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五
傍晚時分,我剛吃完晚飯,帶著兒子張一鳴在莊園里遛彎。
走完一圈正準備回別墅洗澡,暴龍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我接起電話,那頭傳來暴龍焦急萬分的聲音:
“阿辰!黃金城完了!他城防市那邊的倉庫被端了,搜出了大量的白面!他的人幾乎全栽了!你跟黃金城住一個莊園,警方很可能馬上就會摸過去,你務(wù)必小心!”
掛電話之后我立刻抱著兒子快步?jīng)_回別墅,將他交給老媽照看,語氣急促地交代:“媽,看好一鳴,我出去辦點事!”
來不及多解釋,我沖著公寓樓喊了一聲:“老柳!開車!去金沙!”
柳山虎見我臉色不對,二話不說,抓起車鑰匙就沖了下來。
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駛出莊園。我坐在副駕駛,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堂哥的手機,但聽筒里傳來的始終是冰冷的“您撥打的電話已關(guān)機”。
我的心里焦急萬分。
警方這顯然是統(tǒng)一收網(wǎng),堂哥一直跟在黃金城身邊,他現(xiàn)在是生是死?有沒有機會逃脫?
到了金沙夜總會,夜總會被圍得水泄不通,大門口拉著警戒線,里面圍滿了警察,帶隊的幾張生面孔我沒有見過。夜總會的員工們雙手抱頭蹲在一旁,已被控制住,四周則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擠得水泄不通。
就在這時,有人從身后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袖。我猛地回頭,看見劉小茹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,臉色蒼白。
“張總……”她低聲叫道,聲音有些發(fā)抖。
“小茹?你怎么在這兒?你沒在里面?”我壓低聲音急促地問。
“我……我今晚有點事,來晚了。剛到這就發(fā)現(xiàn)被查封了?!?/p>
“我剛才碰到兩個趁亂跑出來的同事,他們說……里面好像出了人命!還聽到了槍聲!但是奇怪的是,槍聲響起后沒多久,警察就到了……”
槍響?命案?我的心猛地一沉,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。
正當我腦子里一片混亂時,又有幾輛警車呼嘯而至。這次下來的人我認識,是局長袁一凡親自帶隊,龍東強也跟在他身后。他們一行人神色嚴肅,徑直越過警戒線,與現(xiàn)場那些生面孔的警察簡短交談了幾句。
沒過多久,原先那批查封現(xiàn)場的警察,竟然開始整隊集合,然后有序地撤離了,沒有帶走任何一個嫌疑人或物品!
袁一凡的人迅速接管了現(xiàn)場。
心里正盤算要不要上前找龍東強打聽點消息,口袋里的電話又響了。
是一個陌生的號碼,我立刻帶著柳山虎擠出人群,走到馬路對面相對安靜的星河灣會所路邊,接起了電話。
“喂?”我謹慎地開口。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,:“阿辰,我看到你了。我車就在你身后,過來上車談?!?/p>
我回頭一看,果然發(fā)現(xiàn)路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沒掛警牌的黑色奧迪A6,車燈正對著我和柳山虎。
我對柳山虎使了個眼色,把手機交給他,低聲說:“老柳,你在這等著?!比缓螵氉砸蝗俗呦驃W迪,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。
車內(nèi),萬海峰臉色陰沉地坐在后排,車廂里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。
“峰哥,”我率先開口,“現(xiàn)在到底是什么情況?怎么連您都驚動了?”
車子緩緩啟動,駛離了喧鬧的金沙門口。萬海峰沉默了幾秒,才開口:“剛才那一撥,是桂省和咱們這邊緝毒、緝私總隊的聯(lián)合執(zhí)法,目標明確,就是黃金城。但他們撲了個空,黃金城沒抓到?,F(xiàn)在的問題是,金沙里面出了命案,死了人。所以,這個案子現(xiàn)在由市局接管了?!?/p>
我急忙追問:“誰死了?” 心里祈禱著千萬不要是堂哥。
“歐陽威?!?/p>
歐陽威?!我瞬間僵住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昨晚還一起吃飯喝酒,今天人就這么沒了?震驚、難以置信,我該如何向歐陽婧交代?她還什么都不知道!
“峰哥,”我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,“歐陽威……是誰殺的?到底怎么回事?”
\"案件還在調(diào)查,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\"
“阿辰,接下來我說的話,你聽清楚,記牢了。作為黃金城公開的合伙人,金沙的股東,這次調(diào)查你絕對躲不過去。今晚,我會親自帶人去莊園搜查,然后請你回局里配合調(diào)查。你和他在桂省的那些臟生意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!”
“最多就是配合我們了解金沙夜總會和本地的一些情況,走個過場,問完話,最多拘留一段時間,等風波過去就沒事了?!?/p>
“峰哥,”我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,“我需要一點時間安排一下家里的事,一個小時?!?/p>
萬海峰看了我一眼,:“我給你兩小時。兩小時后,我的人會到莊園?!?/p>
我深吸一口氣,問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:“峰哥,黃金城……他現(xiàn)在的身家,何必再去碰白面那種掉腦袋的生意?是不是警方搞錯了?或者是有人栽贓?”
萬海峰聞言,臉上露出一抹冷笑:“阿辰,到了這個時候,他有沒有販毒還重要嗎?他的老底已經(jīng)被徹底掀了!放高利貸、暴力催收、走私、偷稅漏稅、還有故意傷害、非法經(jīng)營……光是這些罪名,就足夠他把牢底坐穿,永無翻身之日!”
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,語氣斬釘截鐵:“黃金城,他已經(jīng)廢了!徹底完了!”
我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破滅了,沉默片刻,我抱著最后一線希望問:“峰哥,那我堂哥張豪杰呢?他……他只是跟著黃金城做事,有沒有……挽回的余地?”
萬海峰搖頭:\"這事我說了不算。我只負責今晚的命案和金沙的問題。\"他轉(zhuǎn)頭盯著我,目光銳利地盯住我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:“還有,最重要的一件事,你給我記牢了,宋尚天在金沙的那三成股份,是幫你代持的!配合調(diào)查的時候,你要主動承認,那三成股份的實際持有人是你,張辰!明白嗎?”
我心頭猛地一縮,這意味著我要主動扛下一部分黃金城的爛賬。
我壓下所有情緒,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:\"峰哥我明白了,你放心。我知道該怎么做。\"
萬海峰對我的態(tài)度似乎比較滿意,語氣緩和了一些,:“嗯,委屈你了。別太擔心,有我在,不會讓你有事的?;厝蕚湟幌掳?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