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主任聽我這么說,撇了一下嘴角說,“現(xiàn)在的人根本沒有想明白婚姻的本質是什么,就一腳踏進去,還稀里糊涂的生個孩子,最后讓這個孩子在父母的爭吵算計中長大,這樣的婚姻盡頭就是悲哀。”
我看著秦主任憂郁甚至有點偏執(zhí)的表情,心里想,看來他經(jīng)歷的一些事情,讓他對婚姻產(chǎn)生了恐懼,我輕輕的說,“秦主任,您說的可能是一部分婚姻不幸福的現(xiàn)象,我想大多數(shù)的人,應該還是幸福的?!?/p>
秦主任搖搖頭說,“幸福?幸福的定義是什么,這個社會上的每一種關系都是權衡利弊的利益交換,包括婚姻,你敢保證你和你男朋友永遠都不隔心嗎,再好的感情也經(jīng)不住利益的誘惑,婚姻是就墳墓,一座困了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墳墓,可憐的是,現(xiàn)在的人還竟然那么向往。”
我轉頭看著秦主任,感覺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,在這一刻顯得有點不可一世,我心里想,也許他太敏感了,或者被現(xiàn)實傷怕了。
我聲音低低的說,“秦主任我覺得您說的很有道理,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情和溫暖的,即使現(xiàn)實再殘酷,我覺得也不能放棄希望,因為有溫暖和愛的世界,才會讓人生活的更有力量,更有希望?!?/p>
秦主任看了我一眼,笑了一下說,“希望你的這種想法能一直堅持下去,不要被現(xiàn)實打倒?!?/p>
我聽了秦主任的話,心里有點發(fā)虛,其實我對未來的婚姻和感情也沒有那么大的信心,只是現(xiàn)在下決心敢于去嘗試了,至于結果什么樣,誰都不敢保證,我想起顧宇航那張充滿陽光的臉,忽然覺得和他在一起也挺好,起碼他這個人不悲觀,而且對未來總是充滿希望的。
秦主任送我到司法廳的門口,我要下車的時候,他說,“吳玫,我今天說的有點多了,每個人對事物的理解不一樣,希望你幸福?!?/p>
我點點頭說,“我明白秦主任,謝謝你?!?/p>
秦主任的車已經(jīng)走遠了,我感覺他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那一種冷傲的,其實也是他的傷疤,不然怎么會有那種不可一世的感覺。
下午辦公室只有兩個,其他的人不是出差了,就是跑外勤了,我整理著手中的工作,腦海里總是回想秦主任說過的話,我在想,既然婚姻是利益交換,可我和顧宇航之間的交換是什么,門當戶對肯定是不行了,他和我結婚,我對他的政治上肯定沒有幫助的,那我能帶給他什么呢,想來想去,我想我能帶給他的,可能就是那份執(zhí)著和不服輸?shù)木癜?,也許這種感情會讓我們在一起對未來會更有信心。
我又想起秦主任那張有點冷漠的臉,我心里想,這樣的男人不婚也好,如果真的走進婚姻,他對婚姻的這種不信任,一定也不會幸福。
快下班的時候,楊秘書來電話了,他在電話那邊大聲的說,“吳玫,我今天還想找你說點事呢,你怎先走了呢?!?/p>
我說,“楊秘書今天法院有事,所以走的有點著急,你找我有事嗎?”
楊秘書說,“吳玫,我本來想問問你,要不要和書記見一面,書記最近都在省里,不過不巧的是,他下午有會,已經(jīng)回市里了?!?/p>
我聽楊秘書這么說,心里一驚,我已經(jīng)這么久沒見書記了,看到書記要說什么,很多事情已經(jīng)聊的很清楚了,就沒有必要再見面了,我想和楊秘書說,我不想見書記,可是又覺得太直接了,就說,“楊秘書,書記應該很忙,我就不便再打擾書記了?!?/p>
楊秘書說,“吳玫,你不用這么客氣,咱們都是從縣城考出來的,書記對咱們都不錯,他現(xiàn)在是副市長,經(jīng)常來省里開會,以后咱們還是有機會再見到的,到時候我再約你?!?/p>
我放下楊秘書的電話,心里想,他這個人有的時候真是有點過于熱情了,我雖然很感激書紀,但是還是有點害怕見到他的,那種感覺難以用語言表達,而且現(xiàn)在我和顧宇航已經(jīng)明確在一起了,這時候見書記的確是不太合適。
下班后我沒有馬上走,現(xiàn)在很多業(yè)務不熟悉了,我需要學習的地方很多,我想把手上我能接觸到的歷史資料都熟悉一遍,增加自已對這項工作的理解,盡快達到心里有數(shù)的狀態(tài)。
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,我要走的時候,王宇明回來了,看見我有點驚訝的說,“吳玫,你身體沒事了嗎?現(xiàn)在沒有什么急活,不用加班的?!?/p>
我笑著說,“謝謝王哥,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好多了。”
他說,“剛來省廳肯定不太適應,過一段時間就好了?!?/p>
他看我要走,就說,“我只是回單位拿點東西,咱們正好順道一路走吧?!?/p>
我說,“王哥,你也住宿舍嗎?”
王宇明說,“我和我女朋友在附近租了一個房子,就在司法廳宿舍的后面?!?/p>
我心里想,原來王宇明沒結婚呢,我記得閔處長說過讓他早點下班陪老婆的話。
我和王宇明一道往司法廳的宿舍走,王宇明說,“吳玫,我很佩服你,你憑實力考上來,可以住在省廳的宿舍,我就不行了,現(xiàn)在是借調的身份,還享受不了省廳的待遇?!?/p>
我聽王宇明這么說才知道,原來他是借調過來的,我說,“王哥,我也就是運氣好,不過你工作這么出色,我相信很快就能調過來的。”
王宇明搖搖頭說,“不好說啊,省廳現(xiàn)在借調過來的人就有三十多人,每年也就給安排兩三個調入名額,我估計我不一定能熬得到了?!?/p>
我看王宇明滿面愁容的樣子,心里想,原來省廳也有很多借調的人啊,我想到了孫向東,也許他和孫向東的情況差不多,估計借調也有一段時間了。
我問,“王哥,那你借調過來多長時間了?!?/p>
王宇明笑了笑,說,“我來的時間也不算長,不到三年,咱們省廳里還有比我時間更長的呢,如果年底再沒有消息,我就打算回市里了,省城房價和物價都太高了,每個月房租也是一筆費用,根本不是我這樣普通家庭能承受得起的。”
我看王宇明失望的樣子就說,“王哥,也許年底就有好消息了,你再等一等?!?/p>
王宇明笑了笑說,“其實年底的名額早就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我就算再等三年估計也不一定能輪上我,所以說,人還得憑實力考,就像你一樣,誰也不用求,領導還高看一眼。”
我還想再勸勸他,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說,到了司法廳的宿舍門口,王宇明說,“吳玫,你好好干,我覺得你以后肯定能行,咱們處長是難得的好人,你跟著她干準沒錯?!?/p>
我感激的說,“謝謝你王哥,你也別著急,會有好消息的?!?/p>
他笑了笑,沒有再說什么,轉身走了。
我看著他的背影,心里想,看來省里也不是完全憑借工作的,王宇明的工作能力很強,也很拼,但是他想留在省廳,估計已經(jīng)很難了,看來,哪都有人情世故,只不過省里的環(huán)境相對正規(guī)一些,留給真正有實力的人,機會多一點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