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艘快艇在海面上破浪疾馳了約二十分鐘,終于前方海面上出現(xiàn)了一艘中等大小的漁船輪廓??焱Ь従徔拷?,我們一行人相互攙扶著,攀上了漁船的甲板。
快艇上風(fēng)浪太大無法交談,直到上了漁船我立刻抓住柳山虎的胳膊,問出了憋了一路的問題:“老柳,這到底怎么回事?你們怎么和綿正鶴攪到一塊兒了?還搞出這么大陣仗?”
柳山虎擦了把臉上的海水,指了指綿正鶴身邊的年輕人:“老板,說起來真是巧了。你和老廖被捕那天,在現(xiàn)場圍觀的人群里,有你的老熟人?!?/p>
“你被抓走之后他直接找上我們的。”
我順著柳山虎指的方向望去。那個年輕人轉(zhuǎn)過身,他的面容讓我越看越覺得眼熟,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涌上心頭,卻又因為某些微妙的變化而不敢確認。我試探著,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叫了一聲:“……哥?”
那年輕人聞言,爆發(fā)出爽朗的大笑,幾步跨到我面前,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哈哈哈!你小子!看了半天才認出你哥我???”
“我操!真是你啊,哥!”
我驚喜交加,仔細打量著他,“你這……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?!我沒敢認!”
原本堂哥的長相酷似香港影星苗僑偉,但是現(xiàn)在,他的五官輪廓明顯柔和精致了許多,竟有了幾分天王黎明的影子,雖然底子還在,但整體氣質(zhì)已經(jīng)截然不同了。
堂哥得意地摸了摸自已的下巴,調(diào)侃道:“怎么樣?你哥我現(xiàn)在是不是更帥、更有型了?”
我恍然大悟:“你做過整形手術(shù)了!”
“微調(diào)了一下而已。”堂哥笑著擺擺手,解釋道,“順便把智齒全拔了,臉型自然就變了一點。”
“哥,你怎么會在南韓?還有,你怎么會跟他……”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綿正鶴,“……混到一起去了?”
堂哥不緊不慢地說:“本來呢,我的計劃是來韓國換個頭,然后返回泰國去搞個干凈的新身份再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回國。”
可來了南韓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地方簡直是流氓的天堂!本地黑幫那些棒子,雖然看著唬人,其實外強中干的。我一琢磨就決定留下來發(fā)展看看?!?/p>
他指了指綿正鶴:“他們是我花錢雇來的。都是些敢打敢拼的狠角色,正好在這邊缺個落腳點,我們算是一拍即合。本來這段時間,我們正計劃著把大林洞社區(qū)的地盤拿下來,沒想到剛好碰上你出事了。那還能怎么辦?當(dāng)然是先想辦法把你弄出來再說!”
旁邊的金明哲插話道,語氣帶著敬佩:“老板,豪杰哥那天看到你被抓,就要帶人直接去警局硬搶,是柳大哥極力攔著,說那樣非但救不了人,還得把大家都搭進去。后來是柳大哥親自踩點、布局,制定了整套周密的營救計劃?!?/p>
我心中一陣暖流涌過,看向柳山虎和堂哥,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原來是這樣……這次多虧你們了!”
我又問堂哥:“哥,那你現(xiàn)在手底下,一共有多少人?”
堂哥語氣輕松卻帶著自信:“你給我的那些錢我?guī)缀醵剂艚o黃金城了,目前資金有限,連我在內(nèi)十五個。”
我吃了一驚,“就十五個人,你們就想拿下大林洞?那邊的本地幫會人數(shù)可不少!”
堂哥不屑地撇撇嘴:“阿辰,你這就不懂了。我觀察他們不是一天兩天了。南韓本地這些所謂的黑幫,平時動不動就哇哇亂叫,真碰上敢打敢殺的,一個個跑得比狗還快!”
“十五個人,打他們那種烏合之眾,綽綽有余!”
這時,我才想起關(guān)鍵問題:“我們現(xiàn)在這是要去哪兒?”
堂哥說:“我們先去濟州島避避風(fēng)頭,等這陣嚴(yán)查過去了,再從長計議。阿辰,你們兩人傷得不輕,先進去船艙休息?!?/p>
我點點頭,對柳山虎說:“老柳,你們幾個進來幫我和老廖處理下傷口。這些天在警察局里天天挨揍,全身骨頭跟散了架一樣?!?/p>
船艙里,我和廖偉民脫下上衣,彼此看到對方身上那大片觸目驚心的紫黑色淤青、縱橫交錯的傷痕時,都露出死里逃生的苦笑。
柳山虎、金志勇幾人看到我們身上的傷,眼神瞬間變得冰冷,拳頭捏得咯咯作響。
我強忍著疼痛,一邊讓柳山虎幫我涂抹活血化瘀的藥油,一邊問正在幫廖偉民處理傷口金志勇:“志勇,找你姐姐,有消息了嗎?”
金志勇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,點點頭,:“見到了,老板。知道她在這邊平平安安的,日子也還過得去,我們心里就踏實了。我和明哲給她留了一筆錢,夠她以后好好生活了?!?/p>
一旁的金明哲突然沉聲開口,語氣中壓抑著怒火:“老板,咱們接下來怎么辦?難道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?”
我還沒說話,廖偉民猛地抬起頭,眼中布滿血絲,聲音激動:“回去?老子他媽咽不下這口氣!老板,這輩子沒讓人這么侮辱過!他們把老子的頭往馬桶里摁!這個仇不報,我廖偉民枉為人!我要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當(dāng)尿壺!”
一股壓抑已久的狠厲之氣從心底升起。我環(huán)視著艙內(nèi)每一個兄弟的臉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當(dāng)然不回去。這次不死不休!不把那些雜碎一個個揪出來弄死,我這輩子心里都過不去這個坎!”
我的目光掃過眾人:“這一次,我要把這南韓的天,捅個窟窿!你們幾個,敢不敢陪我干?”
船艙內(nèi),柳山虎、金志勇、金明哲、姜海鎮(zhèn)、鄭東元,連同剛剛包扎好的廖偉民,所有人眼神堅定,異口同聲地低吼回應(yīng),聲音雖不大,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:
“干!干!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