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內(nèi)有吳巡、傅瑞明守著,殿外守有殿前司五十七人……”
聽到這里,皇帝幾人都愣住了。
傅翊真說?
不,不對,以他的脾性,就算開口,恐怕也是故意擾人視線的。
傅翊倒并不在意他們的反應(yīng),還在接著說:“從御街到大慶門有……”
“夠了?!背棠钣按驍嗨?。
“還想知道什么?”傅翊笑著問。
程念影:“沒了?!?/p>
江慎遠微妙的目光從二人身上一掃而過,他驀地開了口:“陛下,此地堅不可摧、牢不可破?”
皇帝此時已然從大起大落的情緒中恢復(fù)過來,如釋重負地道:“是啊?!?/p>
他說罷,干脆不再試圖用慈和的語氣勸服程念影。
“拿下傅翊。”他語氣微厲。
反正等傅翊一死,后頭的事便容易了。
兩個天字閣殺手聞聲而動。
皇帝抬手將他們攔住。
他還有些站不住,須得靠他們扶著才行。
“江指揮使,還是你去吧?!被实凵硇握镜酶?,身上恢復(fù)了幾分悠然看戲的味道,“你先前犯下的大錯,正該由今日來挽回。”
江慎遠緩緩抽刀,朝傅翊走了一步。
程念影插聲:“要他將功補過?”
皇帝應(yīng)了聲:“正是。”
但應(yīng)完就覺得不妥。
江慎遠也在同一時刻停住了腳步,轉(zhuǎn)眸看向了程念影。
程念影舔了下唇,語氣輕輕,卻是問江慎遠:“你要求一個將功補過?”
皇帝都聽出這話里的意味不對了,立即語氣一沉:“小影!”
江慎遠緩緩轉(zhuǎn)身,從面對傅翊,變成了背對傅翊:“嗯,一開始還想過要將功補過,但陛下說得對,我犯下了大錯。少虡樓已成昨日之不可追。既是大錯,我要花多少功夫方才能將其填平?”
皇帝面色微變:“江慎遠,而今的局勢你也看清了,傅翊落單,你只消殺了他就是。何必再做多余的事?”
“若有論功行賞,又何必再將功補過?!苯鬟h道。
“江慎遠!”皇帝后退半步,“朕何時說過不封賞你了?”
“陛下既將我賜給梁王,我自該效忠新主?!?/p>
“攔住,攔住他。”皇帝臉色鐵青地退到兩個天字閣殺手身后。
兩個殺手對視一眼,遲疑地喚了聲:“樓主?!?/p>
皇帝一聽這二字,只覺得又一陣氣血翻涌,他厲聲道:“莫忘了少虡樓背后究竟是誰!樓主?他是如何接過這個位置的?”
殺手再度露出遲疑之色。
江慎遠當(dāng)即道:“你二人若心生膽怯,那便去拿下傅翊吧?!?/p>
“是、是?!眱蓚€殺手松了口氣,應(yīng)聲立即朝傅翊走去。
但失了他們擋在跟前,江慎遠兩步便跨到了皇帝面前。
傅翊在后面悄然低頭笑了下,才又朝程念影投去既高興又贊賞的目光。
皇帝這廂急得連連后退,直到又撞上堅實的內(nèi)壁:“江慎遠!你忘了朕方才說過什么了嗎?此地只有朕才能打開。若朕喪命于此,你們都要與朕陪葬!”
江慎遠抬了抬頭,而后回首:“也是,怎么辦?程念影??磥砦抑挥邢葰⒏雕戳恕!?/p>
皇帝長舒了一口氣。
但這口氣還沒舒完。
程念影:“我知道怎么出去?!?/p>
“不可能,你上何處知曉?”皇帝一口否決,還有些惱羞成怒,“你是誓要與丹朔郡王站在一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