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一炷香的時間,陸同風等人便來到了土地廟外。
“仙凡分界?”看著面門口那塊巨石上刻著的這四個字,戒色小和尚小賤眉一挑。
“好拽的石刻啊,竟然敢自稱仙凡分界?小師叔,這破廟是什么地方???”
“這些年我生活的地方啊?!?/p>
“?。吭瓉硎切熓迮c劍神老前輩生活之地,果然是不同凡響!人世間也只有劍神老前輩居住的地方,才有資格立下仙凡分界石刻啊。
這里真是靈氣充足,環(huán)境優(yōu)美,也只有劍神老前輩才能在人間凡俗之地找到這么一塊神仙地啊。
對了小師叔,劍神前輩在這里嗎?”
這小胖和尚變臉的速度極快,前一刻還對這塊石刻有些戲謔嘲笑,一聽到這里是陸同風與玄癡道人生活的地方,立刻換上了一副嘴臉。
也不怕是不是會污染這里的環(huán)境,一個個大馬屁毫無顧忌的拍了出去。
陸同風指著了指破廟,道:“師父他一直在,從未離開過。”
“啊,真的啊?他老人家在家你怎么不早點說呀,灑家都沒有準備禮物。
看看我衣服亂了沒?我這發(fā)型還行吧?臉上沒污漬吧?
劍神前輩,晚輩苦海寺的一只迷途小羔羊特來拜會前輩,您老人家是晚輩生平最崇拜之人,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……前輩?前輩?”
戒色小和尚一邊拍著馬屁,一邊推門走進了破廟。
可是一進來就傻眼了。
這地方能住人?空間不大,破洞不少。神像不大,垃圾不少。
如果說這地方是豬窩羊圈,戒色小和尚都不會懷疑的。
戒色在破廟里尋找了一圈,也沒看到他仰慕的焚天劍神的身影。
岳鈴鐺從棺材車上跳下,聽著廟里戒色小和尚的呼喊。
她道:“風哥,他在干什么?”
陸同風道:“應該是在找我?guī)煾赴?。?/p>
“你師父?老廟祝?他老人家不是六年前就已經(jīng)去世了嗎?”
“是啊,我也納悶呢……我剛才是不是沒說清楚?”
這時只見戒色小僧從土地廟里走了出來。
“小師叔,你不是說劍神前輩在這里嗎?灑家怎么沒瞧見???”
陸同風正在解捆綁棺材的繩索,道:“我?guī)煾冈诤竺嬷窳掷锬?,你找他有事??/p>
“身為晚輩,自然要當面拜會他老人家,否則多沒禮貌啊?!?/p>
“等等……”
看著這胖和尚要往后山去,陸同風趕緊出言叫住了他。
“怎么了小師叔?”
“額,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,我?guī)煾敢呀?jīng)駕鶴西去了?”
“啥?你說……劍神前輩羽化了?”戒色小和尚胖胖的身軀如遭雷擊,表情瞬間呆滯。
陸同風道:“你剛才說的羽化……是不是和你們佛門的圓寂是一個意思,都是表示人死了?”
戒色小和尚的腦袋宛如機械般點了點頭。
陸同風道:“那是我?guī)煾赣鸹?,而且羽化了六年?!?/p>
“???怎么會這樣!他老人家如此神仙般的人物,竟然也會……哎……阿彌陀佛!”
戒色小和尚雙手合十,寶相莊嚴,神態(tài)肅穆,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吃肉喝酒的花和尚。
這變臉的手段,與陸同風的變臉手段簡直是難分伯仲。
陸同風此刻也有些傷感。
“哎,小和尚,既然你如此敬重我?guī)煾?,等會兒我?guī)闳ノ規(guī)煾傅膲炃埃屇愫煤玫募腊菀幌??!?/p>
“應當,應當啊!”
戒色小和尚緩緩點頭,輕輕的嘆息了一聲。
土地廟里太亂了,上次被跛子李與李秋燕挪開的土地公與土地婆的神像,都還沒有放到原位。
陸同風招呼戒色小和尚一起幫忙打掃一下。
二人先是將神像復位,然后將雪地耙犁拖了出來,最后開始清理破廟里的雜物。
足足忙碌了小半時辰,廟內(nèi)才被打掃的像點樣子。
然后陸同風與戒色小和尚又將劉阿婆與胖嬸的棺材抬進了廟里。
安置在了靠近北面的墻角。
搞完了一切后,陸同風摸著下巴,看著四周漏風的門窗,以及房頂上的三個大窟窿。
他倒是無所謂,可是鈴鐺是一個弱女子,晚上這里寒氣逼人,鈴鐺的這身子骨也未必能吃得消。
他看著在擺弄鍋中昨晚云扶搖沒有吃完的半鍋雞湯。
“小和尚,你會修房子嗎?”
“修房子?你說這破廟啊?這沒有修的必要了啊。灑家建議推倒重建!
小師叔,改天灑家?guī)闳タ纯次覀兎痖T的寺廟,金瓦紅墻,鎏金大佛,那叫一個氣派。”
“你們佛門有錢,天下人都知道,沒必要向我顯擺吧,得了,你不幫忙,我自己修就是了?!?/p>
“灑家又沒說不幫啊,早上起來就從曲陽城趕過來,餓了一天了,這雞湯快熱好了,灑家先喝碗雞湯暖暖身子,等會兒幫你修這破廟?!?/p>
“喝雞湯?暖身子?”
陸同風與棺材前給火盆里燒紙錢的岳鈴鐺,以及趴在灶臺邊對著那半鍋雞湯流口水的大黑,此刻同時轉頭看向戒色小和尚。
喝雞湯暖身子,從誰的口中說出來不會令人覺得奇怪。
但是從一個背著大木魚,掛著大佛珠的光頭和尚口中說出來,就顯得十分怪異荒誕。
“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著灑家呀,你們沒聽扶搖仙子說嗎,灑家是酒肉和尚,不忌口的!”
戒色小和尚似乎對別人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,早已經(jīng)習以為常。
解釋起來是臉不紅,氣不喘。
陸同風道:“我沒怎么和佛門打過交道,我問一下啊,是所有的佛門弟子都像你這樣,還是只有你這只害群之馬不遵守佛門的清規(guī)戒律?”
戒色小和尚干笑道:“大部分僧侶還是堅守佛門的清規(guī)戒律的,只灑家的嘴比較饞,從小就喜歡吃肉,沒少受到師父責罰,為此師父還改了法號。
不過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,所謂酒肉穿腸過,佛祖心中留,禮佛在心,而不在吃喝上面。
何況,天下間酒肉和尚多的是,修歡喜禪的也不少,灑家并不在乎世俗之人的眼光啦!”
陸同風好奇的道:“既然你喜歡吃肉喝酒,為什么出家當和尚啊,還俗豈不是更好?”
戒色小和尚道:“當和尚有什么不好,天下寺廟道場遍地開花,走到哪里都不需要花錢住店,也無需露宿野外,就近找個寺廟掛個單即可。
而且佛門的待遇很好,還能修煉佛門功法,增加壽元,百病不侵。
想要拜入佛門,是要有慧根的,一般人想拜入佛門還不進不去呢。
這雞湯熱好了,好香啊,鈴鐺施主,你是凡人,讓你先吃,給灑家留碗湯,留個雞腿就行?!?/p>
岳鈴鐺因為昨日剛服下一枚辟谷丹,這枚辟谷丹的靈力至少需要十五天才能散去。
在這十五天內(nèi),岳鈴鐺是感覺不到任何饑餓的。
于是岳鈴鐺輕輕搖頭,道:“我不餓,小師父,你和風哥吃吧?!?/p>
“那灑家可就不客氣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