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言聽了后,也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李兄之前待的是哪一間牢房?若不是你被調(diào)到這里的話,我們可能連最后一面,也都見不到了?!?/p>
布羅這個時候,也是換了話題。
“一個名為法可的和尚那里,我與他們出過一次任務(wù),回來后,就得到了你服用的那枚‘延陽丹’?!?/p>
李言說道。
“原來是法可那個禿驢,那人可是兇惡的狠,在他手下活的最長修士,可能就是現(xiàn)在那兩個人了。
那二人乃是他的忠實(shí)狗腿,無人可用時,不用法可吩咐,都會主動用自己壽元去完成任務(wù)。
想不到如此兇惡的法可和尚,也會被逼到這種地步,嘿嘿嘿……”
布羅發(fā)出了嘶啞的笑聲。
他聽出李言話中的含義,法可和尚這一次應(yīng)該損失不小,李言可是得到了一枚“延陽丹”。
能有這樣的獎勵,至少得有三株五百年以上“彼岸花”才行,或者十株三百年左右的“彼岸花”。
李言當(dāng)然不會使用自己的壽元,無疑法可和尚那三人,可就是倒霉之人了。
布羅一直在昏睡中,所以也不知道之前廣場上的事情,不過對法可三人的遭遇,倒是很快便猜測的相差無幾了。
不過如此一來,倒是法可和尚暫時救了自己,自己這才意外的遇到了李言。
布羅沒有追問李言的修為,那個法可雖然依舊很強(qiáng),但來這里時間也不短了,肉身力量也在衰減下去。
而布羅知道李言同樣肉身很強(qiáng),當(dāng)初就能與魔修對戰(zhàn),此消彼漲之下,法可還真未必能是李言的對手。
并且他都修煉到了元嬰中期,李言的資質(zhì)可是左囚丹都親口夸過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化神成功。
而后時間中,二人無事之下,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一些事情來,無非就是當(dāng)年歷練中的一些事情。
…………
一間宏偉的宮殿內(nèi),一名身披血色披風(fēng)的老者,正坐在上首寬大的靠椅中。
老者頭生獨(dú)角,身材干瘦,面色如鐵,隼目鷹鼻,一雙如鐵鉤般的手掌,正扣在扶手之上。
他一直微微閉著雙目,在某一時刻,突然就睜開來了雙目。
在雙目睜開的剎那,一道幽藍(lán)光芒在大殿內(nèi),快速一閃而逝,而后他就看向了下方。
整座大殿內(nèi),到處都是無盡的藍(lán)、紅兩色暗光交織,不斷有著陣陣陰風(fēng)吹過,讓這里像是九幽寒冥之地。
此時在獨(dú)角干瘦老者的下方,還有一道身影矗立,他手拄一柄三股鋼叉站在那里。
正是蛇首人身的伐難,此時他口的長芯,也不敢隨意吐出,臉上更是充滿了恭敬之色。
“那個李言,你要不定期出手親自探查,他已經(jīng)反復(fù)在詢問這里的情況了,果然是賊心不死!”
上首的老者在睜開眼的剎那,已是淡淡開口。
這個李言壽元悠久,可是一塊好“料”,既然冥帝傳來消息,不用再理會那個宗門。
那么李言余下的價值,就是完全由自己這邊來處理了,就要讓他好好完成一次又一次任務(wù)。
“冥皇大人明鑒,這也就是新來修士的通病罷了,有誰來了這里,不是想著自己還有出去的一天。
只是最終結(jié)果,不還是一個個只能乖乖地,完成自己的余下的價值。
這個李言不出三個月,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,是多么幼稚可笑,最終只能是心中充滿了絕望!”
伐難低聲回答,眼中充滿了無上的敬意,這是這一層最強(qiáng)的皇,也是典獄長大人---夜落冥皇。
“接下來,不要再給他調(diào)整牢房了,而且也不要再給這間牢房內(nèi),增加任何修士。
廣場那三個有異心的修士,一個月后,也不要再回到這間牢房,讓其他人“手把手”的教他們采摘!”
夜落冥皇的聲音,在大殿內(nèi)如夜風(fēng)般吹過。
“是!”
伐難立即應(yīng)聲,他跟隨這位皇已經(jīng)太久了,對方是什么心思,自己當(dāng)然明白。
這個李言可是煉虛境的強(qiáng)者,冥皇大人很是看重,竟然還親自觀察了一段時間。
可即便是這樣,他依舊還是不放心,還是要讓自己親自不定期探查才行。
“一名煉虛境的毒修,還真不能以表面實(shí)力來衡量,冥皇大人說得對,看來真的要多留心才行……”
伐難在心中想著。
一想到李言還是由夜落冥皇親自出手,從陽界攝入幽冥界域,伐難更是不難猜出冥皇大人,為何會如此重視此人了。
同時,冥皇大人剛才說的那句話,并沒有責(zé)怪他的意思。
他之前的做法,乃是為了法可和尚的要求,這才調(diào)離了李言。
不過法可給出的條件,也都是對這座煉獄有著好處,與自己私人可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
冥皇大人的意思,就是接下來要讓李言在任務(wù)中,只能動用牢中的兩人壽元。
真是想不到李言在這里,竟然還有熟悉之人,看著李言之前的表現(xiàn),這個人應(yīng)該與他交情匪淺。
冥皇大人更是看出了這一點(diǎn),所以并不會去動李言,而是等那兩人死后,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,就看李言如何處理了?
“還有,如果他完成的任務(wù)依舊很好,那就讓他好好演下去,不是想裝成瀕臨失心瘋了嗎?
那就讓他好好的裝,你不要點(diǎn)破,該有的獎勵依舊可以給到他,看他最后隨著自己的壽元不斷消失,這些丹藥是否還能給到他人?”
夜落冥皇繼續(xù)說道。
“明白,大人!”
伐難眼中閃過一道譏嘲之色,但這是對李言的譏嘲。
這其實(shí)根本不用冥皇大人親自關(guān)注,在自己的手中,又有誰能蹦跶出去?
現(xiàn)在李言才剛剛達(dá)到這里,他的壽元還有很多,還可以將“延陽丹”給到他人,這是他的心態(tài)還沒有轉(zhuǎn)變,那么后面呢?
他們見過這樣太多太多的人,包括道侶、兄弟、父子等等,很快就能在殘酷的事實(shí)面前,每個人都露出最骯臟的本質(zhì)……
伐難在心中,還是覺得冥皇大人這一次太小心了,那個血色死禁可是由冥皇大人親自種下。
包括李言的主要筋脈,也都是由大人親手毀去,這如果是自己出手所為,大人可能覺得不太放心,但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什么意外?
對方現(xiàn)在唯一能拿出的力量,也就是數(shù)千年以來修煉后,積攢下來的肉身底子而已……
李言接下來幾天,也只是偶爾間,才會和布羅說上一些話,隨后就是盤膝閉目養(yǎng)神。
布羅的身體很是虛弱,在這里無法修煉之下,他大部分時間內(nèi),又開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而老者和黃毛青年每一天,都處在驚恐不安的戰(zhàn)栗之中,他們這些天來根本不敢動上一動。
哪怕就是醒來后,也只敢躺在那里,生怕弄出一點(diǎn)動靜,就會惹來對方的一頓毒打。
李言雖然不會殺了他們,但是明顯李言很是擅長烤問他人,擊打的部位,每一下都會讓他們痛不欲生。
偏偏他還有辦法,讓他們很難發(fā)出慘叫宣泄出來,這讓他們的痛苦只能壓抑在了體內(nèi),痛苦翻倍上升。
在這座牢房里,九成以上的修士,早已失去了所謂的骨氣。
他們要么是希望自己能徹底的死去,魂魄不再遭受無盡的折磨,要么就是希望自己還能回到黃泉城,成為一名鬼修。
這里的弱肉強(qiáng)食,更是演繹到了淋漓盡致!
像老者、法可和尚這些人,對待其他修士要能怎么毆打折磨,就會用盡各種手段來折磨。
可一旦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打不過對方,那么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(nèi),變成瑟瑟可憐的奴仆一樣。
李言暗中計(jì)算著時間,這里沒有什么白天黑夜,只有外面深幽的紅藍(lán)光線,在一定時候會有一些變化。
它們會在某一段時間內(nèi),會變得稍微明這那么一些,在那一段時間中,除了巡視的鬼物外,其他鬼物基本就會減少。
而當(dāng)深幽紅藍(lán)光線變得暗淡時,天空中就會飄過不少的鬼物,但他們并不會太過靠近這座大牢。
李言他們透過巨大的窗戶,可以看到遠(yuǎn)處空中,一些飄蕩而過的鬼影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閉目中的李言,突然聽到了前方石門,傳來了一陣巨響。
這種聲音經(jīng)常會出現(xiàn),而且還不止一處,那就是預(yù)示有幾間牢房內(nèi)的修士,需要出去做任務(wù)了。
“快點(diǎn)出來!”
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進(jìn)來。
李言緩緩站起身來,而后走到了布羅的身側(cè),拍了拍已經(jīng)睡了很久的布羅……
李言四人走到了牢房之外,老者和黃毛青年二人小心翼翼中,一左一右架著布羅,生怕他摔著一樣。
此刻二人的心中,又是哀嚎聲一片,他們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幾天中,要經(jīng)歷什么了?
老者早在這幾天中,也是一直在想著對策,最終他也想出了和法可和尚相同的做法,就是讓自己離開這座牢房。
而當(dāng)他想出這個方法時,頓時一切豁然開朗,他終于清楚了法可和尚告密的目的,應(yīng)該就是為了與李言分開。
但是他并不敢輕易開口去召來鬼物,那樣可能鬼物沒來之前,李言這個魔頭就要先動手了。
所以他會和法可和尚一樣,在等著這一次任務(wù)結(jié)束后,他也會伺機(jī)找上伐難。
至于在任務(wù)開始時去找伐難,那根本沒有任何作用,因?yàn)槿蝿?wù)已經(jīng)開始,伐難不會給你任何機(jī)會。
同時還會惹鬧了李言,在外出任務(wù)中,對方更會痛下黑手。
牢房之外,正站著手持狼牙棒,面色慘綠的兩只厲鬼,冷冷的注視著他們。
這一次,又是幾間牢房同時打開,那里的一個個修士,也已經(jīng)神情木訥的走了出來。
李言四人剛一出來,就有四道灰光飛了過來,李言接住灰色瓶子后,等待下一刻被兩只厲鬼卷起。
而就在這時,李言身側(cè)突然光芒一閃,一道模糊人影迅速凝實(shí),李言不由心中一驚。
這道人影竟然就貼在了他的身邊,這樣如此危險的距離被人突然靠近,李言已經(jīng)許多年都沒有遇見過了。
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,在失去修為后,他的感知已經(jīng)不知弱了多少倍。
“見過大人!”
就在李言后退時,附近的鬼物已是齊齊向著這邊躬身行禮,伐難身形凝取,環(huán)顧四周。
李言已止住了腳步,他也看清了來人,臉上神色立即也恢復(fù)了平靜。
“嗯,最近需要的‘彼岸花’數(shù)量不少,這一次外出執(zhí)行任務(wù),希望你們像李言上一次一樣,多帶些三百年以上回來。
如果任務(wù)完成的還算不錯話,我也許能降低一些標(biāo)準(zhǔn),同樣可以讓你們得到一枚‘延陽丹’!”
伐難說到這里后,竟然大嘴微微一咧,而后還看了李言一眼。
李言頓時臉色就是一變,對方竟然當(dāng)著眾人面,說出這樣的話來,這是要將自己架在火上烤嗎?
完成的好了,自己更加被人覬覦,完成的不好,自己的名聲卻也已經(jīng)刻入了他人心中。
伐難說完這句話,而后身形突然再次模糊,立即消失不見,他仿佛來此的目的,就只是為了說出這一句話。
而李言與此同時,就感覺自己的肩膀,卻被人輕輕拍了一下,立即有一股寒氣滲入了體內(nèi)。
就在李言吃驚之下,那道寒氣就已經(jīng)突兀的消失不見。
望著被厲鬼卷起那些人,快速飛走后,牢房內(nèi)不少站在隔著柵欄式大窗前的修士,一個個神色各異。
而一間牢房大窗內(nèi),法可和尚雙手死死握著柵欄,眼中露出了暢快的笑意。
伐難突然的出現(xiàn),而后只是說了一句話后,又突然消失,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有過,但卻是不多。
但每一次在任務(wù)前,伐難的出現(xiàn),都會存在一定的意義,一般他可不會親自過來“送行”。
說明自己上一次的“功勞”不小,伐難這是間接來幫自己出手了。
并且還有一件事,本來他和李言上一次可是一起回來,雖然現(xiàn)在不在同一間牢房,自然今天也應(yīng)該是一起再出去。
但是伐難卻沒有讓自己出去,這無疑就是自己上一次的功勞,換來了一些成果。
“哼,和我斗!”
法可和尚眼中已換上了怨毒之色,伐難只是一句話,就讓李言成為了眾矢之的……
當(dāng)李言他們飛往“冥淪河”的時候,這一次還是由老者指定了一個方向,而后兩只厲鬼將他們帶到地方后,就立即遠(yuǎn)離了這里。
幾人落在地上,望著前方扭曲的空間,李言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,而后對著老者和黃毛說道。
“你們二人在前方帶路,我要一天內(nèi)至少找到兩株‘彼岸花’,不然的話,你們知道后果!”
老者和黃毛青年一聽,頓時急了。
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四天時間要求我們找到三株,一天里哪能找到合乎年限的……”
“那你們就試試!我可以提醒你們一點(diǎn),如果你們有隱藏的囤積的‘彼岸花’,那就現(xiàn)在老實(shí)帶過去。
否則,現(xiàn)在我們就靠近‘冥淪河’五里以內(nèi),你們二人走在前頭!”
李言陰沉的臉上,眼中已是閃爍著兇芒,惡狠狠地盯在老者和黃毛青年身上,這讓二人立即打了一個冷戰(zhàn)。