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那天過后,季煬就沒有再出現(xiàn)過。
安寧的生活倒還是照常,沒有看出絲毫影響,反倒是一直暗戳戳關(guān)注此事的統(tǒng)子:
“那個宿主,你就不難過的嗎?我感覺你還是有些喜歡他的?”
怎么自家宿主反倒還有些高興呢?
“是啊,我是挺喜歡他的長相?!?
安寧點頭表示承認,
“但也只是有點而已……”
并不影響往后的生活,也不會對她的心情造成多大的損失。
“???”
統(tǒng)子不明所以,只暗戳戳罵道:
“這人也太不堅定了吧,肯定對宿主你沒多少真心?!?
“那倒不必?!睂⒆詈笠还P代碼敲上,安寧神色平靜:“正因為他沒有同意,反倒不論見色起義也好,旁的也罷,這個人還是有可能有點子真心或者說是骨氣的?!?
只是這點真心,比不過從小身為天之驕子的尊嚴罷了。
很正常不是嗎?
沒有經(jīng)過波折,沒有過所謂生離死別,就算有,感情如何比得上作為男子的尊嚴。
一輩子沒名沒分,因為女方的成就和態(tài)度,被人看作上不得臺面的依附者,隨時可以拋卻的玩意兒,有哪個有骨氣的愿意?
這是現(xiàn)實,又不是什么狗血愛情劇。
相反,如果這人真的答應(yīng)了,那反倒更加證明,對方全然是沖著利益來的。
感情可能無法高于尊嚴,但利益卻可以讓一個天之驕子為之俯首。
不過如此,兩人就更沒有可能了。
從一開始,就是偽命題。
“啊啊啊,好復(fù)雜啊,你們?nèi)祟惖乃枷搿?
“不過宿主這樣的話,你豈不是要一直單身下去?!?
“其實利益也沒什么不好的,上輩子宿主你不是因為這個過得很好嗎?”
狗子還是不明所以。
“是啊,你也說那是上輩子了?!?
說話的功夫,安寧手中依舊一串眼花繚亂的代碼:
“上輩子處于劣勢,自然要抓住最核心的利益?!?
“但這輩子我自己既然能過得很好,又為什么要委屈自己?”
接受一份摻雜著諸多私心,甚至很有可能關(guān)鍵時刻反捅你一刀的感情。
其實早前安寧倒不是沒想過找個好看,好拿捏的玩玩,但后來又覺得實在沒什么意思。
男色,她前三個世界見的不夠多嗎?跟一個沒什么能力又一心向上爬的人,她還覺得自己虧了呢!
可能在她的審美標準里,過于弱勢的男子,多好看都欣賞不來。
“別啊,宿主你不要這么悲觀嘛!或許有人會真心愛你呢?”
“或許吧!”安寧并不以為意:
“但我的時間很寶貴,為什么要花費這個心力去辨別這些?”
以她現(xiàn)在代表的利益,這跟從大海里撈針有啥區(qū)別?
“何況真心隨時可以改變,當有朝一日,利益的籌碼加大到一定程度,誰會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?!?
忠誠,只是因為給出的籌碼還不夠而已。
“何況,統(tǒng)子,你以為我剛才說的是假的嗎?”
狗子一臉懵逼,安寧只平淡道:
“反正這輩子我是無論如何不會結(jié)婚,更不會有孩子的?!?
一來是沒必要,她也不想受這苦,二來,一個人的心思是很難分成幾份的。幾十年的時間,哪怕她全心致志未必能達成目的。如果再多一份家庭牽絆,那就更不可能了。
忙于事業(yè)無法顧及,那是對孩子的不公平。
哪怕身為頂尖科學家也一樣。
孩子童年感情的遺失并不會因為你的身份有所改變。既然無法給予足夠的愛,還不如一開始不要出生。
“行吧!”
作為一只很傳統(tǒng)的統(tǒng)子,它還是理解不了自家宿主的想法。
同樣想不通的還有韓淼,之前見兩人說話,還以為阿寧姐態(tài)度終于軟化,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涼了。
不過阿寧姐這么厲害的科學家,不想結(jié)婚好像……
嗯……就還挺正常的。
事實上,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挺正常的,畢竟科學家嘛!還是小小年紀就有諸多成就的科學家。
不成家不是很正常。
這種人才就應(yīng)該搞認真事業(yè)嘛!
隨后幾年,安寧確實一心撲在科研上,甚至在即將三十歲時,成功改良腦電波信息傳輸頭盔,并利用其反向傳輸,成功讓一位確診為植物人的病人從病床上醒來。
這一發(fā)現(xiàn),瞬間震驚整個醫(yī)學界,更是讓許安寧這個名字名聲大噪。
雖然事后證明不是哪一位都能生效,但絲毫不影響這位許博士的貢獻,可以載入醫(yī)療史的那種。
而智能ai 小巴,兩代升級之后,無論功能還是自主性也愈發(fā)強大。根據(jù)其改裝而成的智能機器人,更是讓傅氏在很長一段時間在國內(nèi)獨占鰲頭。
安寧真正見到紀澤還是在幾年后,彼時對方已經(jīng)三十有五。
說來好笑,明明在同一個城市?;蛟S是自己太過宅的原因,也或許是對方刻意避諱,竟然這么多年沒有見過。
只是令安寧意外的是,對方此刻身側(cè)竟然是一個陌生女人,而青梅孟甜,據(jù)系統(tǒng)所說,早在多年前已經(jīng)另嫁他人。
至于女配,作為何氏獨女,早在多年前已經(jīng)繼承家業(yè),如今已經(jīng)成功獨當一面。
已經(jīng)是中年人的二人在母校門口相顧無言,最后還是安寧率先開口,目光平靜地沖對方點了點頭。
“紀總!”
反倒是對面的紀澤,薄唇緊抿,深邃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看不出的情緒,片刻后還是開口道:
“許教授,請問我能浪費您一些時間嗎?”
安寧輕輕點頭。
正值校慶,來來往往人流頗為密集。
林蔭小路上,不時有三兩情侶正拉著手,嬉戲打鬧。紀澤目光有一瞬怔然,面上也不復(fù)之前的冷厲:
“當年在你走后,我很長時間都在想,甚至怨恨,為什么不愿意再多信任我一點,再多一點點就好?!?
信任我不會屈從,信任我會努力突破阻礙給你幸福。
“可是后來見到你如今的樣子,我才知道,很多東西是我永遠給不了的?!?
比如平等,比如一份基本的尊重。
甚至他連母親都……
想到前幾年同母親爭吵時曝出的話。紀澤微微闔眼,半晌才啞聲道: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抱歉,是我當時太天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