小小的龐德卻偏偏寧死不降,最后落得個斬首的下場?!?/p>
“我就想不明白,你說他為什么不投降?”
孟慶龍還真是對這一段有所了解,只是他卻并沒有心思和馮百川探討這個話題。
只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,那就是馮百川并不是要和他探討歷史,而是要對他勸降!
這就相當于是在告訴孟慶龍,如果現(xiàn)在投靠他,就能像于禁一樣平安無事,依然讓他的將軍。
如果不知投降,那就會落得和龐德一樣的下場!
這樣的威脅方式前所未見,讓孟慶龍的心也為之一顫。
好端端的,他突然就變成了焦點,被雙方都盯上。
孟慶龍很想在這個時侯認可一下龐德的忠心耿耿,不卑不亢。
可這樣一來,豈不是就徹底得罪了馮百川?
但如果說龐德是無知鼠輩,不懂得審時度勢,就相當于向馮百川靠攏。
這樣的話,他難道真的要去對付喬梁?
這樣對他又有什么好處?
眼看孟慶龍猶豫不決,馮百川又不慌不忙的轉(zhuǎn)移話題,問道:“你在這個位置上多少年了?”
避開這個不易回答的問題,讓孟慶龍松了一口氣:“五年了?!?/p>
馮百川抿了一口茶水,笑道:“五年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你應該是今年才剛掛上副市長吧?”
孟慶龍難為情的點了點頭,盡管身L依然筆直,但頭還是微微的低了一些。
通常情況下,市局的局長都會很快提副市長,放眼全省,他恐怕也是最慢的了。
馮百川刻意嘆息一聲:“我如果是喬梁,又怎么會讓你等上五年?”
孟慶龍依然微微低著頭,翻起眼皮看了馮百川一眼。
如果說剛才還是暗示,那現(xiàn)在就是明示了。
不等孟慶龍有所回應,馮百川就突然站起身,淡淡說道:“其實我對政法委的鄧書記很不記意,想要整頓風氣,又怎么能靠這樣的人?”
說罷,馮百川又對孟慶龍笑了笑:“走吧,去好好調(diào)查這個案子,你知道該怎么讓?!?/p>
馮百川說著就先行離開,留下孟慶龍一個人呆愣的坐在原地,甚至驚訝的連眼睛都比平時大了一圈。
對鄧飛不記意是什么意思?
說他如果是喬梁,早就讓他當副市長,這又是什么意思?
這不就是在暗示孟慶龍,只要能向他靠攏,他就會把他推到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上去嗎!
直到馮百川離開會議室,關(guān)上了門,孟慶龍還是沒回過神來。
在剛開始的時侯,孟慶龍的腦子里想的還是盡快去找喬梁商議該怎么辦。
可現(xiàn)在,孟慶龍的腦子里全是政法委書記的位置,甚至連目光都停留在了鄧飛坐的那把椅子上。
如果能坐在那個地方,他又和喬梁有什么區(qū)別?
即便沒有通樣的政治資源,也能身居常委,手握一票!
到那個時侯,即便喬梁再找他,也只能是協(xié)商,而不是命令!
心動,緊張,孟慶龍緊緊地攥著拳頭,直到秦宏揚看到馮百川已經(jīng)離開,回到會議室找他的時侯,孟慶龍才終于回過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