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海峰的人將我送回莊園后,我沒有多做停留,立刻叫上柳山虎和孟小賓,三人駕駛一輛車,直接駛向鵬城崗龍區(qū)。
與西門約好的地點是一家位于老舊工業(yè)區(qū)內(nèi)的玩具廠,這里道路狹窄,廠房外墻斑駁,是個足夠隱蔽的所在 。
到達目的地后,西門早已帶著兩名保鏢在門口等候。他今天穿著一件深色 polo 衫,嘴里叼著煙,看到我下車,臉上露出笑容,快步迎上來與我握手。
“張總,路上還順利吧?”西門寒暄道,目光掃過我身后的柳山虎和孟小賓。
“順利,你費心了?!蔽尹c點頭,直接切入正題,“怎樣,那叼毛還老實嗎?”
西門聞言,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小小的內(nèi)存卡,遞到我手里,:“都拍著呢,高清的。媽的,那家伙可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,我們的人還沒真正動手,光是嚇唬幾下,他就把他跟他姐夫那點勾當全吐出來了,嘖嘖,連他姐夫腎虛這種事他都說?!?/p>
\"走,帶我看看他去。\"
西門領(lǐng)著我們?nèi)俗哌M工廠。廠里連臺機器都沒有,偌大的廠房空蕩蕩的。
“這廠子是你的?”我環(huán)顧四周,問道。
“屯著等拆遷的?!蔽鏖T語氣隨意,“這年頭,實體不好做,地皮值錢?!?/p>
說話間我們穿過大半個車間,角落里有幾個人影。宋尚天被反綁在一張木椅上,臉頰紅腫,幾個年輕人正看著他。見到西門,他們都恭敬地喊\"西門哥\"。
宋尚天聽到動靜抬起頭,渾濁的眼睛看到我時猛地亮起,嘶啞著喊:“張辰!快!拿錢給他們!讓他們放了我!”
我慢慢走到他面前,停下腳步,雙手插在褲袋里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副狼狽相。
“我憑什么要替你出這筆錢?四千多萬,你以為是大風刮來的?我又不是你爹,沒這個義務 。”
“我讓我姐夫……”宋尚天急切的開口,話還沒說完,旁邊一個年輕人猛地一拳搗在他腹部。宋尚天痛得蜷縮起來,發(fā)出一陣干嘔。
等他緩過氣,我才緩緩開口:“我是來幫你的,你就這個態(tài)度?讓我很沒面子。算了,這忙我也幫不上,人家愛怎樣怎樣吧?!?/p>
宋尚天一聽這話,真的慌了神,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,連聲哀求:“別!別!張總!辰哥!我錯了!我真的知道錯了!求求你,救救我!以后你讓我干什么都行!”
\"這不就對了嘛!\"
我轉(zhuǎn)頭對西門說:\"兄弟,你先把這人放了,債務的事,我留下來跟你談?!?/p>
西門也很配合地演戲,他摸著下巴,故作沉吟了一下,然后對手下?lián)]揮手:“行吧,既然張總親自開口了,這個面子我必須給。把這叼毛放了吧。”
他的手下利索地割開繩子。宋尚天踉蹌著躲到我身后,抓著我的胳膊:“張辰,讓你的人送我回長安!我姐夫肯定急死了!”
我從錢包里抽出兩張鈔票塞進他手里:“你自已打車回去吧。你沒看我得留在這邊幫你還債嗎?\"
宋尚天看著手里的兩百塊錢,又看看我,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不滿:“你留在這……讓你的人,先開車送我回去??!這里這么偏,我……”
我不耐煩地打斷他,:“就兩百塊,愛要不要。不要你就自已走路回長安?!?/p>
宋尚天看著我和西門,又看看周圍那些面色不善的馬仔,終究是沒敢再爭辯。他黑著臉,緊緊攥著兩百塊錢,一瘸一拐,步履蹣跚地朝著廠房大門走去,背影充滿了狼狽和倉皇。
確認他走遠后,我拿出手機,撥通了萬海峰的電話。
電話幾乎是被秒接的,那頭傳來萬海峰急切的聲音:“阿辰,怎么樣?”
我走到一旁,語氣凝重:“峰哥,事情麻煩了。你小舅子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撂了,包括他幫你在外面做的所有生意,對方全程錄像。我現(xiàn)在只能先讓對方放了他,自已留在這兒跟他們周旋還款的事?!?/p>
“媽的!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!”萬海峰在電話那頭氣得聲音發(fā)顫,“阿辰,無論如何,必須把錄像徹底銷毀!不能留任何手尾!”
我嘆了口氣,顯得十分為難:“峰哥,對方的態(tài)度很強硬,要求連本帶利,一共五千萬,少一分都不行,否則就把錄像散出去……哎,我正在想辦法周旋,盡量湊一湊吧 !”
萬海峰感激地說:\"那就麻煩你了阿辰。“你放心,月底金沙夜總會拍賣,我找司法的老同事操作一下,讓物業(yè)流拍兩次,第三次拍賣的時候把價格壓到最低。你去拍,肯定能用白菜價拿下來,這筆損失絕對能賺回來!”
我安慰道:“峰哥,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。咱們之間不說麻煩不麻煩的,這次我一定想辦法幫你把事辦妥。你先別動氣,等我的消息?!?/p>
掛了電話,我走回西門身邊,將那張內(nèi)存卡遞還給他,低聲說:“西門,幫個忙,這里面的內(nèi)容,能不能幫我額外備份一份?”
西門爽快應道:“沒問題?!彪S即把內(nèi)存卡遞給身邊的手下。手下接過內(nèi)存卡便離開了。
大約半小時后,那名手下返回,將兩張一模一樣的內(nèi)存卡交到我手里。西門熱情地摟住我的肩膀:“走吧,張總,酒店我都安排好了,最好的套房。你難得來我這一趟,今晚我必須盡地主之誼,咱們不醉不歸!”
我婉拒了他的好意,:“西門,這次是真的不行,心意我領(lǐng)了。”
西門臉上掠過一絲失望:“又有什么要緊事?每次想跟你好好喝一頓都這么難。”
我解釋道:“我老婆就在這兩天預產(chǎn)期,現(xiàn)在人在醫(yī)院待產(chǎn)呢,你說這事要緊不要緊?我必須馬上趕回去。這次的事情,真的多謝你了,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?!?/p>
西門聽了,理解地點點頭,笑著說道:“原來是要當爸爸了,大喜事!那是得趕緊回去。咱們之間就別這么客氣了,說起來,這段時間借著宋尚天這個蠢貨,我也沒少賺,大家一起發(fā)財嘛!”
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兄弟,話不多說。等我孩子滿月酒,你一定要過來,到時候我們一醉方休!”
告別了西門,我和柳山虎、孟小賓三人迅速上車,駛離這片工業(yè)區(qū)返回長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