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信我,不會有錯的?!标惡普f道,“你既然看報紙,知道紅旗生產(chǎn)隊,那就應該知道省里的一些領導也去了紅旗生產(chǎn)隊,我跟省里的領導還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,喝過酒?!?/p>
“雖然說領導并沒有談及電影院的具體工作問題,但一些情況,通過一些話語,其實能分析得出來。”
“各行各業(yè)肯定會朝著更加專業(yè),更加有效率的方向發(fā)展,程序繁瑣、冗雜,權(quán)責不清的情況也會得到改善?!?/p>
“既然有電影發(fā)行放映公司,那電影院就應該歸發(fā)行放映公司來管,交給各個區(qū)的相關(guān)部門管算怎么回事?”
“各個區(qū)都有電影院,每個區(qū)的想法又不一樣,這不是把電影院的資源分散了嗎?這個區(qū)的電影院放這個電影,那個區(qū)的電影院放那個電影,電影的發(fā)行工作還怎么做得好,得要統(tǒng)一起來,得要步調(diào)一致,那么所屬權(quán)放到電影公司這邊,肯定是應有之舉,這個事很好分析的?!标惡坪芎V定。
他這么篤定,是因為前世電影院的歸屬問題的的確確在短暫的歸到各個區(qū)的相關(guān)部門管轄后,又收回了電影公司那邊。
包括人力,財力、物力,都收回了電影公司。
由果導因,隨便扯幾點理由就能說的過去,重要的是,陳浩故意說這個事,是為了進一步加深自已在涂磊,包括涂磊父母心目中的信任感。
建立起了信任,后續(xù)的合作才好繼續(xù),才好維持。
“那行,這個我也跟我爸說一說,讓他提前去跟電影公司那邊的相關(guān)領導一起吃個飯,喝喝酒啥的,套一下近乎?!蓖坷诘?。
陳浩說的信誓旦旦,他不由得不信。
“回頭我給你拿2瓶茅臺,你讓你爸帶著茅臺去,這樣顯得有誠意些,不過這個事情你,你爸,你媽知道就行,不要再跟其他人說了,包括你愛人那邊,也要避著她,免得她說了出去,倒不是怕別的,只是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了,也做出同樣的事,我們就會陷入被動,會被別人搶占了先機?!标惡铺嵝训?。
先機很重要。
誰第一個進去,往往就會獲得更豐厚的回報。
“沒問題,這個我知道。”涂磊點頭。
兩人提著暖水瓶回病房,一到病房門口,趙珍就訓斥涂磊,“打個熱水去那么久,我生娃都沒生這么久,讓你打水比我生娃還要費事?!?/p>
“我跟陳隊長一起出去抽了根煙,耽誤了些時間?!蓖坷谡f道。
“有功夫抽煙,不知道過來幫著照看娃?”趙珍還是沒好臉色。
“我媽不是在這嗎?有什么事情,我媽也能幫上忙,我又不是去了很久,就一根煙的功夫而已。”涂磊把暖水瓶放下,看了眼他女兒,“娃這不是睡得挺好的嗎?難不成拉屎撒尿了?”
他蹲下來,在自已女兒身邊聞了聞,嗅了嗅,又扒開看了看,“沒有屎,也沒有尿啊。”
“我生娃這么辛苦,受了這么大的罪,你就不能那么輕松,眼里要有活?!壁w珍道。
其實就是看不得涂磊清閑,尤其是自已還受累的情況下,見到涂磊清閑,心里更是有氣。
涂磊朝陳浩的方向看了一眼,更加堅定了決心,一定要出頭,一定要多賺錢,要不然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。
嗡嗡嗡的,每天吵個不停,就像有一堆的蒼蠅在耳朵邊飛。
還打不得,罵不得。
陳浩也走進隔簾的另一頭,放下了暖水瓶。
“鼻子都凍紅了,這兩天辛苦你了,煙也沒抽,憋壞了吧,你在外頭多抽幾根,沒事的,找個背風的地方,不要凍著了?!蓖惠p聲細語的說道。
都是自家男人抽煙,休息,兩個女人的態(tài)度卻完全不一樣。
趙珍不耐煩,嫌棄,童倩卻是心疼。
“是在背風的地方,不過這天的確是冷?!标惡普f道。
他搓了搓手,對旁邊的童漫說道,“你早點回去,晚上沒怎么睡覺,這會兒回去能提前休息,明天還得要工作。”
童漫半夜的時候趕過來的,一直陪在產(chǎn)房外面,等著童倩生了后,又忙著幫忙照顧小娃子,后面雖然抽空瞇瞪了,但也是趴著睡,并沒有睡好。
“我沒事,晚點回去也能睡,現(xiàn)在還早得很。”童漫說道,“要不要叫我媽過來,讓我媽幫著搭把手,姐夫你也能輕松些?”
“不用,我能應付的過來,把媽喊過來,事情反而就多了?!标惡茡u頭,“而且以她的性子,還有大舅哥夫妻倆的性子,真要受了他們的幫助,往后少不得要拿照顧孕婦,照顧娃的事邀功?!?/p>
“沒有必要在這個方面占他們的便宜。”
知恩圖報,這個沒錯,可不能挾恩圖報。
“是的,不要跟爸媽說,免得多添些麻煩,我媽好些年都沒照顧娃了,她過來也不一定能幫得上忙,再加上哥嫂那邊知道了,肯定也會說些閑話,沒有必要,我是順產(chǎn),這會兒就能下地了,再休息一個晚上,就更沒問題?!蓖桓惡埔粋€意思。
“生妮妮和小朵的時候,那會還要忙著掙工分,田地里都忙得很,照樣下地干活,還得要帶娃,你姐夫那會兒也不管事,我一個人還不是挺過來了?何況是這會兒,有你姐夫搭手,還是在這么好的醫(yī)院里頭,就更沒問題了?!?/p>
哪怕沒有公婆,公婆去世的早,但自已親生父母那邊,童倩也從來沒指望過。
本該指望父母的歲數(shù),沒能指望上,餓著肚皮,忍受著酷暑嚴寒,腿上都是螞蝗,冷的時候只能往身上多蓋些稻草,以及在陌生環(huán)境里頭,面對未來的不確定。
日日夜夜都是惶恐。
生病、餓的前胸貼后背,期盼第二天父母會過來接她回去,干活的時候,時不時的會抬頭看向遠處的道路,期盼能看見父母的身影。
都沒有。
那些年里頭,這些經(jīng)歷早就將她對父母的心磨滅了,最終是陳浩幫助了她。
她在紅旗生產(chǎn)隊成了家,她的根也在紅旗生產(chǎn)隊。
“那就不給他們說,我現(xiàn)在不走,晚一點再回學校?!蓖?,“等后面放寒假了,就直接去生產(chǎn)隊找你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