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(fā)了發(fā)了!這是干到黑鯛魚群了!”
沈軍激動得大喊。
“別愣著,收魚!”
王衛(wèi)國控制著絞盤的速度,沈軍和沈富國一人一邊,負責把網(wǎng)里的魚解下來。
這船上還有一個專門的儲魚倉,是活水倉,直接連通著海水。
他們把魚直接扔進魚倉里,能保證魚一直養(yǎng)著,拉回去都是最新鮮的。
一個負責操作,兩個負責收魚,三人配合得天衣無縫,干得老開心了。
看著魚倉里的魚越來越多,沈富國咧著嘴傻笑。
“衛(wèi)國哥,這船可真是個寶貝??!”
王衛(wèi)國哈哈大笑,心情暢快到了極點。
他拍了拍身邊的船舷,感受著鋼鐵傳來的堅實觸感,眼中滿是喜愛。
“何止是寶貝,這簡直就是漁民的夢想!”
有了電動的絞盤,起網(wǎng)的效率高得嚇人。
以前他們三個人起一張網(wǎng),累死累活得半個多小時。
現(xiàn)在只要一個人在旁邊看著,調整一下角度,另外兩人專心解魚就行,十幾分鐘就能搞定一張。
“快快快,下一個!”
王衛(wèi)國駕駛著鐵殼船,精準地找到了第二個浮漂。
掛繩,開動絞盤,又是一網(wǎng)沉甸甸的黑鯛被拖了上來。
夕陽漸漸沉入海平面,將天邊的云彩染成瑰麗的橘紅色。
海風帶著一絲涼意,但船上的三個人卻干得熱火朝天,汗流浹背。
一張,兩張,三張……
那幫棒子是下了血本,在這片漁場足足布下了十張大網(wǎng)。
隨著一張張漁網(wǎng)被收上來,船上的活水倉很快就被填滿了。
密密麻麻的黑鯛魚在水倉里翻騰著,激起一片片水花,看得沈富國和沈軍嘴巴都快合不攏了。
“滿了,衛(wèi)國哥,魚倉都滿了!”
沈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,激動地喊道。
王衛(wèi)國看著這滿滿一倉的“戰(zhàn)利品”,心里也是樂開了花。
這得值多少錢?。?/p>
他估摸著,光這一倉魚,就頂?shù)蒙纤麄冞^去大半年的收成了。
“行,剩下的魚就先堆在甲板上,用海水澆著,回去趕緊處理掉?!?/p>
王衛(wèi)國大手一揮,決定一不做二不休,把剩下的網(wǎng)也全給收了。
當?shù)谑畯埦W(wǎng)被拖上甲板時,船上幾乎已經沒有下腳的地方了。
“好了,棒子的網(wǎng)收完了,該收咱們自己的了?!?/p>
王衛(wèi)國調轉船頭,朝著他們下午下網(wǎng)的地方開去。
相比于剛才的豐收,收自家的網(wǎng)時,三人的心情就顯得平淡了許多。
他們的網(wǎng)小,網(wǎng)眼也大。
兩張網(wǎng)收上來,漁獲零零散散,多是些小個頭的雜魚,什么小黃魚、海鱸、帶魚之類的,裝了三大桶就沒了。
“嘿,跟剛才一比,咱們這點魚簡直不夠看啊?!?/p>
沈富國撓撓頭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“知足吧,這三桶拿回去也能賣個好價錢了?!?/p>
王衛(wèi)國倒是無所謂,他今天最大的收獲可不是魚,而是腳下這艘船。
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,海面上只有漁船的燈光和天邊的星光。
王衛(wèi)國開著船,慢悠悠地往小碼頭駛去。
船還沒靠岸,王衛(wèi)國就眼尖地看到碼頭上站著幾個人影。
其中一個格外的熟悉,不是李青山又是誰?
看那叉著腰、踮著腳使勁往這邊瞅的架勢,活像個望夫石。
“得,正主找上門了?!?/p>
王衛(wèi)國心里嘀咕一句,臉上卻絲毫不慌。
船一靠岸,還沒等王衛(wèi)國把纜繩系好,一個帶著怒火的咆哮聲就炸響在耳邊。
“王衛(wèi)國!誰讓你把船開走的!”
李青山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船邊,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,那嗓門,簡直是把獅子吼都用出來了。
王衛(wèi)國慢悠悠地跳下船,一臉無辜地看著他。
“李所,這船停在這兒,也沒人說不能開???”
“你還裝,你還裝……”
李青山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指著王衛(wèi)國的手指頭都在哆嗦。
這小子,每次犯了事都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,簡直能把人氣出心肌梗塞。
他越想越氣,抬腳就朝著王衛(wèi)國的屁股踹了過去。
王衛(wèi)國早就防著他這手,靈活地一閃身就躲開了,還嘿嘿直笑。
“李所,有話好好說,別動手動腳的嘛?!?/p>
“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!”
李青山追著王衛(wèi)國就是一頓猛踹,王衛(wèi)國繞著碼頭上的石墩子靈活地躲閃,兩人你追我趕,活像是在演一出鬧劇。
跟在李青山身后的幾個公安都憋著笑,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他們早就習慣了,王衛(wèi)國這家伙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,總能精準地踩在李所的雷點上,把這位平時威嚴的副所長氣得暴跳如雷,形象全無。
這場景,他們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。
鬧騰了一陣,李青山也追累了,扶著膝蓋直喘粗氣,指著王衛(wèi)國,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趕緊滾蛋!”
“別啊,李所?!?/p>
王衛(wèi)國見他停了,也湊了上來。
“等我們把魚搬下來再開走唄?!?/p>
“你還有臉提要求呢?”
李青山一聽這話,剛壓下去的火氣“噌”地一下又冒了三丈高,感覺自己腦血管都快爆了。
“那……那我把我們自己的東西拿下來總可以吧?”
王衛(wèi)國指了指甲板上那孤零零的三只木桶。
“就那三桶,是我們自己網(wǎng)的魚,這總不能也算贓物吧?”
李青山瞪著他,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“趕緊的!”
“好嘞!”
王衛(wèi)國立刻招呼沈軍和沈富國:“快,把咱們那三桶魚搬下去?!?/p>
嘴上這么說著,他自己卻一轉身,敏捷地跳回了船上,直接奔著那滿滿當當?shù)幕钏畟}去了。他拿起船上的抄網(wǎng),二話不說就往水倉里撈。
他的動作極快,眼睛也毒,專挑那些個頭大、品相好的大黃魚和石斑魚撈。
這兩種魚最值錢,隨便一條都能賣個好價錢。
岸上的李青山看傻了眼。
他本來以為王衛(wèi)國說的“自己的東西”就是那三桶魚。
哪知道這家伙臉皮厚比城墻,居然當著他這個公安副所長的面,明目張膽地開始撈起了“贓物”。
“王衛(wèi)國!你是真的臉都不要了!”
人無語到極致的時候,真的會笑。
李青山看著王衛(wèi)國那副理直氣壯、爭分奪秒的模樣,氣得都笑出聲了。
王衛(wèi)國才不管他呢,抄網(wǎng)上下翻飛,嘴里還振振有詞。
“這叫勞動所得!我辛辛苦苦幫你們把船開回來,還把魚都收了,總不能讓我白干吧?撈幾條魚當辛苦費,合情合理!”
岸上的沈軍和沈富國也領會了精神,兩人抬著一個木桶,走得比八十歲老太太還慢,故意慢吞吞地給王衛(wèi)國爭取時間。
李青山哪里看不出這三人的小九九,他指著那兩個慢悠悠的家伙,吼道。
“你們兩個,給我走快點!”
然后他對自己帶來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,“去,幫他們搬!”
兩個年輕公安忍著笑,趕緊跑過去,一人一邊,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兩個桶給抬了下來。
沒了拖延的借口,李青山一個箭步跳上船,一把將王衛(wèi)國手里的抄網(wǎng)奪過來扔在甲板上,然后跟拎小雞似的,把他從船上給轟了下去。
“滾蛋!”
說完,他自己跳進駕駛室,熟練地發(fā)動了船,在一陣轟鳴聲中,開著滿載漁獲的鐵殼船揚長而去,只留給王衛(wèi)國一串遠去的浪花。
王衛(wèi)國站在碼頭上,被海風吹得有點凌亂。他看著遠去的船尾燈,氣得直跺腳。
“臭不要臉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