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天德找到鄭明陽的時候,鄭明陽已經(jīng)將這件事匯報給秦副司令。
秦副司令聽聞后,讓他嚴(yán)肅處理。
鄭明陽從司令辦公室出來,遇到匆匆趕來的戴天德。
“老鄭!嬌嬌的事……”
“戴政委,什么都不用說了,我已經(jīng)匯報給首長,首長也做出批示,這件事肯定會嚴(yán)肅處理的。”鄭明陽告知對方。
戴天德臉色變了變,“你也至少也和我打聲招呼,嬌嬌好歹是我女兒,她犯了錯,我自會教育她,你就不能從輕發(fā)落,給她個機會?”
“戴政委,不是我不給機會,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嬌嬌考慮,她不適合再繼續(xù)待在藍(lán)州文工團了,換個環(huán)境可能會好些,你要多勸勸你女兒。”
鄭明陽拍拍戴天德的肩膀,越過他走開。
戴天德眼神冷到極點,他知道這件事已經(jīng)沒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要是處理結(jié)果下來,他只能把女兒調(diào)走了。
戴嬌嬌的處理意見很快下來了,通報批評道歉檢查是少不了的,部隊還要給她記大過一次。
戴天德動用了關(guān)系,把戴嬌嬌調(diào)去別的文工團。
戴嬌嬌離開的那天,沒有一個人送她,她在文工團多年,看似左右逢源,實際上,那些人都只是看著她父親是政委的份上巴結(jié)她而已,她連一個真心的朋友都沒處到。
臨走之前,戴嬌嬌來找過南喬。
“南喬,你贏了!”
戴嬌嬌輸?shù)脧氐住?/p>
“我從來都沒有和你比過輸贏,是你一直太過執(zhí)著。是你的跑不到,不是你的,強求也得不到,害人終害已!”
南喬能說的只有這么多,希望她能想通吧!
文工團少了一個戴嬌嬌,大家相處的關(guān)系要融洽的多。
劇本回到南喬的手里,彭珍讓她全權(quán)負(fù)責(zé)籌備秋紅的故事——芭蕾舞臺劇《大青山的女兒》。
南喬每天帶著團里的同事們一塊兒排練,這么一練,就是兩個多月,藍(lán)州進(jìn)入了初冬時節(jié)。
12月份的空氣寒冷了許多。
孩子們都穿上了滑雪衫,南喬除了每天的訓(xùn)練,還在擔(dān)心著周延川。
這次的任務(wù)時間很長,入了冬,他們走的時候都沒帶棉衣,會不會冷?
距離元旦晚會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,南喬只希望,周延川能在元旦晚會之前回到部隊,這樣也能趕上他們排練的新舞臺劇。
可就是這樣日盼夜盼,終于等來他們出任務(wù)回來的好消息。
吳亞萍到門外喊她,“南喬,聽說他們回來了,咱們一塊去接接唄!”
“好??!”
南喬精心打扮一番,帶著女兒一塊去接周延川。
軍嫂們都等在部隊大門外,等著軍車開回來。
直到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見帶棚的卡車開回來,眾人激動起來。
“來了來了!”
小孩子們也都興奮地跳起來。
“我爸爸要回來了!”
“我的爸爸也要回來了!”
卡車終于開到部隊大門外停下。
戰(zhàn)士們陸續(xù)從卡車?yán)锾聛怼?/p>
小孩子們找到自已的爸爸都會第一時間沖上去。
吳亞萍和韓睿??吹巾n振剛時,也都迎了上去。
車上的人都下來了,但南喬看到最后也沒看見周延川。
周南初在人群里尋找爸爸,“爸爸,我爸爸在哪里???”
南喬也沒看見,她也想問問周延川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擱了。
吳亞萍發(fā)現(xiàn)韓振手臂受了傷,心疼的不得了,“振剛,你受傷了?”
“沒事?!表n振剛搖搖頭。
丈夫的眼睛有點紅,而且明顯有些心事,吳亞萍敏銳地察覺到了,“振剛,沒什么事吧?”
韓振剛蹙著眉搖搖頭。
南喬來到近前打聽,“韓副團,你們團長呢?周延川呢?怎么沒看見他人?”
韓振剛望著南喬和孩子,還沒有說話,眼眶卻紅了,喉頭哽咽住,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回事?你說話呀!你們團長在哪?”南喬又問。
其他戰(zhàn)士們也都看向南喬,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,一個比一個深沉。
南喬心頭劃過一抹不祥的預(yù)感,她有些著急,“倒是說話呀!怎么都啞巴了?”
最后是徐峰走過來,直言不諱地告訴南喬,“嫂子,他們都不好說,我來說,周團他在執(zhí)行任務(wù)的時候,不幸犧牲了!”
“什么?你說什么?”
南喬一把揪住徐峰的領(lǐng)口質(zhì)問。
她不相信他說的話。
“你再說一遍!”
南喬不相信,自已日盼夜盼卻盼來了一個噩耗。
“嫂子,節(jié)哀順變吧,周團他犧牲了!”
徐峰敢做這個惡人,也只有他,并不覺得有多難過。
“怎么會這樣?周團長怎么會犧牲的?”
吳亞萍問自家男人。
現(xiàn)場的所有軍嫂都投來同情的目光,誰都知道,犧牲意味著什么。
周南初哭了起來,“媽媽,爸爸再也不回來了嗎?”
小小年紀(jì),她也知道犧牲是什么意思。
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
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急速竄遍全身,所有的力氣也在瞬間被抽空。
南喬的心臟驟然一痛,兩眼一黑,無法承受的重量,徹底淹沒了她的意識。
“南喬,南喬……”
看到南喬暈倒,吳亞萍第一時間接住她。
周延川犧牲的事情已經(jīng)在部隊傳開了,大家都知道他在任務(wù)中不幸犧牲,連遺體都沒能找到。
部隊開會,總司令和秦副司令全都到場,針對周延川犧牲一事做出安排,嘉獎和撫恤都不能少。
送撫恤的事,交給戴天德去處理。
南喬受了不小的打擊,向團里請了幾天假,期間都是吳亞萍在幫忙照顧她,還有孩子。
“南喬,別太難過了,你還有初初呢!也要為孩子考慮考慮,不能什么都不吃??!”
吳亞萍做了吃的端來,勸她好歹吃一些。
徐大娘和劉銀華她們也都過來探望過,大家除了安慰,也不知道能說什么。
戴天德帶著勤務(wù)兵來到6號院的時候,南喬正坐在客廳里,摸著丈夫的軍裝默默流淚。
“你在外面等著!”
戴天德吩咐勤務(wù)兵,走進(jìn)大門。
南喬聽見腳步聲,抬頭看見戴天德進(jìn)來,擦掉眼淚,“戴政委怎么來了?”
“我受團部的指示,特地來給烈士家屬送撫恤金,還有一等功功勛?!?/p>
戴天德把東西放在桌上,象征性地安慰,“既然周團長已經(jīng)犧牲,南喬同志也不用要過分傷心了,日子總得過下去吧?”
南喬抬起淚眼,看向戴天德,眼中迸發(fā)出一股憤怒,“我男人死了,戴政委你這下滿意了吧?可以高枕無憂了吧?”
戴天德眼眸微瞇,“南喬同志,你說這話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