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她還無法反駁,因?yàn)榻裉焖膭幼鞔_實(shí)“偷工減料”了!
她只能一邊努力調(diào)整,一邊虛心地接受弘晙的指導(dǎo):
“嗯…好…額娘知道了…額娘今天偷懶,額娘不對!…”
哎....算了,弘晙原諒你了......”
弘晙小大人似的擺擺手,但下一瞬,他忽然認(rèn)真的看著姜瑤,有些緊張道:
“額娘,你低下頭,我摸摸看,你是不是生病了?!?/p>
小家伙這話把姜瑤給感動得,配合的低下頭,用帕子擦了擦小家伙額頭上細(xì)密的汗珠,寵溺道:
“額娘沒事,額娘就是沒睡好,沒精神而已。”
弘晙反復(fù)摸了幾次姜瑤的額頭,嗯,不燙,和他的額頭差不多熱,應(yīng)該沒有生病,小家伙才語重心長道:
“額娘,是不是阿瑪睡覺不規(guī)矩,還會打呼嚕,所以你沒睡好。”
小家伙想到,大表哥成親那天,那晚睡覺時,他就被大姨夫的呼嚕聲吵醒的,第二天他也沒精神。
不過,他阿瑪有打呼嚕嗎?
那晚他睡著了,應(yīng)該沒打吧,不然,他怎么沒醒呢!
“額!”
姜瑤一時語塞,不知道該說是,還是不是!
好在小家伙沒等她回答,又自已說了起來!
“額娘,我知道你為什么沒睡好了,是不是阿瑪沒有弘晙香香軟軟,硬邦邦的,咯人,所以你沒睡好!”
姜瑤聞言,扯了扯嘴角,然后肯定的說:“是。
你阿瑪硬邦邦的,沒有弘晙香香軟軟,所以額娘沒睡好。”
聽到母子說話內(nèi)容的靜心齋奴才聞言,紛紛低頭掩笑。
冬雪、冬霜等人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,嘴角噙著壓抑不住的笑意,看向姜瑤的目光里充滿了意味不明的神色。
姜瑤余光瞟到她們的表情,趕緊咳嗽掩飾一下她的尷尬!
不就是…睡了一覺嗎?
至于跟中了頭彩似的嗎!
昨晚是他睡了胤禛,而不是胤禛睡了她,好吧!
晨練結(jié)束,吃完早膳,姜瑤趕緊把當(dāng)了她一早上老師的小話癆給送去上學(xué),她要回去再睡一個回籠覺。
然而,剛回到屋里坐下,嚴(yán)嬤嬤就端著一個精致的燉盅走了進(jìn)來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(guān)切:
“格格,這是老奴一早吩咐小廚房燉的當(dāng)歸紅棗烏雞湯,最是補(bǔ)氣血、緩解疲勞。
您趁熱用了,好好補(bǔ)一補(bǔ)身子。”
那燉盅蓋子一揭開,濃郁的藥膳香氣立刻彌漫開來。
姜瑤看著那盅飄著油花、顏色深沉的補(bǔ)湯,瞬間苦了臉,她可不喜歡藥味。
“嬤嬤…我剛用了早膳,吃不下了…
再說了,早膳時不是已經(jīng)喝過一罐血燕粥了,那個已經(jīng)很補(bǔ)了,不用再補(bǔ)了!
嚴(yán)嬤嬤卻像是沒聽到她的推拒,將燉盅穩(wěn)穩(wěn)地放在她面前的小幾上,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:
“格格,這湯費(fèi)了不少功夫,火候正好。
您昨夜…想必是耗了精神的,今日定要好好補(bǔ)回來,可不能仗著年輕就疏忽了。
頓了頓,嚴(yán)嬤嬤看了眼姜瑤的肚子,“再有,格格的飯量,老奴還是清楚的,這里不多,就兩小碗!”
說著就拿起小碗添了碗湯出來,遞給姜瑤。
姜瑤:.....她不是吃不下,她只是不喜歡里面中藥的味道。
看來嚴(yán)嬤嬤是鐵了心要給她進(jìn)補(bǔ)?。?/p>
姜瑤認(rèn)命地端起勺子,沒有直接喝,而是先吹涼,她可不想一口一口的受罪。
就這樣,硬著頭皮,像喝藥一樣,把兩碗補(bǔ)湯喝了,看著嚴(yán)嬤嬤走了,關(guān)上房門,姜瑤才像躺尸一樣躺床上。
心里直嘆,男色誤人??!
而此時,胤禛剛從永和宮給德妃請安出來。
在宮道上,他遇到了同樣去給榮飛和宜妃請安出來的三阿哥胤祉和五阿哥胤祺。
自南苑驚馬事件后,胤祉和胤祺因自家兒子被姜瑤所救,再加上弘晟和弘昇如今和弘晙走得近,昨日回府還念叨著要去雍親王府找他們的師傅和大師兄。
要不是他們的福晉要帶他們?nèi)ジ凹s,倆孩子今日就要去雍親王府了。
因?yàn)檫@些,三人之間的關(guān)系倒是比以往親近了不少。
胤祉笑著上前拍了拍胤禛的肩膀:“老四,皇阿瑪今日找你何事?”
胤禛笑道:“皇阿瑪只是和我聊一些家常,順便問了戶部現(xiàn)銀有多少,西北那邊這段時間有些動靜。”
胤祉和胤祺秒懂,西北那邊的消息,二人也聽到一些消息,因此倆人也不再打聽了。
胤祺轉(zhuǎn)移話題道:“四哥,今年生辰,你只辦家宴,我們沒好意思去叨擾。
今日若無其他事,咱們兄弟幾個找個地方喝一杯,就當(dāng)是給你補(bǔ)上生辰酒了,如何?”
胤禛并未拒絕,微微頷首:“三哥、五弟有心了。
方才我還和皇阿瑪說,改日邀請兄弟們喝酒聚聚,今日就我做東,請你們?nèi)デ逖啪雍煤煤纫槐?,如何??/p>
“老四的酒可不好喝,你都這樣說了,我和老五豈能不應(yīng)?!?/p>
而此時三人言笑晏晏的一幕,恰好落在了不遠(yuǎn)處八阿哥胤禩的眼中。
胤禩臉上依舊掛著溫潤如玉的笑容,但眼底卻飛快地掠過一抹深思和警惕。
老四什么時候和老三、老五走得這么近了?
跟在八阿哥身后的九阿哥胤禟,看著胤禛、胤祉、胤祺三人并肩而行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諷,輕嗤一聲,低語道:
“八哥你看,我就說老四最是會裝模作樣,拉攏人心!
以前有老十三那個愣頭青給他當(dāng)馬前卒,現(xiàn)在眼看十三倒了,又搭上了老三和我五哥。
我五哥今日還在額娘那里告我狀,害我被額娘好說了一通!
胤禟想著去翊坤宮給額娘請安時,額娘和五哥都讓他別在跟著八哥了,他就郁悶了,怎么額娘和五哥就那么不看好八哥。
要他說,如今成年的兄弟里,只要除掉太子,還有誰能與八哥爭,看著遠(yuǎn)處和五哥相談甚歡的胤禛,胤禟冷笑道:
“皇阿瑪說八哥你結(jié)黨營私,他老四又干凈得到哪里去,都把我那不爭不搶的五哥給拉攏住了,真是厲害!”
十阿哥胤?聞言,撓了撓頭,憨直地笑道:
“九哥,你說老四拉攏朝臣,我看不至于吧?
就他那追繳國庫欠款時六親不認(rèn)的勁兒,恨不得把滿朝文武都得罪光了,誰愿意被他拉攏???
要我說,三哥、五哥跟他親近,八成是因?yàn)樗麄兗液腙?、弘昇在南苑那事上……嗯,你懂的!
說起來,我家弘暄沒受傷,就這事,我心里對老四府上那也是感激的?!?/p>
“老十,你到底是哪邊的?!”
胤禟才被額娘和胤祺說,如今又被胤?拆臺,頓時氣得臉色發(fā)青,厲聲喝道!
不過,聽到胤?提起弘暄和弘昇,他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。
胤禩抬手制止了胤禟,目光依舊追隨著胤禛三人的背影,語氣平淡無波:
“好了,自家兄弟,別因?yàn)檫@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傷了和氣,我們眼下還有重要的事要辦!”
清雅居。
這酒樓,是十三阿哥胤祥以前最愛來的地方,酒菜味道好,環(huán)境也清靜。
胤禛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,心中不免想起被圈禁的十三阿哥胤祥。
今日,皇阿瑪試探他時,他小心地試探著提起十三弟的事,皇阿瑪雖未明確表態(tài)放人,但語氣已不似以往那般冷硬。
當(dāng)他提出天冷了,要給十三弟送點(diǎn)衣服被褥時,皇阿瑪并沒有一口回絕。
還意有所指的說了句:“他有兄弟情意”
聽到這話,胤禛就知道皇阿瑪是默許他探望的事了,心中既有一絲寬慰,又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憤怒。
十三弟那般赤誠忠勇、光風(fēng)霽月的一個人,就因?yàn)檫x擇了他,不肯依附太子,又礙了老八他們的路,便被設(shè)計構(gòu)陷!
是他對不起他!
“這酒樓,以前老十三最喜歡來,每次約喝酒都是這里?!?/p>
“是啊,一年沒見老十三,還怪想念的?!?/p>
胤禛想起了胤祥,胤祉和胤祺也想起了他。
以前,在所有的成年兄弟里,就屬老三最好酒,也最懂酒,倆人說著不禁有些唏噓!
這皇家,為了那個位置,兄弟不像兄弟,仇人不像仇人,胤祉和胤祺相對一眼,眸中都閃過一絲惆悵。
不過,他們沒了那么掙搶的心了,他們也不希望上位的是老八,老八表面賢明,心思卻是最陰毒的。
就憑南苑那件事,他們都不會支持他。
胤祺想到當(dāng)初那事,還有胤禟插手,他就氣得肝疼。
他沒兒子參加,但他親侄子可在呢!
結(jié)果這混賬玩意,老八不愿意干的臟事,全被他兜圓了,他還死心塌地的跟著,真是把他和額娘氣得不輕。
還有老十,也是個傻的,他都不稀說他,都是沒腦的玩意。
胤祉近日也煩悶得很,皇阿瑪前兩日提起他家大格格,他就知道皇阿瑪這是要給他十二歲的閨女定婚事了!
只是不知道是哪個部落!
想到今年六月,大哥胤禔嫁嫁科爾沁的大格格,傳回了難產(chǎn)而亡的消息,他心情就格外沉重。
雖然閨女嫁過去還有幾年的時間,但......,回去還不知道如何和福晉說這事,哎!
“今日,皇阿瑪松口了!”
胤禛這無厘頭的話,聽得胤祉和胤祺一頭霧水!
皇阿瑪松口什么了?
胤禛臉上露出笑容,認(rèn)真道:“皇阿瑪準(zhǔn)許去探望十三弟了?!?/p>
胤祉和胤祺愣了眼,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表情,胤祉伸手拍了拍胤禛的背,端起一杯酒:
“今天真是個不錯的日子,能聽到這樣的好消息,不得好好喝幾杯?!?/p>
“是得好好喝幾杯,來人!”胤祺附和道。
“清香樓最近不是出了幾種滋補(bǔ)的酒嗎,到時候給十三弟帶幾瓶過去,那地方......
算了不說了,喝酒......”
胤禛聽到滋補(bǔ)酒時,身體頓了一下,不過只是一瞬,胤祺和胤祉都沒發(fā)現(xiàn)。
........
雍親王府 ,正院。
胤禛昨夜留宿靜心齋的消息,并未像以往那樣引起軒然大波。
除了掌管中饋、耳目靈通的福晉烏拉那拉氏知道,后院其他女眷似乎并未知曉。
蘇嬤嬤站在福晉身邊,臉上帶著幾分擔(dān)憂,低聲道:
“福晉,這姜氏每月雷打不動出府回娘家…若是被外人知曉,恐會非議您治家不嚴(yán),侍妾恃寵而驕,影響了您的…”
烏拉那拉氏正在核對這個月的賬目,聞言頭也沒抬,語氣平靜地打斷了蘇嬤嬤的話:
“嬤嬤,以后莫要再提此事了?!?/p>
她放下手中的賬冊,看向蘇嬤嬤,目光沉穩(wěn):
“姜氏的身份,經(jīng)過南苑一事,如今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,該知道的都知道。
再有,爺既然許了,那肯定是有應(yīng)對之策,我們就別抄那份心。
說句實(shí)在話,就憑她救了弘暉、弘晟、弘昇,還有那些個宗室子弟。
看爺這次生辰就知道,那些人家送來的禮,可比往年厚上不少。
就是府里的那些商鋪,那些人家都給了方便,看這個的帳,翻了二倍不止。
說到底,這事,還是咱們府里占了姜氏便宜。”
烏拉那拉氏又拿起另外一本賬本,繼續(xù)道:
“只要她一直像現(xiàn)在這樣,安分守已,不惹是生非,每月出府探望父母盡孝,又如何?
況且,你看姜氏,她入府后可曾看不起她娘家!
她不僅沒有,反而對爹娘極盡孝敬,不怕別人說閑話,單從這點(diǎn)便可看出,她心性不壞,并非那等忘本負(fù)義、攀高踩低之徒?!?/p>
蘇嬤嬤擰眉,仍是有些不放心:“可是…主子爺昨日親自去接她回府…這…”
烏拉那拉氏聞言,輕輕笑了一聲,冷靜道:
“這事不是已經(jīng)很清楚了嗎?
爺只是恰巧路過,恰巧遇上,一起回府而已。
爺?shù)男宰?,這么多年你還不了解,他行事最重規(guī)矩體統(tǒng),絕不會做出這種容易落人口實(shí)、引人非議的事。
行了,不必再說了,你去看看大格格的房間收拾好了沒,大格格明日搬來正院,交代下去,不可慢待了!”
“嗻!”
蘇嬤嬤出去后,烏拉那拉氏神色如常的繼續(xù)看賬本。
她基本,已經(jīng)絕了再生子嗣的可能,對她而言,只要不危及弘暉的地位,不損害王府的聲譽(yù),后院的一些事她都能容忍。
姜氏的性子,進(jìn)府兩月,她也算看得差不多,除了她那超出常人的能力外,烏拉那拉氏覺得,她活得明白,是真實(shí)的在過日子。
而不像后院那些個,各個心思不純。
看那老實(shí)了幾年的鈕祜祿氏,若不是她有孕了,她都不知道她手段那樣高,能在太醫(yī)和王大夫手里把孕事遮過去。
鈕祜祿氏防著她,可笑,當(dāng)初她要是動手,李氏能生四個。
她倒是希望她平安生產(chǎn),省得德妃一直盯著她。
不過,鈕祜祿氏卻是要防著了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