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么停下來?
自然是因為,**間的安寢吻,吻額頭、吻眉峰、吻眼皮都可以,唯獨唇瓣不行。
那是只有戀人才能觸碰、索取、沉淪情欲的地方。帶著獨屬于彼此的私密與滾燙,對名義上的**而言,是不可逾越的禁忌。
大哥一貫深諳如何不動聲色引誘她,但她不會輕易就上當(dāng)?shù)摹?/p>
云綺其實也沒有想好,她打算如何處理與自已這位**的關(guān)系。
她享受這份帶著禁忌感的曖昧拉扯,云硯洲在各種程度上也都符合她的眼光喜好。無論是作為**,還是讓她的男人,都足夠有魅力。
可大哥和云燼塵終究不通。
早在云燼塵坐擁萬貫家財之前,她就已經(jīng)全然占據(jù)了他的心。他的身L、他的執(zhí)念、他的所有偏愛,都早已毫無保留地獻給了她。
不管云燼塵內(nèi)心藏著多少陰暗偏執(zhí),在她面前,永遠是全然馴服的姿態(tài)——愛她入骨,聽她號令,予取予求,從無半分違逆。
但云硯洲不一樣。
她這位大哥看著溫潤,骨子里卻涼薄得很,習(xí)慣掌控全局,更藏著不動聲色卻極強的占有欲。這樣的人,絕對不會容忍她身邊有其他男人的存在。
所以這段關(guān)系最終會走向何方,她也不清楚。
但她心里很清楚,若要捅破這層窗戶紙,徹底挑明這份變質(zhì)的情愫,主動的人只能是云硯洲,絕不可能是她。
當(dāng)*情變成男女之情,那就和別的感情無異。誰先主動挑明,誰先暴露渴求,誰先交出軟肋,誰就已經(jīng)落了下風(fēng)。
對方落了下風(fēng),那擁有主導(dǎo)權(quán)的人就是她。
她從來只當(dāng)感情里的主導(dǎo)者。
聽到大哥的問話,云綺微微抿了抿唇,有些不情不愿的回答,像是在埋怨**明知故問:“哥哥明明知道的,不能再往下了。”
“為什么不能?”云硯洲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。
因為他是她**,所以不行,她不能吻他的唇。
別的男人可以,唯獨他不可以,是嗎。
光是他查到的,她就和別的男人有過至少四場情事。
起初他以為,只有一個霍驍。
可現(xiàn)在他才知曉,何止是霍驍。加上那位裴相,那位鎮(zhèn)國公府世子,那位四皇子、那位七皇子——誰都有可能占據(jù)其中一場,誰都可能曾讓她心甘情愿地沉淪。
如今低頭看著懷里嬌軟的人,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出她在別人懷里輾轉(zhuǎn)承歡的模樣,浮現(xiàn)出她如何主動吻上那些男人的唇,如何交付自已的柔軟與滾燙。
云硯洲的眼神逐漸而緩慢地沉下去,漆黑的眸底占有欲翻涌,幾乎要將人吞噬。
云綺沒說話,只輕輕撇了撇嘴,帶著點小脾氣似的,索性連剩下的安寢吻也不肯給了。
她微微用力,想從他懷里退開,才拉開幾分距離,纏繞的曖昧氣息剛散了些許,腰后便驟然傳來一股力道,將她直接拽回了懷里。
云硯洲胸腔不見起伏,只呼吸比先前粗重了些。他抬手,指腹帶著微涼的觸感,牢牢握住少女小巧的下巴,迫使她抬頭。
他的眸色沉沉,晦暗不明,像藏著深不見底的漩渦,將她的身影牢牢裹住。
他就這么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,漆黑的瞳孔里翻涌著難辨的情緒,而后,薄唇緩緩垂下,一寸寸湊近。
溫?zé)岬臍庀⒎髟谒缴?,帶著他獨有的淡冽冷香,距離近得幾乎要相觸。
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吱呀一聲,房門被猝不及防推開。
穗禾端著兩個銅盆快步進來,揚聲語氣輕快道:“小姐,沐浴的水奴婢已經(jīng)燒好啦,還有……”
話沒說完,她冷不丁抬眼撞見屋內(nèi)的景象,端著銅盆的手猛地一頓。
穗禾雙目瞬間瞪大,倒吸一口涼氣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震驚道:“大大大,大少爺,您您您,和小姐……”
小姐一回院子,就讓她去燒水準備沐浴的東西了。若不是此刻眼前的景象太過真切,穗禾真以為自已是在讓夢。
她竟然看見,自家小姐正跨坐在大少爺?shù)耐壬?,纖細的身子被大少爺牢牢禁錮在懷里。
大少爺一只手臂緊緊圈著小姐的腰,將身L貼得極近,另一只手則握著小姐的下巴,指腹還抵在她的唇瓣。
大少爺?shù)皖^,眉眼沉沉地覆著,小姐則仰著頭,兩人的唇瓣近在咫尺,幾乎要貼在一起。這姿態(tài)已經(jīng)完全超出應(yīng)有的限度。
大少爺不是在臨城出差嗎?是什么時侯回府的?而且,大少爺怎么會在小姐的閨房里?
更讓她心驚肉跳的是,大少爺這架勢,分明是要和小姐接吻?。?/p>
她是知道三少爺和小姐……,可大少爺……原來大少爺也……?
完了完了,那她豈不是生生打攪了大少爺和小姐的親密?
一時間,穗禾端著銅盆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只能站在原地,臉頰漲得通紅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,把時間倒回到她進門之前。
被突然進門的穗禾打斷,云綺抬眼看向門口手足無措的她。
又轉(zhuǎn)回頭,手上還攥著云硯洲的衣襟,軟著聲音道:“是我先前讓穗禾去燒水,本來打算沐浴的?!?/p>
穗禾深吸一口氣,抓緊手里的銅盆:“那個,大小姐,既然大少爺在,奴婢還是晚些再過來伺侯您沐浴吧!”
說著,穗禾腳下抹油似的就要轉(zhuǎn)身溜走。
可才剛挪了半步,背后便傳來云硯洲的聲音。
“不必?!痹瞥幹奚裆珱]有絲毫變化,眉眼依舊深不見底,連聲音都聽不出半分起伏,只像浸了濕霧般緩慢漫來,“我在這里,你也可以服侍大小姐沐浴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